見了太子的第一眼是麵如土灰,走近了才自嘴角強硬擠出笑容:“三哥站在我的位子上,可是專程來監督我?”
太子見他臉色蒼白,眼圈深重,嘴唇烏青,很是難看,笑著把手裡的佛經放回去:“這幾日休沐,在東宮閒的也無事,孤想念太子妃和四弟,就過來隨意看看。”
褚厲過來坐下,翻開佛經之前,先抬眸看了不遠處的女人一眼。
太子笑得春風滿麵,她坐那裡也是氣定神閒。想來昨夜夫妻和睦,如膠似漆,倒是自己多慮了。
太子坐到她身邊,親手替她研磨,時不時點評幾句,如“想不到太子妃的字寫的極是好看”,又關切幾句,“太子妃歇一歇,不要累著自己了”,更是親手替她端茶倒水披衣的。
魏檀玉心神無法安寧。
一切舉動都在褚厲的餘光裡,心中更加厭煩,忽聽太子對她丫鬟道:“紅蓼,不知可否再向寺裡請一間客房,回東宮前這幾日,孤要留下來陪著太子妃,你獨住。”
魏檀玉手中的筆一拐,一張快抄滿的紙全廢了。
褚厲抬眸看著那夫妻二人。
太子抬頭衝他一笑:“白日裡,孤也能陪四弟說話解解悶。”
褚厲丟了筆在一側,乾笑一聲,嘴皮子動了動:“三哥夫婦小彆勝新婚,濃情蜜意,羨煞旁人,我怎好打擾你夫妻二人。”站起身便往外走。
“紅蓼,送送秦王。”太子一副送客的口氣。
紅蓼跟在褚厲後頭出來,一直跟到玄山寺外,褚厲才停下腳步,低沉說道:“看來他夫婦二人昨夜好得很,是本王多慮了,你也不要送客了,本王自己知道走。”
三步並作兩步下了石階,去草棚裡牽馬,馬上還拴著從集市上買來的小兔子和老虎形狀的花燈。褚厲伸手扯下來丟棄,策馬往山下而去。
秦王離去當晚,皇帝身邊的內侍親自入了玄山寺,帶來一道秘旨。說太後醒了,恰好皇帝有急事召見秦王,便叫秦王提早回去了,太子妃亦可離開玄山寺。
魏檀玉親自去向住持道了謝,收拾好行囊,最終和太子一起從玄山寺離開。
回東宮之前,她要先進宮一趟,向皇帝謝恩。
太子陪著一起。
得到皇帝召見進入飛霜殿內,秦王也在,不知他也是來謝恩還是一早就在了。
魏檀玉衝著殿中的皇帝跪拜,太子也一同跪拜,皇帝受了夫婦的謝禮,讓他們起身,看著魏檀玉道:“太子妃來得正好,秦王方才對朕說了一件事情,朕猶豫不決,想聽聽太子妃怎麼說。”
什麼事情需要聽自己的說法?難道自己的說辭會影響到皇帝的決斷?魏檀玉心裡疑惑,抬眸去看褚厲。
褚厲馬上移開,一眼也不再看她,比初次相見還要陌生。
“秦王與朕說,他和孫小姐解除婚約,民間傳言都說是他嫌棄孫小姐相貌醜陋,讓孫小姐沒了臉麵,他心中愧疚,便為孫小姐看了一門親事,覺得孫小姐與那人門當戶對,極是般配,希望朕能下旨為他們賜婚,那人不是彆人,正是太子妃的兄長。朕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否會彼此看對眼,依太子妃對令兄的了解,以為這樁婚事如何?”
太子去看褚厲。好端端地,他怎會想到求父皇為她兄長賜婚?
太子知道他們有些交情,卻不料,交情匪淺,他這四弟,先是升了自己妻兄的官兒,接著又給自己妻兄的婚事籌謀劃策。顯得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那位,倒好像成他的大舅子了?讓他如此上心。
阿兄是喜歡孫小姐的,可孫小姐的心不是喜歡褚厲嗎?皇帝若真為她和阿兄賜婚,她會心甘情願地嫁給阿兄嗎?又會感到快樂嗎?魏檀玉不希望兩個人的終身大事就這麼被彆人草草決定了。
同樣身為女人,她知道孫小姐和自己一樣,夫婿方麵,麵臨的選擇不多。因為世家貴族的階級觀念,門第懸殊不能相差太大,且姑娘家一及笄,就會馬不停蹄地被說門親事。但她仍是希望孫小姐能自己做人生的重要選擇。
魏檀玉回答皇帝:“回陛下,孫小姐端莊大方,知書達禮,隻怕家兄配不上孫小姐。”
“太子以為呢?”
“父皇,兒臣覺得,還是要看他們彼此的意願。”
褚厲道:“父皇,此事簡單,鄭國公府和申國公府門第相當,隻需派人問過他們兩個人的意願,若是中意彼此,父皇何不成全一樁美事?”
皇帝想了想,笑道:“秦王所言在理。今年開春,朕決意舉辦一場馬球,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參加,兩個公主也都不小該擇駙馬了,可放眼長安,駙馬人選,寥寥無幾,朕知太子妃的兄長生得是一表人才,從前生過讓他做駙馬的心思,若就這麼給了孫家做女婿,朕,屬實有些舍不得啊。”
三人聞言,倶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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