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 車夫買回兩個麵具送進來。太子接過,遞了一個給魏檀玉:“戴上這個,不就好了?”
魏檀玉接過來, 手中的麵具是個小狐狸的臉,雪白雪白的,極是可愛,又去瞥了眼太子手裡的麵具,那是個赤色的龍頭,那龍頭又不太像龍, 有些人麵的特征。雖然隻是個麵具,但那龍生了一雙直目, 目光如炬,威嚴無比。
“知道這是何方神聖嗎?”太子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龍頭麵具,看著她問。
魏檀玉搖頭:“瞧著人不人,龍不龍的,細看之下, 好像還有幾分蛇的樣子。”
太子笑道:“在民間的話本裡, 它叫燭龍,傳言說它是人麵蛇身, 通體赤色, 身長千裡, 是鐘山之神, 西北海一帶的霸主。日月群星從東南升起, 落在西北,所以傳言又說天的門戶在西北,地的門戶在東南。西北天門外,有一座高大的委羽山, 擋住了太陽神的光,所以幽暗無比,被稱作九陰之地,但是燭龍卻能照亮這陰暗暝晦的九陰之地,故而又被人稱‘燭九陰’。”
“殿下還讀民間話本?”魏檀玉見太子談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笑道,“還以為殿下隻讀四書五經,覽聖賢書。”
太子也笑:“孤幼時喜歡看這些,總是藏著悄悄看,不敢讓人發現。”伸手將赤色燭龍的麵具戴上了。
魏檀玉也將小白狐狸麵具戴上,和太子一起隨後下了馬車。
麵具完全遮住了臉,隻一雙眼睛能透過麵具的瞳孔縫隙向外看,口鼻能從麵具上狹窄的縫隙裡呼吸。
夜市裡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遊人摩肩接踵,戴麵具的人也不少,魏檀玉和太子兩人走在人群中,和諸多戴著千奇百怪麵具的人一相比,並不引人注目了。
“客官,來猜燈謎吧。”
“來我這……來我這……”
攤主們競相招攬著夜市裡的遊客。
太子駐足,拈來一隻花燈去看上麵的燈謎。
魏檀玉也抬頭看去,眾多花燈裡挑挑選選,看上一隻寫了謎題的兔子花燈,伸出手去,將要觸及,一隻手卻先她一步拈住了那隻花燈,魏檀玉定睛一看,也是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戴的是個惡鬼獠牙的麵具,猙獰無比,隻看了這一眼,魏檀玉感到渾身不寒而栗,與之拉開距離,走到太子身邊。
戴惡鬼獠牙麵具的男人取了花燈,付了錢,卻將花燈遞到魏檀玉麵前,魏檀玉搖頭不收。這男人鍥而不舍,又拿著花燈往她跟前湊。魏檀玉再次搖頭拒絕,不看這男人。男人收回花燈,走入了人群之中。
太子猜對了燈謎,將贏來的花燈遞給身邊的女人。
魏檀玉接過。攤主道:“公子,我看夫人剛剛對一隻兔子花燈很是喜歡。不巧被另一人買走了,我身後的屋裡還有一隻,我送給您了,隻是我要看著攤子,走不開,您要不自己進去拿,就在那堂裡。”
“多謝。”太子不假思索回答。
魏檀玉輕扯太子的衣袖:“不要了吧,我們早些回去。”
“你在這裡等我。”她喜歡的東西,他沒有道理不去幫她取來,離開攤位,去了攤主身後的屋裡。
魏檀玉站在原地等著,不妨身後被人伸手戳了一下,回頭一看,惡鬼獠牙的麵孔突然出現在眼前,魏檀玉嚇得險些叫出聲來,腳下馬上挪了個地方,連連躲避。
那男人拿著那花燈,在她身後緊追不舍:“姑娘,你想要這花燈?我送你如何?”
“我不要,你走開。”魏檀玉低著頭,往人群裡鑽,隻想快點擺脫此人。
男人也往人群裡鑽,一路緊緊跟著。
魏檀玉見甩不掉,情急之中,喊了聲“非禮”,衝到某個攤位跟前,衝攤主和聚集在一旁的遊客求助。
一句話吸引來眾人的目光,她接著說:“有人跟在後麵要非禮我,求各位救救我。”
戴著麵具的男人毫不畏懼地走上前來,一把扯住她纖細的胳膊,把人死死按在懷裡,笑道:“娘子氣我不與你買花燈,也不能如此開玩笑。”
男人伸手從背後一劈,把她劈暈了,她戴著麵具,靠在男人的懷中,男人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圍觀的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暈了過去,見她此刻溫順地靠在男人懷裡,原不過是一對夫妻鬨彆扭,注視的目光相繼散去。
男人麵具下的嘴角一挑。抱著她離開人群朝著街巷深處黑暗的地方走去。
荒蕪已久的院子裡,僅有一盞白燈,她被丟在冷硬的積滿了灰塵的床板上,麵具被掀開,丟在地上。
肌膚勝雪,光滑細膩又柔嫩,五官瑰豔且精致,視線掃去領口,沿著聳起的胸、纖細的腰,平坦的腹再逐漸向下,每看一分,身下不由自主地更緊一分。
“不愧是人間絕色。”男人麵具下的嘴裡說道,抽開自己的腰帶,走到床邊,伸手去摸她的腳,這女人連足都生得好看,雪白如玉,恐怕通體的肌膚更是白淨滑膩,嫩過豆腐,捉著她的足頸看了又看,“也不知和你交/合起來的滋味有多銷魂,怪不得秦王眼饞,若嘗過了人間美味,又怎麼會忘記欲仙/欲死的滋味。”伸手去扯她胸下的衣帶。
門被人一腳踹開。
男人立刻收手,拔劍。
闖進來的是一群人,為首的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後一群跟班,都是一身鐵甲冷衣。
“你膽敢對太子妃無禮,也不怕被五馬分屍。”尉遲隆見床上的女人衣裳完整,鬆下好大一口氣。
男人揮劍朝尉遲隆刺去,尉遲隆閃開。
這男人雖然有幾分工夫,和尉遲隆不相上下,但尉遲隆帶的人多,幾個回合下來,將這賊子活捉擒拿。
手下的士兵要去掀賊子的麵具,被尉遲隆製止:“留著,等殿下處置。”
院子外麵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尉遲隆壓著人出去,和帶著親衛趕來的太子迎麵碰個正著。
“參加太子殿下。”
太子恨恨瞪著被尉遲隆擒拿的賊人,見他衣裳鬆垮,眼裡要滴出血來,命令尉遲隆:“賊人留下,就地處置。”
“恕難從命。”尉遲隆拒絕了太子,剛直說道,“玄山寺中,有人設計謀害秦王,又陷害太子妃,企圖誣陷秦王與太子妃有染,秦王命屬下徹查此事,屬下查到此人可能與玄山寺那背後策劃的主謀有關,需將此人交給秦王,秦王吩咐了要留活口。”
“他劫走太子妃,意圖不軌。孤也要親自審理,孤命你把他交給孤!”太子咬著牙說。
尉遲隆還是拒絕:“是秦王先拿的人,殿下若要人,可親自與秦王說。屬下趕著去向秦王複命,太子還是進去看看太子妃吧。”壓著人從太子身邊堂而皇之地走了。
太子衝進屋內,見她躺在一張布滿灰塵的床上,衣裳完好,鞋襪零落在地,心中恨意叢生,回頭吩咐:“都退出去。”
身後親衛不敢入內。
太子走到床邊,撿起地上的鞋襪給她穿戴好,再把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