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低著腦袋慢慢走到床前。
隔著芙蓉帳, 也能嗅到床裡□□曖昧的氣息。
韓王和美人上身赤/裸,腰腹間衾被裹成一團,韓王掐著麵前美人的小腰, 重重往自己腰下一送, 那美人又是一聲尖叫,漲紅的臉倚在韓王胸前,韓王自胸腔裡發出一陣酣暢的笑聲, 斜眼睨著帳外的貼身丫鬟:“本王讓你送進來,還杵在外麵乾什麼?”
丫鬟這才小心撩開紗帳,不敢抬眼亂掃, 隻低著頭。
“打開來, 讓本王瞧瞧是什麼東西。”
丫鬟小心去按上麵的鎖扣,眼前的場景實在旖旎, 丫鬟眼睛看在地下,手在麻木地動作。
韓王身上的美人翹起腦袋, 嬌媚笑著,在他身前輕咬:“是什麼寶貝呀殿下, 奴家也想看看。”
韓王不急著去看,抬手掐住她下巴:“你若喜歡,賞你便是。”
“那奴家就謝過殿下了。”美人側過腦袋, 抬眸看去,視線掃到那匣子裡盛的東西,大喊大叫, 聲音淒慘, 頃刻間已是花容失色。韓王在聽到她慘叫的那刻也看過去,嚇得更是一把把身上的人拋開,自己也忍不住喊叫出聲, 瑟縮著去了床角。
美人已經暈了過去。
“誰?誰將這玩意送進來的?”
丫鬟低頭也看了眼,同樣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匣子落在地上,東西滾了出來。
“廢物!”韓王罵罵咧咧了幾句,抓起衣裳重新穿上,下了床大吼一聲:“來人!”
韓王府後園
韓王走得極快,管家雙手捧著匣子,快步跟在後頭,二人到了一處僻靜的屋舍。屋舍裡麵還亮著燈。
韓王一腳把門踹開。
屋裡一陣酒氣。
和尚延機坐在窗前,麵色通紅,剛剛飲完了酒,此刻在作書。
“法師真是好興致。”韓王說。
延機走到他麵前,從容行禮:“參見殿下。”
“將東西呈給法師,你出去,把門關上。”韓王對身後的管家指揮,管家照做。
“有人今日送了份大禮到王府,指名說要本王過目,本王卻覺得他送錯了人。法師快看看,這大禮是不是送給法師的?”
延機打開了匣子,看到裡麵的東西,隻是瞳孔縮了縮,沒有半分不適,看了一會又蓋上,麵不改色地回答韓王:“回殿下,此份大禮,應是秦王送給在下的。”
“哼——”韓王見他沒有流露出任何憐憫之情,繞著他周身打量,“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可法師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法師這顆心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延機看著韓王,又說,“無毒不丈夫。身在皇家的殿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兄弟親情,在皇權麵前,一文不值。”
韓王失笑。
他一個出家人,竟比自己還要狠心。
來他屋裡這一路韓王都在心裡想著,自己恨兄弟,手足相殘,一為皇權,二為一雪前世的奪妻之恥。
而他這個出家人呢?知道自己被秦王追殺,迫不及待地要把為匪賊的孿生兄弟推出去當替罪羊,派人要斷了孿生兄弟的指頭,再給其剃度,以迷惑秦王,讓秦王以為抓到了他,從而殺之。
那他延機從此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安穩呆在這韓王府,替自己出謀劃策、決勝千裡。
卻不料為匪賊多年,他那孿生兄弟也狡猾得似隻狐狸,逃脫了。而派去斷指剃度的人大概又恰好被秦王手下的人撞見,他那孿生兄弟於是被秦王的人一路跟蹤,才有了今日這慘烈的下場。
“殿下,秦王送這東西過來,說明玄山寺的事情,他已經懷疑到了殿下頭上。殿下與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若我被秦王抓住,告到陛下那裡,殿下這條船能不翻嗎?”
說罷,延機看見韓王看著自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意。“殿下當然也可以殺了我滅口。可是殺了我之後呢?太子有皇後和鄭國公府、還有朝中一群主張立嫡立長的大臣扶持;同是嫡子出身的秦王不惜退婚得罪太傅,他何以如此張狂?因為他身上有赫赫戰功,還有陛下的偏愛、更有民心支持。殿下您有什麼?庶子出身?和貴妃娘娘有著血緣關係的鄭國公府都看不上殿下,朝中看得上殿下的擁躉有多少?有頭有臉的,一個眼裡隻有錢財的太常寺卿罷了,這類走狗靠得住麼?我是衷心為殿下出謀劃策,殿下若信我,我將繼續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韓王冷笑:“法師的好計策,讓母妃和皇後撲了個空,自己也成了秦王的眼中釘,如今都要連累到本王頭上了,法師倒是說說,接下來,該如何做?”
延機不假思索回答:“秦王的軟肋是太子妃,接下來,隻需利用太子妃挑起秦王和太子兄弟之間的爭鬥,殿下隻用看鷸蚌相爭,得漁翁之利。但是,正如殿下所說,秦王必不會饒過我,我的性命,全在殿下手裡了。”
韓王冷靜下來。“說得輕巧,你那一計,不僅差點送了自己的性命,還讓秦王知道了你與本王是一夥的。本王已經謀過他性命,蓬萊殿慶功宴,他旁敲側擊地威脅本王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決不輕饒。接下來,他怕是要弄死本王。”
“殿下既然下定了決心要爭奪皇權,那兄弟反目隻是遲早的事,殿下說出這番話,還是畏懼秦王。”
“本王怎麼會怕他?”
“陛下偏愛秦王,太子本就忌憚他,玄山寺妻弟獨處,太子心中又有了芥蒂。秦王一直對太子妃念念不忘,春日馬球,殿下不妨再助秦王得償所願。”
東宮
馬車在門前停下,太子抱著她從車上下來,一路抱入了寢殿。
魏檀玉隻記得自己被賊人拉進懷裡,脖子根一痛就不省人事了,再睜開眼睛時,看見自己被太子抱在懷裡,那一刻,眼淚就止不住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