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就是因為太“好”了,才叫人懷疑。
送那匹馬是因為“救命之恩”,而所謂的“恩情”也該在玉牌送來的那一瞬間了結了。
貴人落水,旁邊的人去救是應當的,若是不救才是罪在不赦。
既然是本分,那就談不上什麼恩不恩的了,對方願意給賞那是厚道,高平郡主出手那麼大方,
必定也有封口的意思。
至於說為什麼“封口”?
成帝想要讓高平郡主嫁入皇家也不是什麼秘聞,在這種時候,和一個低賤的舞姬之子扯上關係,顯然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本該是這樣的才對。
但是她今日這回又什麼什麼意思?那人到底想乾什麼?!
盼喜得不到搭話因為沒在意,這位主子確實不愛搭理人。但看著那硯台中一圈圈漾開的墨,他還是欲言又止:殿下這次的墨,是不是磨得太濃了點?
*
芙蕖宮。
盧皎月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組骰子,陷入沉思。
[壹、壹、貳]。
是她剛才搖出來的點數。
看起來似乎有效果,盧皎月鬆了口氣。
可效果是有了,原因還沒有找到。
這裡麵的影響因素實在太多了。
往簡單一點想,可能是和梁渙的碰麵、或者是和對方的肢體接觸(她先前借著扶人起來的動作碰了對方一下),往複雜了想,這裡麵可能涉及劇情的進度、梁渙的黑化程度、對方對她的態度等種種因素,能夠拓展的東西簡直多了去了。
盧皎月:“……”
揉了揉太陽穴,真心實意地覺得這次小世界的難度簡直比前兩個加起來還大。
*
第二日,太子東宮。
雖說太子被罰禁足,但成帝到底還是顧忌著儲君的臉麵,沒有做出派兵把守這樣的事。從外麵看,東宮除了門庭冷落一些,看不出什麼異樣。
盧皎月也照著平日拜訪的流程,遞了拜帖進去。
這麼光明正大的上門隻能是得到成帝允許,宮人們不敢耽誤,連忙將帖子送了進去,來訪的兩人也被迎了進去。
隻是人還沒走到殿中,半路卻被攔住了。
來人是位眉眼如畫的菡萏美人。
隻不過美人一開口,那幽蘭般氣質就半點不剩,拔高的聲調帶著說不出的陰陽怪氣,“我還當著是哪位登門呢?真是稀客啊。”
盧皎月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為何是這態度。
來人是太子的側妃雲氏。
太子妃位多年空懸,雲氏一向以未來正妃自居,這會兒看見盧皎月也沒有行禮的意思,反倒是夾槍帶棒道:“有的人,平素需人照拂的時候兄妹情深,一旦落了難,連個影兒都見不著。也就我們殿下心善,真心將人當成妹妹,卻不知、這妹妹的好哥哥可不止他一個,轉頭就叫了彆人阿兄,快活得……”
“雲氏!”
沒說完的話被來人沉聲打斷,是聽到消息迎出來的太子。
盧皎月看了看雲側妃,又看了看疾步走過來的太子,一時有點琢磨過味兒來了。
她是不是卷進人家的修羅場裡去了?
雲側妃沒想到這一番話會被太子聽見,一時麵上露出些尷尬僵硬的神色。
但沒多一會兒就回過神來,她是在半路
截的人,太子為什麼會撞見?當然是因為在宮裡頭等不及,親自出來迎這個“好妹妹”。
一時之間,酸水咕嘟嘟往上冒。
再想想方才的那語調發沉的嗬斥,又是委屈又是氣憤,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淚珠在眼眶打著轉,這染著淚意的目光往太子身上一落,後者的神色一下子鬆動了不少。但還是道:“你先回去。”
雲側妃不滿:“殿下!”
太子這次卻沒有動容,“回去。”
雲側妃最後還是走了,腳步重重地踩在地上,繡鞋踏著青石板都踩出了動靜,可見主人用的力氣有多大。
太子看著人離開,這才尷尬又歉意地轉過頭來,代對方致歉道:“對不住高平,雲兒性子一向如此,又對你有誤會,才會說出這些糊塗話來,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父皇這次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你還求情來見我,這份恩情、為兄定當謹記。”
剛剛近距離觀賞了一波偶像劇,抬頭又對上太子這一番剖白的盧皎月:“……”
她知道太子說的是真心話。
以這位的性格,她日後要托對方辦什麼事,後者絕對會一口答應。
但問題是她真的沒乾什麼啊。
她是因為芙蕖宮順嘴替太子求了一下情,但那就是話趕上了而已,成帝看著也不像是被求動了的樣子,想來這裡頭應當是梁渙的原因多些。
眼見著自己就要搶了男主機會的盧皎月當機立斷開口,“兄長說笑了,我並未做什麼。這次事情,還是多虧七弟在陛下麵前求情。”
太子愣了下,這才把目光轉向一旁,落到了梁渙身上。
梁渙也是一愣,旋即表情控製不住地緊繃。
他努力克製著眼神不要往盧皎月身上落,但心底的困惑越發翻騰。
誰都知道太子仁厚,這樣的恩情必不會忘,但是對方卻把這個功勞放在了他身上。他身上真的能有什麼、比太子還令人圖謀的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