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季念穗來說，張蓉的情況很適合那句重新定義偏科的話:有的人文科好，有的人理科好，張蓉是心態好。
季念穗一開始隻以為她是有什麼考場焦慮症導致每次考試時發揮失常，實際上學習情況還是很不錯的。
可直到兩人前後桌坐到一起後，某日隨意考了她幾個問題之後，季念穗比她還要懷疑人生。
“生產與消費的關係是什麼？”
“生產決定消費，消費反作用於生產。”
季念穗滿意點了點頭，“對的，具體表現呢？”
“生產決定消費，主要表現在生產決定消費的對象和方式，生產決定消費的……”張蓉說到這裡忽然頓住，然後搖了搖頭。
“《六國論》的作者是誰？中心論點和分論點分彆是什麼？”
“作者是蘇洵，中心論點，這個我背了的，但是我這會兒想不起來了……”
季念穗想了想，也許對方不擅長語文，換了個科目問，“向心力的計算公式是什麼呢？”
“等於，”張蓉眼睛亂轉，回答得磕磕絆絆，“速度的平方除以……”
季念穗沉默了一會兒，眼見對方的自信心逐漸降低，轉話道，“咱們來個簡單的，英語單詞abandon的中文意思是什麼？”
張蓉咬著嘴唇，眉心微蹙拚命思索著答案，可越著急越想不出來，最後衝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季念穗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不是經常拿著你那本單詞書在背嗎，你不知道這個單詞的意思？”
這可是單詞書裡麵的第一個單詞！
“背了，但沒記住。”看著對方那難以置信的眼神，張蓉此刻已經被問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她是每天都在背單詞，但往往背了後麵的就忘了前麵，補了前麵的又忘了後麵的，耗費了大量時間，真正記住的卻沒有幾個。張蓉忍住尷尬，小聲請教道，“它是什麼意思？”
季念穗木著臉看著張蓉，跟她解釋道，“放棄，拋棄。”
旁邊有同學經過，正好聽見了這句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張蓉，我看這個單詞挺適合你的，要不你就放棄吧，要是努力真有作用，你早成功了不是。俗話說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一定非得走高考這一條路不是。”
這話說完，見著幾個女生對自己怒目而視，同學趕緊做了一個舉手投降姿勢，“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等這人走後，張蓉沮喪著一張臉，出聲說道，“他說的沒錯，我可能就真的不是適合走這條路的，你們說，我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棄啊？”
“你彆這麼說，你隻是太久沒用這個單詞忘了罷了，我換個科目再考考你。”季念穗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怎麼判定直線與平麵沒有公共點？”
“不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不該問！
季念穗眉頭越皺越緊，“那血鉀含量過低時會導致什麼問題？”
“……”
你每天看書學習是在學什麼？！
那一刻，季念穗這句話幾乎要脫口而出。但顧及到對方的自尊心，最後硬生生忍了下來。
計算的計算的不行，背誦的背誦的不行，一番詢問下來感覺沒哪個科目拿手的。
季念穗不由得在心裡暗忖，人每天那麼刻苦努力學習了還學成這個樣子，如果不認真學習，會差成什麼樣。
見著季念穗若有所思的樣子，張蓉苦澀道，“我是不是太笨了，笨得沒救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學習的方法不對，所以努力的方向錯了？”
“我也試過改變學習方法，可是都沒有用。”張蓉歎了一口氣，看著季念穗，滿眼羨慕，“我要是能有你這麼聰明就好了。”
季念穗抬手拍了拍張蓉的肩膀，寬慰道，“想開點，你這個成績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你進步空間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