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上樓後,睡前會議裡把關於臨時改名字的經過,還有騙人的那一套說辭都學了一遍,娘倆聽後點了點頭。
“改名字這事兒小心點是沒錯,反正回家了還能改回來。再說了,既然人家問來曆了,不說倒好像心虛。”
老太太聽著突然笑出了聲,見她大寶疑惑的看過來才笑著解釋。
“我就想起來那時候全村都不知道多少衛國、建國、保國啥的,一個村裡能提溜出來好幾十個。”
……
一夜無話,第二日寅時營茂便早早起身,將昨夜老爺子給他裝好的東西仔細收攏好,最重要的藥方緊緊縛於胸前,待收拾妥當便出了門。
待他悄悄將馬牽出,出了門來到街上,卻發現官人與苟長文等人已開了大門等在外頭。
營茂未想其他,隻覺官人如此不妥。
“官人怎可如此冒險?還請快些回到屋內。”
老爺子擺了擺手,笑的親切。
“無妨,你要出門,定要相送,不能走遠,就在此處,一路平安,早日回來,家裡等著。”
營茂聽得熱淚盈眶,深深一揖,道:“官人請多保重,營茂必完成官人所願,早日……歸家!”
待營茂騎馬遠去,這邊苟長文極其緊張的趕緊催著老爺子回了屋裡,第一時間拿出早已備好的消毒水給消了遍毒,連鞋底子都沒放過。
老爺子回頭望了望門外,小聲嘀咕道:“會好的。”
苟長文離的近,亦小聲附和道:“老爺寬心,必定會好的。”
而另一邊,待營茂來到城門前,發現幾位大夫與眾耆老已等在城門前,陸大夫手裡還抱著一杆布包的長杆子。
營茂趕緊下馬向眾人作揖,道:“營茂來遲,還望恕罪。”
“哪裡哪裡,是我們這些老骨頭覺少,才出來的早些,卻也隻比你早了一步而已。不說這些,你且先瞧瞧此物。”
陸大夫打頭上前笑著先將他扶起,並將手裡包著長杆子的布包打開,再輕輕抖了一下。
“這是……醫幡?”
隻見那長杆子上厚厚的白布抖開,一股藥香撲麵而來,兩尺寬的布麵上大大的寫著‘醫’之一字,白底黑字極是醒目且厚重,再往幡頭上瞧,可見上麵用紅漆塗抹,其上還插著一根同樣塗抹成紅色的雞毛。
“正是,此旗幡乃是我等醫者於緊急之時所用,若非大事絕不請出,上一次所用據聞至今已有七十餘載。
今日之事堪稱重中之重,乃是救濟眾生之大事!
我等無甚手段助你,便一夜趕工將其製出。
今交與你手,還有此幡用處要與你交代,若是路上有那眼瞎的攔路,見了此幡還不知退讓,你隻管殺了了事,一切因果自有我等承擔,且待以後此人全族將再無醫者為其醫治。
來,背上它,綁緊……
隻盼你今日行事萬事順利、馬到功成!”
陸大夫說罷熬的血紅的雙眼已有淚盈眶,營茂震驚過後見他熱切且激動的神色,重重點了點頭。
“您放心,營茂必將完成所托,絕不辜負大家期望。”
“好好好,上馬!走吧,城門馬上便會為你開啟,你隻管縱馬狂奔!”
“好。”
待城門前一切準備就緒,隨著年長耆老一聲輕喝,便見兵丁們用最大力氣,迅速將門拉開,而後隨著輕快的馬蹄聲,隻見未全亮的夜色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極快的閃了出去!
“快關門!”
眾人反應過來,趕緊又用力將城門關緊,即將關閉的城門縫隙中依稀可見那白色醫幡飄蕩著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