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苗聽見縣令夫人叫座突然想起來柳真已經站了不短的時間了,也回頭吩咐他找地兒坐下。
這事兒於她做來顯得再自然不過,彆人瞧來有些荒唐。
縣令夫人見得用帕子壓了壓嘴角好似不經意般笑道:“小娘子卻是心善,連下人都要照顧到,隻這童婢瞧著怎生如此眼熟?”
“童婢?”
林芝苗皺眉,童婢二字仔細想來放在男孩子身上可不是什麼好意思。
“哦……嗬嗬……您二位剛從山裡出來,怕是不知……這世道女人太過稀少,大家兒裡可用的婢子少了些,便有人想出法子給小子從小灌了藥,養成個女兒模樣再用,如此倒也用得過,不過出身來曆總還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縣令夫人說著用眼角瞥過來一眼,其實是有意提點他們家這童婢出身不好,若是一般人被人如此當眾點撥,即已丟臉更怕接著丟臉,所以隻會忍下這口氣,回去再處理掉丟人的童婢泄憤。
可她今日說道的不是一般人,就剛才那狀似無意的一眼很叫老太太瞧著火大,心想給誰臉子看呢?這時候要是不懟回去真特麼的丟臉,也對不起自己!
“人的確分高低貴賤,我族傳承千年,不知你家傳承幾年?再有,我眼睛還沒瞎。”
之後側頭又對柳真道:“柳真,且聽你小娘子的話去尋個地方休息,我們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婢子謝夫人與小娘子體恤。”
柳真聽得老太太回護心中感激,不想再添麻煩便恭敬的一禮後慘白著臉挺胸抬頭退到了一邊。
下首其他夫人瞧見隻把腦袋垂的更低,爺們兒那邊也被這邊的動靜引得安靜了下來。
而縣令夫人被老太太打臉打的措手不及麵色霎時變的青紅交錯,心知自己剛剛說的話招了恨,可又反擊不得,此刻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羞惱之下哆嗦著用手帕捂了半邊臉腦子急轉想法應對,心中亦更多憤恨。
從前在這泰安縣裡誰敢如此與自己說話?今日這男爵夫人如此‘耿直’到讓人招架不住,以後這縣裡還不都得以她馬首是瞻?誰還能高看自己?
轉而又想今日可真是倒黴透頂了,若不是五郎從先挑弄,此刻不會如此進退兩難。
縣令夫人想到此處朝著五子劉申狠狠瞪過去一眼,回頭極力鎮定下來,心知不能壞了氣氛,眼珠子一轉又裝作無事般跟老太太客套了起來。
“哎呦,瞅瞅姐姐怎就當真了?妹妹隻不過怕姐姐初來乍到被人騙了去而已,既然姐姐心裡有數妹妹便也放心了。”
老太太聽了沒有說話,不過也沒不依不饒的繼續給臉色看,縣令夫人見她不追究便想著再說些女人的體己話,不至於鬨的太過難看。
“哦,對了,出門在外本是不易,我們女人更是要處處精心嬌養,姐姐行走在外不知帶了多少侍君在身邊伺候?抬舉的又都是怎樣的人家?”
縣令聽得心中急道:‘壞了!這沒眼色的東西,若是傳到爵爺耳裡……’
還未等他急完,便聽老太太四平八穩的聲音響起。
“我家就我們夫妻倆,我族中有老祖遺訓,一生一夫一妻!”
眾人聽得不論男女都瞪大了眼呆呆的望向老太太,腦中一時皆反應不過來,廳內一片寂靜。
就在此時,有家丁慌張小跑進來,來到劉縣令跟前小聲急道:“老爺,不好了!爵爺帶來的小子不知何故消失不見,爵爺此刻在外尋不見人正急的不行!”
如此安靜的環境下那一聲聲爵爺是那麼刺耳,不知劉縣令猛的變了臉色,其他人也聽去了些。
“什麼?!爵爺此刻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