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苗混混沌沌的走出房門,站在清晨的陽光下看著奶奶在院子裡收拾野菜,林芝苗整個人都感覺恍恍惚惚的。
我這是回來了……?我這是真回來了?!
“哎呦,我大寶起來了啊?咋不再睡會兒呢?奶把飯菜給你熱鍋裡了,你看看涼沒涼?涼了奶馬上給你熱,可彆餓著。”奶奶看著林芝苗起來了那笑臉彆提多慈祥了。
林芝苗依然恍恍惚惚,甚至連奶奶的聲音都好似隔了一層霧紗。
這時候大門口傳來咳嗽聲,兩人往門口看去是爺爺拎著鋤頭回來了。這時天氣突然陰了下來,稍微讓林芝苗清醒了些。
爺爺依舊幾十年如一日的麵無表情,不過依然能從眼中看出對林芝苗的擔憂和關愛。爺爺想了想,平板卻溫和的問了句:“起來啦?”
林芝苗這會兒有千言萬語,卻都說不出口,一旦說出什麼動感情的話第一個崩潰嚎啕的肯定是自己。嘴唇嚅動,最後隻是輕輕的說道:“嗯……,我還不餓,我出去走走,等會兒再回來。”然後便逃避般低著頭走了出去。
爺爺一邊從兜裡掏煙,一邊擔心的回頭看走出家門的孫女,把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呼出來的卻是一口深深的歎息:“唉……。”
奶奶也停了手裡的活直直的看著林芝苗的背影,心裡是又恨又心疼。看著自己心肝肉那個難過的樣簡直恨不得替她受這份罪,又想起張二嫂家的老癟孫子更是想拎菜刀去剁死他,可又怕孫女舍不得連去罵都不敢。心裡這個氣勁兒就彆提了,隻能趁著孫女不在張嘴罵出來才舒坦:“那癟犢子玩意兒當自己是啥天仙咋地?我大寶哪兒不好了?要樣有樣,還那麼稀罕他,他倒拿起喬還沒完了!老前兒咱們兩家口頭訂的親事兒,咋地?口頭訂的就不當回事兒啦?還不拿咱這老臉當回事兒啦?當著那麼多人麵兒抹我大寶麵兒,損得我大寶,顯得他能耐了是咋地?我草他奶奶個腿兒……。”罵著罵著眼睛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乾巴瘦的身子氣的渾身都在哆嗦。
爺爺緊皺著眉頭把最後一點煙屁股使勁吸進嘴裡,煙嘴扔地上使勁拿鞋底子抿了抿,生氣道:“行了,不樂意就不樂意吧。小苗回來了不許再提這茬,實在不行就讓她出去走走,不定走一圈回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這話奶奶是一點都不敢信,“你說的輕巧,咱大寶啥性子你還不知道咋地?就那倔勁兒跟她媽一樣一樣的。你說咱都折了一個姑娘了,這要是大寶再有個啥事兒可咋整?”這會兒老太太又急又擔心,眼淚是馬上就下來了。
“行了!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小苗比她媽可強多了,我自己孫女我還不知道?等小苗回來就跟她說讓她出去走走,就這麼定了。你也趕緊把貓尿收收,彆讓小苗看著。”老爺子一輩子硬氣就沒怵過啥事兒,現在卻愁的夠嗆。可家裡就這麼一個獨苗了,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裡怕掉了,是舍不得說,舍不得給氣受。縱著縱著,嬌養的這孩子脾氣就越來越犟,一個張海誠把她給迷的五迷三道的。“咱小苗還是沒經事兒,以後看的多了慢慢就好了。”老爺子隻能是這樣安慰自己,安慰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