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好像是可以做這個的吧?
“誒、誒?!”
綱吉受驚似的往後退了半步,瘋狂擺手道:“不不不!我隻是問一下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好吧。”我有點失望,但並不打算強求他,說完後便推開教室門,坐到了自己的座位。
黑川和京子很快也拿著便當盒回來了,京子看到我很驚訝地睜大眼睛:“陽菜是去做運動了嗎?怎麼突然把頭發紮起來了?”
黑川則拄著下巴評價道:“看起來比平時利索多了。”
我鼓起臉:“你先把自己的頭發紮上再來說這種話嘛。”
黑川聞言咦了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朝後排的座位看了一眼,彎腰湊到我耳邊說:“情緒不好,是生氣了嗎?你中午是和阿綱那家夥一起吃的飯吧。”
“什麼什麼?”京子狀況外的也跟著湊過來,眨眨眼不解道,“陽菜ちゃん生氣了嗎?”
“……沒有啦。”
頂著她們倆一雙求知一雙八卦的眼睛,我心裡那點莫名其妙的彆扭瞬間消音無蹤,舉起課本擋住自己下半張臉,聲音也因此變得悶悶的:“我就是……突然有點奇怪……”
難道是因為綱吉幾乎從來不會拒絕,所以冷不丁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可不行啊……
我難道在短短幾天之中,就變得傲慢起來了嗎?
不行不行,這樣是成為不了優秀的大人的!
我甩甩頭,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即使是對著爸爸媽媽,也不可以將他們的順從當成理所當然。
最親密的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我和綱吉還並沒有認識多久,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我謹慎的自省:果然,越是跟脾氣好的人在一起,就越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變化。
人都是在不自覺中改變的,我不希望自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也將綱吉的好脾氣當作是應該的。
如果這樣的話,和那些欺負他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今天的最後一堂課終於結束了。
放學時,我先是跟黑川還有京子告了彆,自己則磨磨唧唧好久,等到教室裡的同學都走光了後才站起身。
桌椅的最後排,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彎腰在做打掃,毛茸茸的棕發隨著他起伏的動作一顫顫的,讓我不自覺回憶了一把那軟蓬蓬的手感。
今天是綱吉做值日生。
空蕩蕩的教室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掃帚掃過地麵的沙沙聲似乎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在此時變得清晰可聞。
我站在他身後清了清嗓子:“阿綱君……”
“噫!”
綱吉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往前一撲,緊接著就被掃帚絆倒,咚的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你沒事吧?”我連忙上去扶他起來。
綱吉捂著摔痛的鼻子,嗡嗡道:“沒、沒事……”
在看清眼前人是我後,他愣了愣:“你還沒有回家嗎?昨天不是已經跟你說了,放學可以不用等我的。”
“嗯……”
頂著他清澈的目光,我垂下頭,不自在的扭了扭手指,聲音也小了很多:“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綱吉:“道歉?”
他目露迷茫,顯然沒明白我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我乾脆鼓起勇氣,放開了對他說:“就是中午的時候,我好像在不經意中對你發火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綱吉仔細回想了一會兒,眉心一鬆,“什麼啊,你是說那個時候……”
他頓了頓,眼睛微微睜大,不思議地道:“你那也叫做發火嗎?”
我:“算、算是吧?”
總之我當時好像朝他甩了臉色。
綱吉聞言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
“沒關係啦,我不在意。”他溫和地說,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製服上的灰,猶豫了一下,問我,“所以你中午是生氣了嗎?為什麼?”
我:“……”
這、這該叫人怎麼回答呢,我總不能說是因為被他拒絕了吧……
我支吾了一會,果斷選擇轉移話題。
抬頭四處看了看,發現寫滿了數學公式的黑板還沒有擦,於是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到講台上,舉起黑板擦對他說:“我來幫你!打掃完就一起回家吧!”
說完我就擼起袖子,開始擦黑板。
粉筆灰撲簇撲簇的往下掉,我眯起眼睛,結果卻不小心呼吸到了嗓子裡,頓時被嗆地咳嗽起來。
“沒事吧?”
綱吉連忙走了過來,捏著鼻子揮散空氣裡的粉塵,從我手裡把板擦拿了過去,溫聲道:“你先回座位坐著吧,我這邊很快就好。”
“咳咳咳……”
我被嗆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聞言心裡一緊,趕忙去搶落到他手裡的黑板擦:“說好了要幫你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因為我的爭搶,綱吉不得不踮起腳,舉高了手裡的爭奪物,“這樣很危險的啊,你快點坐過去吧。”
話音剛落,板擦便不小心磕在了黑板上,頓時灑下一大片粉筆灰,把我們兩個人包住了。
粉塵飄進了眼睛裡,我眼前一花,鼻子又開始癢癢,沒控製住的打了個噴嚏。
另一邊,綱吉也嗆了一大口,狠狠地咳嗽兩聲後,也打起了噴嚏。
再緩過勁來時,我們倆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的眼睛都是紅紅的,連鼻頭都變紅了。
綱吉的頭發淩亂的糊在了臉上,這樣子實在是有些滑稽,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算啦算啦,不跟你搶了,我去後麵把地掃了吧。”
綱吉應了一聲。
我走下講台,來到剛才被他丟下的掃帚旁邊,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剛掃了兩下,感覺身後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盯著,回過頭,卻正對上綱吉溫暖的褐眸。
他手裡還拿著黑板擦,頭發跟眉毛上落了不少飄落的粉筆灰,可自己卻截然不知,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那裡,目光望著我像是在出神。
“阿綱君?”
我叫了他一聲,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發呆的性格。
果然,被叫到名字的綱吉一個激靈後便回過神,在對上我的視線後,整個人宛如炸了毛的刺蝟,唰的一下背過身去。
像是為了不讓我說話一樣,他手中的板擦飛快的動起來,做出一副自己正在忙的樣子。
仔細一看,好像藏在發絲下的耳廓又泛紅了。
……男孩子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我十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