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的對話拋在腦後,我悶頭走出學校,一時間連摔到的膝蓋都不痛了。
校門口果然還停著一輛救護車,我快走幾步,直到拐了個彎再也看不到了後,這才逐漸放慢速度。
……我是不是不該發脾氣的?
低頭踢了踢路邊的小石頭,我背著手,跟在石子後麵,一邊踢一邊慢慢地朝前走。
即使是情侶之間也應該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我跟他已經不是情侶了。
對著已經熟悉的人,好像總是會不知不覺的變得惡劣起來。
我遲疑著停下腳步,小石子咕嚕嚕滾出去,翻滾幾下後,落在水泥路相交的縫隙裡,卡住不動了。
果然……還是應該和他道個歉吧?
正這麼想著,身後突然間響起一個聲音:“陽菜——”
我一愣,下意識回頭,隻見是綱吉追了上來。
他一路小跑來到我麵前,彎腰撐著膝蓋,氣喘籲籲的平複呼吸,軟蓬蓬的棕發隨著他的起伏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很好摸。
在看到綱吉的一瞬間,心裡僅剩的那些氣惱便消失不見了。
所以,果然是該道歉才對。
我張了張嘴,剛準備說道歉的話,然而綱吉卻率先抬起了頭,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顯然並沒有因為我剛才的舉動而生氣。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開口:“對不起……今天有沒有嚇到你?”
我呆住,沒想到會被他搶先,一時間沒接上話。
綱吉的目光澄澈又溫暖,每當這麼注視著人時,便總顯得十分專注。
我跟他對視了一會,低下頭,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就,還好叭,總的來看還是雲雀學長比較嚇人。”
最起碼現在的獄寺君看起來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恐怖了。
……雖然麵相還是很凶惡。
綱吉嘴角一抽:“好、好像也對。”
原本想要道歉的話好像莫名其妙的不符合時宜了起來。
我將話憋回肚子裡,兩個人默契的不提起剛才的事,肩並肩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因為離的有些近,垂落在身邊的手在走動時微微晃動,凸起的指節間偶爾會擦到,癢癢的。
我抬起手撓了撓被蹭到的手背,突然想起之前被打斷過一次的對話,不禁抬起頭看了綱吉一眼。
他對旁人的視線一直很敏感,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側過頭,對著我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眨了眨眼睛,提醒道:“下午從體育館回來的時候,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誒?”
綱吉怔住,似乎沒想到我竟然還記得這件事,下意識撓了撓臉頰,偏過視線將頭轉回去,是習慣性的躲避姿態。
我:“……”
忍住。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情侶了,不可以再掰著他的頭讓他好好看我。
我耐心的等了一會兒,餘光中看見綱吉落在腿邊的右手放鬆又攥緊,似乎十分掙紮。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停住腳步。
轉過頭,褐眸直直的望著我,就像是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似的,開口道:“是、是的,其實我是想跟你說,我果然還是對你——”
背後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裡顯得很突兀。
我:“你先等一下!”
我警惕的打斷綱吉沒說完的話,有點緊張的拉住他的手腕。
回頭一看,隻見獄寺和山本正遠遠地跟在身後。
見到被發現,獄寺切了一聲彆過頭去,山本則朝我揮揮手打了聲招呼:“辻——還在生氣嗎——”
我不禁咦了一聲,下意識也朝他揮了揮,有點奇怪道:“他們也是走這條路回家的嗎?我之前從來沒注意過山本家也在這邊誒。”
綱吉:“……”
沒得到回答,我回頭看向旁邊的棕發少年,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怎麼啦?對了,你繼續說叭!剛才還以為是遇到壞人了,嚇我一跳。”
綱吉:“………………”
綱吉深吸一口氣,像是被人拿針戳破了的氣球一樣,很快就泄氣的垂下頭:“……算了。”
他這個說話隻說一半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掉?
我不滿的鼓起臉。
剛準備再追問兩句,頭頂突然傳來稚嫩的童音。
“就這麼算了嗎?這可是個表達心情的好機會哦。”
抬頭望去,裡包恩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樹杈上,也不知道已經在那裡多久了。
綱吉捏緊書包肩帶,忍不住對著他喊道:“快住口!!不要你多嘴啦!還有,你趕緊從彆人家的樹上下來,萬一被看見了可怎麼辦!!”
裡包恩坐起身,嘿咻一聲,從樹上跳下來踩中綱吉的臉,直接將他踢倒在地。
看著綱吉趴在地上捂臉喊痛的樣子,他語氣平靜、卻又似乎有點像在看熱鬨似的,似真似假的道:“總是這麼一副沒用的樣子,我身為家庭教師是會受到質疑的。”
裡包恩說著微微一笑,抬起頭看向我。
“陽菜,這周末有空嗎?一起去並盛山露營如何。”
咦?
他話題轉的太快,我正打算去扶綱吉的手頓在空中,沒有搞懂這句話的意思,愣了愣才道:“我們兩個嗎?”
原來我這麼受小孩子歡迎的嗎?
“不是哦。”
裡包恩道:“是家族活動,我是代表蠢綱邀請你的。”
意思就是出去玩嗎?
我眨眨眼睛,想到已經逛膩了的商業街和已經去過的動物遊園,心中有些被說動。
既然是露營的話,果然還是人多比較好玩吧?
我想了想,試探著問:“那我也可以邀請我的朋友一起來嗎?”
“隨你喜歡。”
裡包恩勾起唇角,一錘定音:“那就這麼決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噠宰、不破不立兩位小可愛的地雷,愛你們-3-
感謝三June、Abduct、秋水無塵、清鹿飲溪、汙濁失格(開學中,勿忘)、石原裡美、莪卜愛→硪礙愛卜、噠宰、清光的不安定幾位小可愛投喂的營養液,今天我也有在努力發芽哦-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