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小半個上午, 等終於來到學校的時候,第一堂課都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開著警車先走一步了的警察叔叔們跟校方說了什麼, 總之我們雖然遲到了,但卻意外的沒有被風紀委給抓住懲罰。
想到那群飛機頭、機車套、總是凶神惡煞的風紀委成員,已經嘗到了報警甜頭的我忍不住開始思考——
……是不是也該報一下警,讓並盛町的警察叔叔們好好訓誡一下這些不好好學習、反而成天在校園內稱王稱霸的高年級學長們。
可是有一個問題。
一旦真的這麼做了的話,就必然會驚動到身為委員長的雲雀學長。
雖然我也很希望這位身份成謎、容貌幾乎可以用“俊美”來形容的學長能夠“改邪歸正”,但想到平日裡他那副無法無天的樣子,就連校長先生都拿他沒辦法,大概事情也不會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會不會是他身後也有什麼像桃巨會那樣難纏的黑惡勢力呢?
總不會比桃巨會還要可怕吧?
我有些苦惱的思索著,不知道該不該執行這道‘正義的審判’。
思來想去之下,我決定將這份苦惱分攤給綱吉。
——當遇到問題的時候, 就需要男主角帥氣的出場解決問題了!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 我立刻展開行動。
現在是東京時間下午三點四十一分。
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分鐘。
而作為今日值日生的我和綱吉則正在努力打掃空蕩蕩的教室。
山本因為要參加棒球部的部活先告辭離開了,隻有獄寺主動留了下來,此刻正臭著一張臉走出教室、去走廊儘頭的洗手間涮拖把了。
眼看著銀發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我收回視線, 滿懷期待地拿著笤帚,走到了正踮著腳費力去擦黑板最上方的數學板書的綱吉身後。
輕輕戳了戳他, 我開口:“阿綱君。”
“?”
頂端的粉筆字還是沒有擦掉, 綱吉被我戳了後,一蹦一蹦的像是小兔子一樣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頭向我投來疑惑的眼神。
我認真的將自己剛才想到的東西跟他說了, 然後便張著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 希望他可以提出一個好一點的建議。
綱吉:“……”
似乎是有些艱難的將我話語中的意思消化完畢,綱吉棕色的眼底瞬間浮現出幾絲茫然,隨即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柔軟的嘴唇輕輕翕張兩下,乾巴巴地道:“你、你說什麼?”
他打著磕巴,像是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丟失的語言係統,“‘怎麼才能讓雲雀學長徹底改正之前的錯誤、成為一名正常的國中學生’——你是在問我這個嗎?”
“嗯嗯。”
我點點頭,見他大張著嘴呆在原地、一臉‘你沒問題吧?!’的呆滯表情,便乾脆伸出手繼續去戳他的腰窩,一邊戳一邊加重語氣、很嚴肅地跟他說道:“你沒有聽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啦。”
說完,我想了想,還是頗為謹慎地道:“但是直接報警的話是不是有點危險,要不然等雲雀學長下次‘咬殺’的時候,我再偷偷的把警察叔叔喊來?這樣的話就有證據了!”
其實直接聯係並盛綜合醫院也是方法之一。
但從醫院救護車趕到並中的熟練度來看,很有可能院方跟雲雀學長也是一夥的。
雖然這麼想很不好,不過醫院那邊還是不太能指望的,因為他們說不定會為喜歡把人打進醫院的雲雀學長開脫。
——不管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雲雀學長為並盛綜合醫院創下了醫療業績的事情也是事實。
所以暫時先不考慮這一點。
……
綱吉被我戳的有些發癢,忍不住扭著身子朝旁邊躲了躲,然後在我變本加厲的追上去戳後,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抓住我的手。
“真是的……不要再玩了啊。”
微微有些抱怨的說了一句,綱吉用了點力氣,將我的手緊緊收攏在掌心裡,自己的另一隻手則還拿著黑板擦。
他將隨著動作而撲撲落白灰的板擦倒過來,放置在一旁的講台上,這才重新望向我,在男孩子中顯得有些纖細的眉宇微微蹙起,於眉心處堆積起了兩道小小的褶皺,看的我又有些蠢蠢欲動。
“到底是怎麼樣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啊……”
綱吉歎了口氣,神情十分不解:“那可是風紀委員會的雲雀學長,你不會覺得害怕嗎?”
“當然會害怕。”我老實道,“可是我還是希望他能變好嘛。”
畢竟是長相帥氣的前輩。
還這麼年輕,就已經要成為未來看起來會很糟糕的大人了,所以能努力一把是一把。
但看著綱吉瘋狂抽搐的嘴角,感受到了來自他的‘不讚同’,我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於是隻好暫時放棄,伸出手壓了壓他蹙起的眉頭,也跟著歎了一口氣:“不可行的話就算啦,我也隻是想試一試嘛。”
實在不行的話,那也就沒辦法了。
畢竟如果對方來頭真的很大的話,說不定我們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被從並盛町中趕出去。
我才剛搬來一個學期,還不想被趕出去。
趕出去的話就要和綱吉異地戀了。
成功的開解了自己,我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從他緊緊攥住的掌心裡往外抽了抽手,拿著掃把朝後麵退了一步,安慰道:“繼續打掃衛生吧,打掃完了的話,一會兒還可以去棒球部看山本君訓練——誒?!”
腳底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我後撤的動作被迫終止,整個人失去平衡,頓時不受控製的朝講台的方向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