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到達燕涼便安分守己,說不定直到現在,他們一家都還能在大學士府住著,自己還能得到表叔父更大的幫助!
一想到這裡,張正書就忍不住要怨起大徐氏來,覺得這一切美好都是被大徐氏給毀了的。大徐氏最不該的就是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人家徐氏可是賀大學士的母親,和隻是商家老夫人的大徐氏一比,高下立判。他們張家應該做的是極力討好、攀附上賀家,以期能從賀家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益。至於厭惡賀家想收拾賀家……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不也一樣可以做到麼?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隱忍這一時又有什麼呢?
張正書又想得到大學士府的庇佑和幫助,又想著要如何取而代之,這樣的心態若是叫賀蓮房知曉,定是好奇不已,想把他的腦子給剖開看看,裡頭裝著的渣滓,是不是都是以怨報德。上一世大學士府對張家可謂是仁至義儘,當時上官氏把持府中中饋,大徐氏在她那討不了好,隻得依附,心中卻仍然想著要扳倒上官氏。直到後來賀紅妝與二皇子有了私情,大徐氏見賀紅妝已是內定的皇後娘娘了,這才對上官氏心悅誠服,再也不敢想□□的事兒了。
上官氏更是扶持張正書得到高官厚祿,成為二皇子旗下一名重臣,他受了賀家的好,卻始終想著要把賀家給毀了,從而取代賀家在大頌朝的地位!
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也因為賀綠意的下嫁與上官氏冰釋前嫌,但張正書仍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賀蘭潛上一世之所以會出事,也是多虧了他呢!
跟大徐氏又敷衍了幾句,張正書就急慌忙地離了府,到了燕涼城出了名的一家酒樓——天然居。
這幾日他認識了個新朋友,雖然不知對方是什麼來頭,可隻瞧那身上做工極其昂貴的蘇繡長袍,以及腰間佩戴的玉佩,還有對方那一擲千金的豪氣,張正書就覺得,此人定非池中物!
許是老天都在幫他,那俊俏公子上樓梯的時候一不小心踩花了腳,眼看就要摔下去,張正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對方頓時對他感恩涕零,硬是幫他結了當天的帳。本來張正書是和一群同樣出身貧寒的生員們在一起,結果一被對方請上二樓雅座,便將那群窮朋友給忘了個乾乾淨淨。
在寒門學子們麵前,張正書是極有優越感的,可在這位公子麵前,他卻充滿了自卑。但即便如此,張正書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與此人交好!因為他看得出來,這位名叫於恒的公子神秘莫測又家財萬貫,若是能同對方交好,對他未來的仕途是絕對有百益而無一害的!
此時於恒正在與人把酒言歡,見張正書來了,十分親熱的上前來迎接:“張兄,今兒怎地來的這樣晚?我們科都恭候多時了呀!”
一屋子的人頓時紛紛起哄,硬是要張正書罰酒三杯。
張正書本不勝酒力,但看在於恒的麵子上,還是勉強飲了三杯,頓時覺得頭暈眼花,隱隱有困倦之色。於恒見了,笑道:“張兄如此不勝酒力,日後入了官場可如何是好?來來來,大家可莫要客氣,定得幫張兄把這壞習慣給改過來!”
說著,一群人便更是鬨騰的要灌張正書的酒。張正書百般無奈,隻得一一喝下。奇怪的是這越喝越精神,先前醉酒的狀態反而沒了,隻一雙眼睛透亮,臉龐通紅,看起來格外的精神。他見有人攤開一小紙包,以酒服食一種顏色鮮豔的粉末,隨後便露出如癡如狂之色,有人雙手高舉,有人圍屋繞圈,更有甚者趴在地上學豬狗叫聲。
張正書覺得那粉末很是好看,便聽得於恒道:“張兄,這寒食散可是個好東西,高門貴族,名人雅士,可都最是喜愛,彆看這細細一縷,可是要上百兩的銀子呢!尋常人家可吃不起!”說完,小心翼翼地對酒送服,隨後也露出夢幻之色,似乎見到了什麼美妙的場景。
見眾人都很是快活,張正書也不由得心動了。他一是因為酒勁兒衝上了頭,二是因為想起大徐氏對自己的嚴苛,管著這兒管著那兒的,卻什麼都不給他,像這樣昂貴的東西,他根本就買不起,可看著屋內眾人儘皆如此興奮的樣子,他心底就如同有千百隻螞蟻在爬,癢癢的厲害。
猶豫了下,他還是開口了:“於兄,小弟可否也試一下?”說完,生怕於恒不同意,連忙又道:“若是於兄不舍得……”
這於恒平日裡最是慷慨,更是自詡門客三千揮金如土的孟嘗君,張正書開口,他如何會不同意?便將那小紙包遞了過來,細細教導張正書要如何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