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淡淡張口。
柳良駿和宋定雖然出手了,但似乎隻是為了攔住顧常山,他們一直沒有下過重手。
她下次帶人走的時候,明明大內的人還有空閒,卻無人攔她。
對麵的‘乾粱’小心的掀起了頭發,露出一張也有點臟的臉。
“皇後娘娘,是奴才。”
明通小心翼翼的張口。
白芷眸色並無驚訝,“乾粱在哪?”
明通小聲道,“皇後娘娘,乾粱在宮裡,皇上讓奴才來跟娘娘您說,隻要皇後娘娘您回宮,乾粱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白芷冷笑了一聲,“他還是這麼卑鄙。”
明通低著頭,不敢接白芷這話。
白芷手中的無雙劍忽然橫在了明通的脖子上,眼眸寒了下來,“他憑什麼覺得,能以此要挾我?”
明通身子僵住,“皇後娘娘……”
他得知自己要來這裡假扮乾粱的時候,惴惴不安了一夜。
怕的就是此刻。
白芷未必那麼在意乾粱的命。
她肯回來劫法場,已經仁至義儘了。
蕭意遠再說這種話,逼急了白芷,明通沒活路。
底下的顧常山也發覺了不對勁。
柳良駿出手,更像是在跟他切磋,點到即止。
遂他停了手,後退一步。
柳良駿奇怪的看著他,卻沒有追上來。
顧常山便躍上了屋頂,看到了明通。
他進過宮,見過明通。
“怎麼是你?”
顧常山皺起眉,“乾兄弟他……人沒了?”
明通連忙搖頭,“沒有,乾粱還活著。”
白芷的劍在明通脖子上劃出了血痕。
顧常山看向白芷,“是皇帝用乾粱威脅白姑娘了嗎?”
白芷頷首,“他要我進宮。”
顧常山也皺起了眉。
白芷進宮後的日子,他一直聯係不上白芷。
可想而知,白芷是被囚禁在了後宮裡。
顧常山吸了口氣,“白姑娘,你走吧,我來想辦法救乾兄弟。”
白芷搖頭,收了劍,“罷了。”
她冷冷睨著明通,“進宮吧。”
明通的心落回了肚子裡,大喘了一口氣,剛要引路,又想起他這會兒是在屋頂上,整個人晃了一晃,聲音尖銳,“啊……”
白芷冷眸看著明通摔倒了地上。
宋定緩步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痛的臉色慘白的明通,“明公公,你這是做什麼?”
“練功呐?”
明通吸著氣,“彆說風涼話了,快扶咱家起來,咱家快死了……”
白芷忽而落到了他麵前。
明通霎時間收斂了臉色情緒,借著宋定的力站了起來,擠著笑意,“皇後娘娘請。”
顧常山站在屋頂上,看著白芷再次入了那高聳的宮牆內。
白芷其實沒走多久,不過幾日,就又被蕭意遠逼了回來。
再看這宮牆,看這皇宮裡處處,她眼眸都是嫌惡。
明通看出白芷臉色很不好,不敢出聲,一瘸一拐的走著。
蕭意遠自前方緩緩朝這邊走來。
他穿了一件絳紫色的長衣,白芷最為厭恨的顏色。
明通行禮,“皇上。”
蕭意遠想來扶白芷,被白芷一把推開,她冷道,“乾粱在哪?”
“在天牢。”蕭意遠低低應。
白芷往天牢去。
蕭意遠一直跟在她身後。
入了天牢,潮濕的氣味撲麵而來。
白芷在最後麵的監牢裡見到了乾粱。
乾粱看著沒受什麼苦,身上沒有傷,隻是衣裳臟了許多。
看到白芷,他眼眸閃了閃,最後抿嘴,沉聲道,“白姑娘,你不該回來的。”
不用細想,也知道一定是蕭意遠用他威脅了白芷,而白芷為了救他,選擇回來。
乾粱道,“是我自己大意,才被抓了,這不關白姑娘的事兒。”
白芷搖頭,“你若是不管我,也不會惹上朝廷。”
“啊——!白芷!賤人!”
白芷的身後,突然爆發了尖銳的聲音。
乾粱擰眉看向白芷身後不成人樣的人,揚頭,“好像是個瘋子,白姑娘彆管。”
白芷轉過頭,看著劉才停,“作甚?”
劉才停緊緊抓著牢房的門,厲喝著,“你這個賤人!你騙我,你說了要放我出去的!”
白芷忽而轉頭看向了蕭意遠,“關你的人在這,你為什麼不找他算賬?”
劉才停像是這時候才看到蕭意遠,他忽而安靜下來。
盯著蕭意遠看了兩眼,才又尖銳的叫起來,“殺了我!殺了我!”
蕭意遠眸色很淡,在牢房這樣臟汙不堪的地方,他依舊那般清雅。
似是劉才停的叫嚷吵到他了,蕭意遠的眸才從白芷臉上短暫的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