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常宇緊緊皺著眉頭,“不是一點血……”
想徹底散去白芷身上的毒,需要多少處子的血,龔常宇算不出來,但隻有賈歡一人……便是將血抽乾了,也不夠。
一個多時辰後,趙龍才回來。
龔常宇趕緊將草藥熬了,送進賈歡帳子,賈歡已經沒意識了。
渾身冰冷。
趙龍幫忙著,才將那藥給賈歡喂下去。
天還未明的時候,蕭意遠下令回京。
龔常宇臨行前又看了賈歡一眼,憂心忡忡。
回京路途遙遠,自也顛簸。
蕭意遠便親自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握著白芷的手。
他問過賈歡幾次,龔常宇應,“回皇上,賈歡姑姑暫時沒什麼危險。”
可龔常宇夜裡睡不著,在去看賈歡的時候,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賈歡姑姑?”
龔常宇在帳子外叫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便擅自入了帳子。
賈歡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她已經滿目瘡痍的胳膊在緩慢的滴血。
龔常宇走過去,心已經沉到底了。
他不算庸醫,所以走進來時,便大概知道賈歡究竟如何了。
所以把上賈歡的脈時,他也無多少驚訝。
隻是蹙緊了眉,去了蕭意遠那裡。
已經子時了,張威攔住他,“龔院使,有什麼要緊事兒?”
龔常宇頓了頓,“賈歡姑姑……去了。”
張威愣了一下,霎時轉過頭,對著帳子低聲道,“皇上……”
“進來。”
張威和龔常宇先後走進去。
白芷的臉色已經比先前好了許多了。
龔常宇低著頭,“皇上,賈歡姑姑去了。”
蕭意遠眉梢微斂,“什麼時辰了?”
張威不明所以,應,“回皇上,子時二刻了。”
蕭意遠久久的沉默,他握著白芷的那隻手無意識的收緊。
到最後,他終究還是沒留住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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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柳良駿張威,還是隨行的人。
都知道賈歡是為了救白芷,活生生將自己的血放乾了。
回京的一路上,他們幾次提及此事,都頗為感概。
可白芷醒來,斷然不肯信他們的說辭。
他手中的尖刀紮在蕭意遠心口,語氣冰寒至極,“蕭意遠,沒有人比你更該死了!”
不知是那尖刀紮入心口太疼了,還是蕭意遠無話可說。
數次,他沒有辯解過一次。
還差一日的路程便到京城了。
可他們卻好似困在了這一日。
白芷不記得殺了蕭意遠多少次,最後她疲乏又惡寒的盯著他,“賈歡對你有什麼威脅呢?”
“你連她都不肯放過?”
蕭意遠靜靜凝視著她,卻張不開口。
白芷嗤笑了一聲,“因為賈歡是我的人,所以她活不得對嗎?”
她的尖刀再刺了下去。
這也是她最後一次殺蕭意遠了。
重新開始這一日後,她麵無表情的說回京。
京城如今也不是他們走前的京城了。
往日一片太平的京城,如今卻有些風聲鶴唳。
白芷身上的毒沒有清乾淨,時不時的還會疲乏。
她抱著孩子,進了鸞鳳宮。
蕭意遠被攔在了外頭。
司清寒罕見的來了後宮這邊,他沉聲道,“皇上,嶼江又攻下了三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