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這個時候寧繁的侍從天冬已經從外麵回來了。

天冬進門就聽到嗚嗚啊啊的叫聲,他好奇的打開竹筐:“這是什麼?小狗還是小貓?”

“狐狸。”寧繁合上手中書信,“等下我們回蓧郡,所有東西都帶走。”

天冬愣了一下:“公子,這才待半個月呢?您不是說再等七天後山上白附蓮花落了,要取根莖入藥的嗎?”

“不取了。”寧繁想起京城之事便莫名煩躁,“明天回京。”

天冬和寧繁同歲,他比寧繁大三個月,是寧繁的奶娘的兒子,相當於寧繁半個哥哥,比寧府其它下人地位高很多。

因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天冬對寧繁沒什麼可避諱的,平日裡知無不言。

“老爺突然叫您回京?府上出了急事?”

寧家世代巫醫,在本朝,巫醫一脈地位很高,僅次於皇室。

寧繁是寧家第三子,上有兩個兄長一個姐姐。大哥和二哥在朝為官,繼承父親衣缽職位,寧繁不喜交際閒散度日。反正他做什麼都有長輩和兄長們罩著,沒必要謀什麼官職。

寧家祖籍蓧郡,雖說數百年前族人幾乎都去了京城或者南方,但家族根基在這裡,幾乎每年寧繁都會回來一段時間。今年他來山中采藥,就和天冬在這邊山下搭建了茅草房臨時居住。

房子都搭好了,天冬以為寧繁會在這裡住兩三個月,誰知道不到一個月,寧繁就急著回京城了。

“回去成親。”寧繁的聲音瞬間冷了許多,“十天前下的聖旨。”

天冬心中一喜:“呀,咱們府上要有三少奶奶了。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您先彆說,我猜一下,是不是濟城郡主?上次賞花宴上她故意把手帕落您跟前......不是她?那是鎮北將軍府的大小姐?她特彆喜歡您,那回......”

寧繁臉色變了又變:“是當今太子。”

天冬:“啊?您、您、您——”

天冬一時結巴住了,腦子僵了很久才終於組織起話語來:“您過年時不是和他起了衝突,兩人還差點打起來,聖上怎麼就——”

寧繁在京城不是出了名的紈絝,但一般情況下,那些出了名的紈絝都不敢招惹他。寧家名聲擺在那裡,加上寧繁兩個哥哥出了名的護短,誰敢招惹寧繁最後基本吃不了兜著走。

偏偏上頭有個更荒謬的太子殿下。

上元節之夜京城熱鬨得不行,寧繁和隨身跟著的天冬走失了,太子身邊幾個太監也被人流擠走了。

結果寧繁和太子狹路相逢,太子出了名的昏庸無道,他把寧繁誤認成哪家小姐,對寧繁一見鐘情,上前就要搭訕。

寧繁當天一身淺緋色衣衫,衣上掛了兩圈紅珊瑚素珠,腰間掛了把有名無實隻能看不能吹的玉笛,外頭裹著件五色羽緞披風,他嫌發冠沉重,晚上遊玩就沒戴發冠,一頭墨發就鬆鬆散在身後。

京中紈絝最喜浮華,平時鬥雞走狗互相炫耀,都喜歡手上戴個碩大的彩色寶石,穿豔粉豔綠的衣袍,春戴牡丹冬拿梅花,頭上的巾冠做足了花樣。

寧家顯赫的時候皇室還是草根,寧繁覺得自己過節穿鮮豔一點很正常。

但是,太子這種一年到頭隻穿黑藍兩種顏色的男人無法理解這種風氣,他久居東宮,在他印象裡,隻有他爹的嬪妃才穿這麼豔。

夜色朦朧花燈晃眼,美人回眸神色懶倦,玉骨冰肌墨發如雲,乍看之下真的讓人難以分辨性彆。

直到寧繁開口,太子瞬間失望:“你是男的啊?那你為什麼裝女的?”

寧繁身高八尺風姿特秀,出了名的世家公子,被一紈絝當成女子搭訕,臉色霎時就冷了。

總而言之,當天的事情鬨得滿城風雨,第二天寧繁出門,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太子誤認為女子調戲,和太子打了一架。

其實那晚沒打起來,太子腦子不行身手卻很行,寧繁拿下笛子和他動手兩下沒占上風。

一落下風寧繁就不打了,冷著臉要回府,結果太子的暗衛呼啦啦跳出來,攔著寧繁不讓他走,事情這才鬨大了。

天冬對這件事情還有印象,反正皇室沒怪寧繁大不敬,大爺和二爺也沒有參太子一本,他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哪想到皇帝一頁聖旨下來,居然將這對冤家指成了夫妻。

天冬偷瞄寧繁一眼。

平日裡寧繁溫文爾雅,隻有交手過的才知道他有多難惹。

武力值高不說——不對,這個好像不及太子,但寧繁城府這麼深,算計人的手段那麼多,還會醫術會紮針,說不定還會下蠱,萬一不小心把那個昏庸的太子給弄死了,寧家會不會被誅九族?

正常情況下寧繁結婚肯定住寧府。

和皇家聯姻那得去東宮或者太子府,這就不叫娶妻了,這是被太子娶。

天冬很好奇,自家公子到底答不答應這種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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