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失敗
顧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午後熾熱的陽光被白色的窗紗過濾,溫柔地灑落進來。
顧筠打了個哈欠,饜足的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 朦朦朧朧地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架碩大的紅木屏風。
“?”
顧筠有些不解, 怎麼多了一架屏風?
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撐著枕頭坐了起來,目光呆滯地看著這間陌生的臥室。
清雅的繡竹紋窗紗, 牆邊擺著一盆蔥蘢翠綠的文竹盆栽,高幾案上則放著鎏金獸首香爐,鈞窯花瓶。每一件裝飾品都透露著高級的品味, 但每一件裝飾品顧筠都沒有見過。
顧筠嘶了口涼氣, 腦子裡亂糟糟的,她怎麼會出現在陌生的房間裡?難不成是昨晚發生了什麼?
慌亂和害怕席卷而來, 她又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衣也被人換了, 而此時這間臥室裡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顧筠平複心情, 讓自己不那麼慌亂過後,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朝床另一側探去。
溫溫的。
有人睡過,並且離開不久。
這個信息讓顧筠的大腦直接宕機。
她猛地下床找自己昨天的衣服,找包包, 找手機, 光腳踩在木地板上, 敲出一串淩亂的接走。
對, 昨晚她是和裴珊, 姚瑤, 顧昭一起, 點了帥哥, 吃了好多好吃的,玩了遊戲,喝了酒還有
想不起來了。
她怎麼出的會所,怎麼和裴珊她們走失了,怎麼來的這裡,一切她都不記得,她唯一有印象的是她昨晚是抱著人睡的。
她不會真的和什麼男模睡了吧?酒後亂.性這個詞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真是天方夜譚。
顧筠心裡流淌出一連串情緒,害怕,焦急,後悔就在她猶豫著該不該打開臥室門的時候,門打手被旋開了。
顧筠呼吸一滯。
門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熟悉的輪廓,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一切,甚至是她身體裡怦怦跳動的心悸感,都是那麼熟悉。
“怎麼是你?”顧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趙璟笙,遲緩的思緒在一點點被喚醒。
趙璟笙:“不是我,你還想是誰?”
顧筠皺起眉,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腦海中依次閃過好多畫麵,感覺像是想起了什麼,但畫麵太過荒誕了,她又覺得像一場夢。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顧筠的腦子像是一顆即將爆炸的氣球,“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不對啊,不對啊”
怎麼會和趙璟笙在一起呢?她明明和裴珊她們在一起啊。
也許是聽出來顧筠話裡極度抗拒的情緒,趙璟笙本來平複的心情又被傾翻,他語氣冷厲,分毫溫柔都沒有:“發生什麼?你去了那種地方,我若沒有及時趕到,你覺得你會發生什麼?你自己想想吧,顧筠。”
顧筠沒說話,隻是咬住下唇,四目相對中,有很微妙的情緒在流淌。
在看到趙璟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昨晚的荒唐肯定瞞不過去了。
是,她去那種地方和一群男人玩是聽上去有些不對,但她什麼也沒做,不過是跟正常朋友一樣喝酒聊天玩遊戲而已。
本來還很愧疚的情緒被趙璟笙這質問的語氣衝散了,她心裡莫名其妙來的委屈。
他的態度憑什麼這麼強硬?好好說話不行嗎?
“不關你的事!我沒讓你管我!”顧筠語氣很衝,沒好氣地看他一眼。
“若不是你氣我!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都怪他,都是他的錯。
顧筠心裡亂成一鍋粥,倔的很,什麼理智都沒有了。
“不讓我管?你昨晚喝成那樣,你想讓誰管?你應該慶幸是我,顧筠。換你當時那情況,任何一個男人都能把你帶走。你是成年人,能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趙璟笙心裡無端湧出煩躁的情緒,語氣越來越差。
明明都說服了自己,一覺醒來之後一定要對她軟一點,對她溫柔一點,多哄她一點,可看到她嫌棄自己的表情,他就什麼都忘了。
顧筠咬著唇,“我就問你,你有沒有趁我不清醒對我做過什麼?”
他們之間的那場不愉快她還記著,沒有忘,也絕不會因為去了一趟什麼會所,喝了一場酒就拋到腦後。
而他,絕對不能在她又一次喝醉後,趁人之危。
“沒有。”趙璟笙冷聲回答。
對視幾秒後,顧筠先一步錯開目光,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徑直走出了臥室。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顧筠心裡鬆了口氣,沒心思再跟趙璟笙爭吵,她現在很餓,想吃點東西。
走到餐廳,餐桌上早已擺好了早餐,很豐盛,全是她愛吃的,溫熱的牛奶裡兌了桂花蜜,喝起來很甜很暖。
看見這一桌早餐,顧筠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有柔軟的情愫在心裡滋長。
原來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喝兌了桂花蜜的牛奶,顧筠抿了抿唇,為自己剛剛對趙璟笙態度那麼差而有些愧疚。
也許是她腦子裡總是閃過一些很奇怪的畫麵,太緊張了,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甩臉子。
顧筠端起牛奶一邊喝一邊思索,趙璟笙沉默地走了過來,拉開顧筠身旁的椅子坐下。
趙璟笙把顧筠愛吃的那幾道菜端在她麵前,酒店裡的湯雖然比不上家裡燉的,但好在原材料也算新鮮高級,又是顧筠喜歡的菌菇雞湯,尚能入口。
趙璟笙拿起筷子和勺子,抽了一張消毒濕巾擦拭。
他對乾淨有著很固執的標準,因為時間緊,來不及讓司機去家裡拿自用的餐具,隻能用酒店的將就。
“夫人,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再好好說,行嗎?”趙璟笙把勺子遞過去。
顧筠沒說話,隻是皺著眉,看著這隻銀勺。
記憶是一塊被人撕碎的布,而某些記憶猶新的細節則是殘破布料上的完整花紋。
腦海裡閃過男人慢條斯理地拿著消毒濕巾擦拭銀勺的畫麵,記憶重疊,她有似曾相識的錯覺。
緊接著,記憶像是被徹底觸發了,很多她想不起來的畫麵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
她被男人壓在沙發上,很熱,很渴,四周是曖昧靡靡的燈光,下身有冰冰涼涼的錯覺,體內有癲狂的刺激感,然後是意識徹底模糊,她被人抱起來,出了那間豪華的包廂。
被男人掌控一切的無助感又一次席卷了她。
“你是不是在會所裡對我做了什麼?”剛剛柔軟的情緒一掃而空,顧筠顫著嗓子問道。
趙璟笙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然,他錯開顧筠冷然的目光,“先吃飯吧。”
顧筠被他這避重就輕的話語給刺激到了,她猛地站了起來,椅子和地磚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說話啊,趙璟笙!”
顧筠啪一下把勺子扔進碗裡,幾滴湯水飛濺在趙璟笙的袖口,汙了他潔白的襯衫。
趙璟笙不懂她突然來的火氣是為什麼,就算是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又怎樣?之前每晚都會發生的事,就獨獨昨晚不行?
“你到底在鬨什麼?”趙璟笙儘量壓住脾氣,聲音卻因為極力克製而變得更冷厲。
“你還在騙我,我都想起來了。”顧筠深吸一口氣,餘光看著那銀勺,心裡一片冷寂。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碰我!不準對我做那種事!你聽了沒有?你從來沒有尊重過我的意見!我對你來說就是個隨意揉捏的物件!”顧筠冷笑,一雙漂亮的杏眼因為生氣而變得微微猙獰。
趙璟笙眉宇攏上淡淡的慍怒,沉著氣息,一字一頓:“筠筠,說話不能這麼沒良心。”
“我沒良心?”顧筠看著麵前的男人,唇瓣翕動,遲遲說不出話來。
若是她沒良心,在海思晴挑撥離間的時候她就該立刻信了。
若是她沒良心,在彆人說他不好的時候她也跟著立刻詆毀,而非堅定和他站在一起。
若是她沒良心,她何必遮著掩著他們的關係,她就該借他的權勢地位為自己,為家人攫取更多的利益。
“趙璟笙,你到現在都沒有一句對不起。不論是你設計我,還是趁人之危,你都高傲到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我就活該犧牲我自己的情緒來容忍你嗎?”顧筠氣到發笑,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下來。
趙璟笙眼中一晃而過的後悔,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又把事情弄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糟糕地步。
“筠筠。”趙璟笙走過去,想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周遭的空氣迅速冷凝。
怕再一次刺激到顧筠的情緒,男人隻能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若是你希望我說對不起,可以。筠筠,對不起。”
“這件事是我不對。是我過火了。”趙璟笙低著氣息,從口吻到態度都溫和極了,好言好語地哄她。
聽到他說對不起的那一瞬間,顧筠還是不可抑製地心軟了。
可對不起有什麼用呢?他會改變嗎?
不會。
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身邊的人對他臣服或畏懼或諂媚,他驕傲到不需要為任何人低頭,甚至是他的父親,他的母親。
彆人說的對,他就是一隻不可能被馴服的野獸。
而她,沒有這個本事馴服他。
“不用了。”顧筠喃喃出聲。
趙璟笙皺眉,“什麼意思?”
“不用對不起了,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你以後會遇到讓你更加心儀的女人,比我更好的女人,比我更聽你話的女人,也比我更漂亮的女人,總之”
顧筠顫著嗓,任由淚水滾落,“我不想繼續和你這樣糾纏下去。我受不起你這樣的男人。”
說話間,顧筠真真實實感受到了什麼是心如刀絞。
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她沒有說出喜歡二字,她沒有告訴過他她也喜歡上了他,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顧筠!”
趙璟笙狠狠攥住拳,任由指甲邊緣陷進皮肉,語氣低沉到深淵裡,“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告訴我。”
他開始弄不懂她了。
顧筠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感受著氧氣在一寸寸逃離,“你為什麼就非要我不可?你已經得到我了,你已經成功羞辱了所有你想羞辱的人,你的目的達到了,你還想做什麼?”
趙璟笙被她的話刺得千瘡百孔,氣到快發笑了,一雙深潭的眼睛冷到沒有任何溫度,“顧筠,我就不能是因為喜歡你嗎?”
顧筠有一瞬間獲得氧氣的滿足,可滿足過後,她又再次掉進了水裡,“喜歡我,所以你設計我?喜歡我,所以你想睡我就睡我?趙公子,您當我三歲小孩?”
“還是你的喜歡都是這樣恐怖?但凡你像個正常人一樣,我都不會如此討厭你!”
顧筠說完,喪氣地仰倒在沙發上,麵前男人的眼裡有著她從來都沒有看過的情緒,是澀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重太狠了,可話都說到這了,再不說開就沒什麼意思了。
趙璟笙氣息少見的紊亂,像一頭被蛛網困住的獅子,眼尾泛起赤紅,駭人的厲害。
他的目光凝在顧筠臉上,聲音嘶啞,沒有分毫平日裡意氣風發的倨傲,“我問過你。”
低沉的一句。
顧筠皺眉:“你說什麼?”
“第一次在老宅,我問過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說不可能。”趙璟笙從口袋裡拿出一隻檀木煙盒,抖出一支煙咬在嘴裡,動作間有微不可察的顫抖。
他迅速點燃,很凶地抽了一口,煙草的冷澀濃嗆彌漫在肺裡,似乎能好受一點的。
“顧筠,我不設計你,我就得不到你。你討厭我,恨我,隨你吧。我不後悔。”趙璟笙麵無表情地抽著煙,一口接一口。
獨獨這一件事,他絕不會後悔。
顧筠的心臟驀然一縮,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
她覺得好荒謬,荒謬到她在問自己,到底是她太矯情了,還是麵前的男人太瘋。
瘋到讓人無法理解。
顧筠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你問我一次想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拒絕你了,所以你就想出這種方法逼我就範?”
“你就驕傲到不肯試第二次?還是你就是個急功近利的商人,你覺得那樣太浪費時間,效率太低,沒有直接掠奪來的乾淨利落!?”
趙璟笙隻是沉默,不說話。
顧筠覺得這個男人完全不可理喻。
他就是一個天真又邪惡的小孩子,他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他隻知道喜歡就要搶過來。
這和搶一朵玫瑰花,搶一件玩具一樣,沒有區彆。
顧筠很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一句--
你怎麼就知道,你好好再試一次,我不會接受你?
明明他溫和對待她的模樣,每一秒都讓她心動。
可話到了嘴邊,她還是止住了,隻是淡淡道:“是。你說的沒錯。”
“趙璟笙,你不用這種方法,我的確一輩子都不會和你在一起。你隻有靠搶,你隻能靠搶,你以為你很得意?”
顧筠笑了,聲音更冷:“不過是失敗者而已。”
趙璟笙呼吸陡滯,煙燒到了手指也亳無知覺。
失敗者。
平生第一次,他知道了什麼是萬箭攢心的痛。
-
作者有話說:
筠筠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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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題:
1.老老實實,洗心革麵,徹底改造。
2.判處無妻徒刑
3.繼續做死,強取豪奪
第52章 想你
夜晚, 蘊空club燈火通明,像一輪巨大的月亮降落在半山腰。庭院裡石榴花開的正濃,初夏的暖風吹過, 曳了一地的紅粉香綠。
包廂裡時不時傳來麻將清脆的碰撞, 男人們說笑閒談, 指尖的香煙嫋嫋散開, 氣氛悠閒。
沈時如餘光看了眼落地窗外,目光三分考究三分興致勃勃,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稀罕事。
“看什麼?”霍庭好奇,也跟著沈時如的目光望過去。
庭院和包廂是兩個截然的世界,被一麵落地玻璃隔開來, 一半繁華熱鬨一半孤寂清冷。
趙璟笙立回廊的台階下, 黑色薄風衣麵料挺括,襯出他優越的身型, 冷寂的氣質在空無一人的庭院裡更顯孤絕。
整個人融進黑暗裡, 像一棵煢煢的樹。
“二哥站那得有一個多小時了吧?”霍庭打出一張三萬, 又轉過頭去觀察趙璟笙的背影,“這怎麼了?就算平日裡不愛說話也沒見他這麼冷過吧。”
沈時如微妙地笑了聲,幾分鄙夷地掃過霍庭,就這驢腦子, 嘴裡能吐出象牙就怪了。
“該不會是被小嫂子點--”
“咳咳!”沈時如連忙清了清嗓子。
霍庭猛地掐斷自己的話, 一個“鴨”字牢牢地鎖在了嘴裡。
三個男人早已達成共識, 這件事必須得死死封口。另一半跑出去玩男模這種事, 他們丟臉都算了, 關鍵是對幾個女孩子風評有影響。
“霍公子剛剛說什麼?”旁邊摸牌的一個年輕男人笑著催促霍庭快說, 有什麼有意思的八卦都說來聽聽, 正好給牌局添添樂子。
霍庭蹙眉瞪了一眼那八卦的男人, “少打聽二哥的事,他最近脾氣不好,小心你湊上去整得你夠嗆。”
年輕男人咂了咂嘴,沒敢再說什麼。
也是,趙璟笙的八卦,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雖然圈子裡隱隱有流言傳開,說是顧家小姐最近在和趙公子鬨脾氣,各種方法都哄了一圈,就是哄不好人。
大家不敢明麵上說什麼,但背地裡議論紛紛,無非是諷刺顧筠一個二流家世的年輕女孩能攀上趙璟笙實屬中了頭彩,如今還在這作來作去,也不怕富貴如山倒?
“小嫂子若是真求二哥的權勢富貴就好了,也不會這麼難搞。我都替二哥頭疼。”霍庭摸了摸下巴,幽幽歎了口氣,他都心疼二哥了。
最近這些天送的禮物全被退了回來,送珠寶不要,送高定禮服不要,送限量特殊皮包包不要,送古董也不要,總之送什麼就退什麼。
弄得他都跟著頭大。
沈時如搖搖頭,很是無奈,就這頭腦簡單的貨,居然能找到姚瑤那種性格清冷的女生?
怎麼看都是人間奇跡。
“你懂個屁。”沈時如摸了張八筒,眉尾挑起,最後一張八筒被他摸到,胡牌了。
霍庭眼睜睜看著沈時如搶走了他的八筒,抗議:“你贏錢就算了,怎麼還罵人呢?小心我跟珊姐告狀,看她不整死你。”
“趙二能找到顧筠這種姑娘,算他走運。”沈時如嗤了聲,“換了任何一個女人,他這輩子才真是夠嗆。”
一輩子活得冷冷清清,高高在上,有什麼意思?
都是凡人,誰願意做那高台上無悲無喜的神。
“趙璟笙有什麼好心疼的,他脾氣那麼硬就該有人治。你從小到大被他整的還少了?”
沈時如覺得好笑,他還記得霍庭讀小學的時候,也不知怎麼惹到了趙璟笙,最後被趙璟笙一腳踢進了魚池,哭得哇哇叫。到現在,霍庭見了魚還有陰影。
霍庭摸了摸寸頭,心想,那可不一樣,整歸整,幫歸幫嘛。若不是二哥,他們霍家哪裡能順利轉行,還越做越穩。
說話間,陽台門被人推開,趙璟笙走了進來,挾裹著初夏晚風的微涼氣息。
霍庭衝男人揮揮手,“二哥,來玩一圈?”
“先走了。”趙璟笙眼風都懶得掃他一眼,徑直拿了茶幾上的車鑰匙,大步流星地朝包廂外走去。
霍庭剛想著乾脆說一塊走,他也懶得玩牌了。沈時如攔住霍庭這個沒眼力見的拖油瓶,無奈道:“他追他老婆去了,你添什麼亂?”
趙璟笙一路開車去了君庭,車沒進車庫,直接停在了地上。
初夏的夜晚柔風習習,今晚的月格外澄明,仿若銀盤高懸,灑落一地清輝。
趙璟笙脫了風衣,下車,隨意倚靠著車門,嘴裡咬著一支燃燒的煙,他抬頭去看這棟樓的最頂層。
客廳亮著燈,她還沒睡。
趙璟笙沉沉抽了口煙,幽邃的黑眸裡情緒難辨,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在夜色的浸染下更冷了幾寸。
他就在樓下站了二十來分鐘,還是忍住了沒有上去打擾她。他知道,她不想看見他,若是他回了那,她就會走。
那次的爭吵過後,當晚,顧筠回了君庭清理行李,一副就是要和他斷掉的架勢。
與其讓她搬去宿舍,或是搬回顧家,他寧願她繼續留在屬於他們的房子裡,這樣他也能好受一些。
用了一個“這房子在你名下,該走也是我走”的爛理由,他這才成功把顧筠留下。
趙璟笙笑了聲,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就是很好笑。他居然站在樓下,隔著這麼遙遠的距離去窺視一個女人。
太跌份。
這絕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心裡有很焦灼的情緒在燃燒,就像這支即將燒到儘頭的煙,就在他把煙掐滅之後,準備開車回酒店,手機打進來一通電話。
“老板,您睡了嗎?”周秘書小心翼翼地開口。
“說。”趙璟笙眼色冷淡,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就是禮物又退回來了。
“老板,好消息!”周秘書趕忙屁顛地把這消息說出來,生怕老板明天又不高興一整天,老板不高興,他們這些下屬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我剛剛又把包裹檢查了一遍,我發現那盒巧克力不見了!肯定是老板娘收下了!”
“巧克力?”趙璟笙折起了眉心。
周秘書點點頭,“是啊!您放在辦公桌上的那盒巧克力,不是一起給老板娘的禮物嗎?我就把東西跟項鏈包在一起寄了過去。我以為老板娘又把東西退回來了,沒想到隻退了項鏈!”
周秘書又一次覺得老板娘是不是傻啊?
總重三十克拉的藍寶石項鏈不要,要一盒超市裡隨便能買到的,不到兩百塊錢的巧克力?有錢人都是有錢瘋了嗎?
趙璟笙眉心稍稍舒緩,“嗯。你做的不錯。”
周秘書得到了誇獎,心裡美滋滋,又多言了一句:“老板,海科的董事長這幾天又來了好幾通電話,說是想約您見一麵,您有時間嗎?”
趙璟笙想到這事,眼裡湧起了不耐煩,“告訴他,他那蠢貨女兒犯的事,他兒子來償,很公平。若是再來煩我,或者去煩顧筠,他的海科新高就一起償了。”
掛了電話,他又往頂樓看了一眼,燈不知不覺間熄滅了。
她退回了他所有的禮物,獨獨留了一盒廉價的巧克力。
趙璟笙若有所思。
那盒巧克力是今天上午祝豫佳帶朋友的小孩來玩,留在他辦公桌上忘記帶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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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不會吧,顧筠,你是不是腦子抽掉了?”裴珊快被顧筠氣死了,“幾千萬的項鏈你不要,你要盒破巧克力?你爹媽若是知道了保準被你氣死。”
“他送你,你就拿!白來的錢不要?”裴珊用力吸了一大口奶茶,以此緩解一下氣憤的心情。
在她眼裡,從來都沒有替男人心疼錢這回事,該花花該買買,送她她就要,不送她也要。
替沈時如省錢?她瘋了不成。
顧筠神色輕鬆,笑著說:“一條項鏈你就這麼氣憤?那我這幾天還退回去了一頂全鑽皇冠,一隻汝窯花瓶,一條七位數的高定禮服,還有一隻喜馬拉雅。”
裴珊:“?”
裴珊痛心疾首,連連哀嚎,“喜馬拉雅你不要,你可以給我,我要!我還差一隻就集齊全套了。”
顧筠沒好氣:“裴珊,你搞澀澀就算了,要不要這麼財迷?”
裴珊驕哼,“這你就不懂了,女人不圖錢不圖色,那圖什麼?圖給男人當媽啊?”
顧筠一口奶茶差點噴了出來。
“哎呀,說了你也不懂。”
裴珊哼了聲,“我怎麼不懂?你難道真要跟趙璟笙分?你若是想真分,你連那盒巧克力都不會收。”
一番話一針見血。
顧筠心裡五味陳雜,是啊,若是她真的對趙璟笙沒有感情,何必還舍不得那盒巧克力。
在一眾浮華昂貴的禮物裡,隻有那盒巧克力看上去是他親手挑選的。
她不是非要和他離婚,非要和他一刀兩斷,很多時候她情緒上來了,說的話都不怎麼過腦子,尤其是趙璟笙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樣,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她就是他的所屬物,這種態度讓她非常抗拒。
她隻是想,他能不能從此以後對她都溫柔一些?不那麼強勢的把她據為己有,也不要動不動就玩強製愛那一套。
她也是很優秀很驕傲的女孩子,憑什麼要受那些窩囊氣。
“反正他還繼續玩老一套,我是肯定不會陪他玩了。他愛找誰玩找誰玩,不關我的事。”
顧筠倔犟地抬起下巴尖,瀲灩的杏眼裡閃著嬌矜的光彩,整張芙蓉麵都顯得熠熠生輝。
裴珊就笑,也不說話,心裡想著,最近的戲可真好看啊。
和裴珊分開後,顧筠去了學校找自己的導師。
畢業論文已經修過幾次了,導師評價她有些文獻用的比較牽強,但好在論點新,整篇論文也算是差強人意,顧筠勉勉強強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準備畢業答辯,以及迎接畢業季。
拍畢業照,去各種五花八門的畢業飯局,參加班級舉行的集體野營活動,還有一些她都想不全名字的活動。
顧筠抱著論文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去逸夫樓找姚瑤,她正在聽招聘宣講會。
今天陽光燦爛,溫度又升高了幾度,她已經把衣櫃裡的薄紗旗袍給找了出來穿上。輕薄的紗料像雲朵一樣貼合在身上,裙擺有兩隻用銀線繡上去的錦鯉。
隨著女人高跟鞋的搖曳,裙擺嫋嫋擺動,隱隱露出一雙白玉的小腿。
“筠筠。”
忽然,一道沉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顧筠呼吸微滯,腳步懸在半空。就在她猶豫的幾秒裡,趙璟笙已經徑直走到她的麵前,讓她避無可避他的存在。
一時間目光交纏。
顧筠後退兩步,拉開和他的距離,清淡又不失禮貌的語氣:“趙公子找我有事嗎?”
趙璟笙的呼吸被這疏離的稱呼弄亂了一拍,以至於久久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她。
算起來,他有一周沒見到她了。即使每天都有人報上來她的照片,但他還是忍著沒有來打擾她。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趙公子您自便。”顧筠淡然地錯開他灼熱的視線,繼續踩著高跟鞋,款款下著台階。
每走一步,鞋跟就敲擊一聲地麵,有清脆悅耳的聲音落在耳裡。
趙璟笙眼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還是沒忍住,大步走上前去,扣住了她一截皓白細腕。
顧筠頓時皺眉,被他這種強勢的行徑弄火了,若是以前她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不同,他不能無緣無故的把一切都揭過去。
“趙--”顧筠瞪著她,質問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麵前的男人低沉的話語。
“筠筠,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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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老變態內心os:咦?我跪的快一點是不是就能早日吃到肉?
筠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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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告白
我想你。
簡單的三個字, 顧筠感覺到心臟在顫栗。算起來,這是第一次,他直截了當地向她表達他的心思。
說沒有悸動是假的。
她不過是個還在讀大學的女生, 對愛情對未來對美好的童話有不可避免的期待。
趙璟笙這種男人太蠱惑了, 他若是認認真真看著你說想你, 迷惑性太強。
趙璟笙低垂視線, 凝著顧筠的眼睛,瞳孔在光線的照耀下, 像剔透的黑曜石。
顧筠動了動唇瓣,大腦在經曆短暫的迷失過後又恢複了清醒,她避開他幽深的目光, 看著圖書館前栽種的一排百年梧桐樹。
“哦。”
顧筠淡淡地應了聲, 停頓幾秒,又繼續補充:“你來做什麼?我說了你不要來找我。”
見她如此冷淡, 男人也不泄氣, 隻是繼續用低柔的口吻圍剿她的理智, “筠筠,我沒有答應過不來找你。”
他從來就沒有答應過不來找她。
“筠筠我們還是夫妻關係,你總不能殘忍到不讓我見你吧。”趙璟笙抬手替她撥弄了一縷被風吹到眼睛上的發絲,然後收回手, 再沒有進一步的越界。
顧筠眉心動了動, 他靠近的一瞬間, 佛手柑的香氣撲麵而來, 她有些不自然地停了呼吸, 直到肺裡再也憋不住, 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氧氣。
佛手柑糾纏在肺裡, 趕也趕不走。
“那你現在見到了。你可以走了。”顧筠為自己不爭氣的小動作感到煩躁, 聲音更冷了幾分。
“就這麼不想看見我?”趙璟笙滾了滾喉結,克製住把她圈進懷裡的衝動。
顧筠懶得和他囉嗦,甩下一句話,轉頭就走:“你自己心裡清楚。”
她步調飛快,高跟鞋遝遝地敲打著水泥地,趙璟笙見她走,也就跟著她,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她往東,他就跟著,她往西,他也跟著。
最後顧筠實在是被他這軟磨硬泡弄怕,停下來,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男人都不忙的嗎?哪來這些閒工夫跑來跟她耗。
“不做什麼,就想你陪--”趙璟笙頓了頓,迅速轉口:“我陪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他語氣很低,也很溫和,不似他以往強勢的作風。
顧筠覺得趙璟笙好奇怪,從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秒算起,事情就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而去了。
說想她?
陪她吃東西,還問她好不好?
“你”顧筠狐疑地看他,“你受刺激了?”
趙璟笙一瞬不瞬地看她,認真的語氣:“嗯。受刺激了。”
顧筠歪著頭打量他,從上到下,任何角落都不放過。
人還是從前那個人,一身昂貴的行頭,氣質疏沉冷峻,玉樓金闕一樣不可高攀。
雅致的大學校園裡,來來往往都是打扮樸素平常的大學生,活潑青春,朝氣蓬勃,就獨獨他一個,拒人於千裡之外,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
可就這樣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死皮賴臉纏了她一路?趕都趕不走。
心軟一定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弱點,她完全受不了趙璟笙展露他溫柔的一麵,更何況,現在他已經是不止溫柔了。
就像就像一條威風凜凜的獅子,放下了強勢冷酷的一麵,用頭不停地蹭你,祈求你摸摸它的腦袋。
衝擊力可想而知。
顧筠有些頭疼,對上趙璟笙幾分期待的眼神,她做出讓步:“吃飯可以。”
“餐廳我定,菜我定。吃不吃隨你。”
趙璟笙鬆了口氣,心裡暗暗肯定了自己花一整個晚上想出來的損招--
軟磨硬泡。
“都聽你的。”他彎了彎唇角。
-
一刻鐘之後,兩人就近來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很平價的那種,但生意火爆,是顧筠他們這些大學生時長會光顧的店麵。
人均一百五,能吃到心滿意足。
開在大學城附近的餐廳,味道還不錯,可想而知有多喧鬨擁擠,好在這餐廳大,有上下兩層,服務員給力的為他們爭取到了一個靠窗的小桌,就是離廚房有些近,上菜收盤子的服務員都要經過這。
從踏進這家餐廳起,趙璟笙就有些後悔了。
絕不是因為這裡環境差,人多又雜,他雖然很挑剔,但也是吃過苦的,身上沒有那些紈絝子弟的嬌氣。
他後悔是因為,這裡全是辣椒的味道!衝得他腦門發昏。
一抬頭看幾個大字招牌掛在店門口--
【辣辣之湘】
“”
顧筠上樓上到一半,見身後的人沒動靜了,回頭去看,隻見男人表情僵硬地看著一個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服務員,服務員手裡端著托盤,上麵擺著三道紅彤彤的辣菜。
青椒紅椒以及香蔥香菜的配料幾乎覆蓋了整道菜。
“不吃你就--”顧筠剛想說一個走字,麵前的男人迅速打斷她的話,語氣堅決:
“吃。”
顧筠翻了個白眼,繼續爬樓梯,心裡隱隱幾分暗爽。
看他這羊皮能披多久。
點菜的時候,趙璟笙紳士地把菜單拿給顧筠,示意她來安排,並表示,彆問他吃不吃,他都吃。
“辣椒也吃?”
“嗯。”
“香菜也吃?”
“嗯”
“蔥呢?也吃?”顧筠一邊吃著剛剛在小吃街買的一份手工燕麥酸奶,一邊陰陽怪氣地嘲諷。
趙璟笙漫不經心地靠著座椅,掀起眼皮,深邃的目光掠過顧筠那張明顯帶著嘲諷的小臉。
顧筠挑眉,以為趙璟笙這是裝不下去了,她毫不避諱地對上他是審視,三分挑釁三分嬌矜。
趙璟笙忽然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俯身靠了過去,顧筠愣在原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下一秒,男人抬手,拭掉了沾在顧筠唇邊的一點酸奶沫。
指腹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帶來酥麻的觸感,微涼的溫度像一朵雪花,簌簌落在她唇邊。
收回手的同時,男人語調沉沉:“顧小姐,從今天開始,你想吃什麼,我都陪你。”
顧筠深深看他一眼,似乎在考量他這句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最後還是受不了他這樣近乎灼熱的目光。
“隨你。”她收回目光,淡定地拿起熱茶喝了一口。
菜上的很快,不一會兒就齊了。都是顧筠自己愛吃的,完全沒有考慮趙璟笙的口味,她怎麼喜歡怎麼來。
趙璟笙看著一桌子的辣椒,香菜,蔥,有頭皮發麻的感覺,不知道該往哪下筷。
顧筠指了指擺放在正中間的那道小炒香菜黃牛肉,“這個不錯,是特色菜。”
趙璟笙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咀嚼了兩下,吞了。食物沒有咀嚼充分,吞下去的時候刮著喉嚨,有輕微的不適。
“好吃嗎?”顧筠還是壓抑不住心裡的好奇,她知道男人是從不吃辣椒的,她和他認識大半年了,的確沒見過他吃一口。
趙璟笙不動聲色地隱去眸中一閃而過的難受,笑著看她:“好吃。”
低肆的嗓音很是動人,“食物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能陪筠筠吃飯,我很榮幸。”
顧筠不自然地吞咽,趕緊埋頭乾飯,實在是受不了趙璟笙突如其來的發騷。
左一聲筠筠右一聲筠筠,喚到她心尖都酥麻了。
她強烈懷疑趙璟笙這一周是不是去報了什麼戀愛速成班,說話一套一套的,才一周而已,變化也太大了吧?
難道她那句失敗者真的刺激到他了?
顧筠懶得多想,把最喜歡的小炒牛肉,一碗香,還有梅菜四季豆各夾了一筷子,和米飯攪拌在一起,直到每一粒米飯都裹上醬汁,她迫不及待舀了一大口塞進嘴裡。
太美味了,直擊靈魂的滿足感。
趙璟笙就這樣陪著她吃了一小碗米飯,雖然表情很淡定優雅,但額角已經隱隱冒出了汗水。
舌頭上火燒火燎的,像是有人拿鞭炮在他嘴裡舞蹈。
顧筠也辣的吐舌頭,趙璟笙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筠擺擺手讓他快去,等趙璟笙走後,她火速拿起手機在小群裡發消息。
顧筠:【姐妹們大事不好】
群裡很快就來了人,裴珊,姚瑤都屁顛屁顛發來消息。
姚瑤:【??】
裴珊:【咋了?趙璟笙又玷汙你了?】
顧筠氣得差點嗆到,一邊大口喝水一邊敲字:【玷汙你[馬]】
【他在陪我吃湘菜,敢相信嗎?一口一口炫辣椒,哦,還有蔥和香菜!我都驚到了。】
裴珊正在美容院做spa,看到這行消息直接尖叫雞:【愛情啊!這就是愛情!!誰說二哥沒愛過!我第一個不服!】
姚瑤剛從逸夫樓出來,霍庭的車就停在樹下,她看了眼,又低頭打字,真誠發問:【為什麼吃辣椒就是愛情?】
裴珊:【妖妹妹,你這就不懂了。我聽沈時如說,趙璟笙從小到大都不吃辣椒,讓他吃一口辣椒就跟要他命一樣。我這麼說吧,他吃辣椒,就跟唐僧吃葷是同等級彆!】
姚瑤受教了:【咦大佬真的好多怪癖啊】
-
這頭,趙璟笙去了洗手間,胃裡翻湧著難受感,額上的汗珠越冒越大顆,臉色已經開始發白。
他打開冷水洗了把臉,拿紙巾擦乾淨,挽起袖口看了眼,手臂上已經開始有了輕微的紅點,好在脖子上沒有事,看不出來。
他拿出手機給周秘書發了位置。
【帶瓶漱口水,找福叔拿過敏藥】
發完消息後,他冷靜地把手機放回口袋,出了餐廳,再折返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杯果茶。
顧筠還在群裡聊的正歡,看到趙璟笙從遠處走來,她偷偷按熄了手機,假裝沒看見,繼續吃東西。
忽然,一瓶果茶從天而降,放在她手邊。
顧筠驚喜地看著這杯楊枝甘露,“這是?”
難道他出去這麼久就是為了給她買這個?一時間心裡有很溫暖的情緒湧過,是甜蜜的。
趙璟笙看她眼睛裡都溢出了笑,嗤笑,覺得她這人也太好哄了。
“雙份芒果,加茶凍,不要珍珠,去冰。”趙璟笙靠近了點,屈起手指在她側臉上輕輕一刮,冷峻的聲音裡帶了一份溫柔和細心,“沒弄錯吧?”
顧筠反應了好幾秒,這才聽明白他說的。
原來她隨口一提的口味,他全部記得。他也是很細心,很體貼的男人。
又或許是他強勢的那一麵太凸現了,以至於讓人忽略了他也是細心的,體貼的男人。
又或許,是她從來都沒有好好去發現。
幾乎是逃竄一樣,顧筠撤回了目光,插/入吸管,喝了一口。
-
吃完飯後,顧筠和趙璟笙一起出了餐廳,一台邁巴赫等在路邊,周秘書就站在那,看到老板走出來後,急切地迎了上去。
趙璟笙側頭看了一眼顧筠,“等我一下。”
顧筠本來想開口說她可以自己回去,可還是沒有說出口,也不知怎麼了,她的心底有很多情緒雜糅在一起,很亂。
腦子是亂的,心跳也是亂的。
趙璟笙和周秘書走到那台車邊上,背對著,顧筠也看不清,隻看見周秘書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還有一個小東西。
趙璟笙喝了一口,然後把水遞回去,又交代了兩句,他這才折返回來。
周秘書開著車走了。
趙璟笙看著顧筠,“走吧,我送你君庭。”
顧筠遲疑了幾秒,終於還是擰不過心底的期望,點了點頭,答應了他送她回去。
難道就這樣輕易原諒他了?可她還是猶豫,心裡那層隔膜還是沒有徹底消除。
她怕他隻是心血來潮,換了種方式來圍剿她。
上車後,趙璟笙開車,一路沒有多說話,等車停到了樓下,熄滅了引擎,世界在瞬間變得無比安靜,安靜到很寂寞。
初夏的夜晚,一切都是愜意的,溫柔的,風也是,燈光也是,月亮也是。
不過是半分鐘的沉默而已,顧筠覺得過了好長好長,她聽見自己不穩的呼吸聲,隻能靠喝手裡的果茶來緩解她此時的不自然。
“顧筠。”男人出聲,打破寂靜。
顧筠抬眸朝他看去。
趙璟笙低著視線,手指偶爾會捏緊那隻銀色打火機,偶爾又鬆開。
“對不起。”
趙璟笙鬆了打火機,對上她乾淨清澈的眼睛。
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的影子,小小的,完整的。
“嗯?”顧筠沒有反應過來。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她很不知所措。
“你上次說的話,我之後想了好久。”趙璟笙聲音很平靜,像蘊藏著洶湧深流的海,黑色的,看不清,探不明。
“我不該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做那些。是挺不尊重你的。”趙璟笙呼出一口氣,“你知道,我這人就是挺渾。”
“沒規矩慣了,也不知道怎麼收斂。對不起,筠筠,我從來都沒想過傷害你。”
顧筠靜靜聽著,沒有打斷他,手指收攏,快把那杯果茶都捏變形了。
“你生氣我設計你,我做局把你引進來,我也知道這很混賬,但獨獨這一件事,我不後悔。比起永遠和你沒有交集,我寧願你討厭我。”曖昧沉冽的聲音緩緩流淌在寂靜的空氣裡,像蛛絲一樣,剿著她這隻迷路的獸。
這句話倒是他一以貫之的強勢倨傲,但顧筠聽出來了很難過的意味。
“趙璟笙”顧筠輕輕出聲,“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璟笙低笑,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從未跟任何人剖析過他的心思,這種感覺他很陌生,很不自在。
忽然,他解開了安全帶,俯身逼近顧筠,唇瓣幾乎碰上她的唇瓣,他停到她滯了一瞬呼吸。
“筠筠,若我追你,你會喜歡上我嗎?”
換一種方式。
換她喜歡的方式。
顧筠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心臟在那一刻停止了。
“我…我…”她雙唇嚅囁,很艱難地想表達點什麼,就在她想說出口時,男人越過了最後一毫米的禁止線。
一個綿長的,深重的吻。
顧筠被吻的七葷八素,也不知被他侵/占了多久,思緒才漸漸緩回來。
趙璟笙氣息低沉,溫柔中帶著威脅:“顧小姐,先申明在先。”
“你能否喜歡上我,最後都得嫁給我。”
“這個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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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老變態內心os:我1和3切換自如,該跪跪,該硬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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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對,老變態就是輕微辣椒過敏!!不然誰能拒絕湘菜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pps:一切為人設服務。
第54章 過敏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顧筠又好笑又好氣, 但好笑更多一點,到了此時這個地步,生氣就顯得很多餘了。
她忽然覺得他很幼稚, 幼稚到說出追她的時候語氣是有幾分笨拙的, 又怕她不答應, 所以才故作凶狠地加了一句, 喜不喜歡都得嫁給他。
他能為她改變強勢的作風,能學會尊重她, 但他絕對改不了刻在基因裡的偏執。
對喜歡的人和事,那種瘋魔的偏執欲。
顧筠能肯定,倘若她一輩子都不說出喜歡二字, 他也會固執的把她圈在他身邊。
他是絕對冷酷的人, 他也是極致熱烈的人。
他在情感中固執專注的一麵,怕是連她都望洋興歎。若是換成她, 她絕對做不到如此。
但凡另一半表露出一絲絲對她的討厭, 她都會斬釘截鐵地斷掉這段感情, 而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她討厭他,可他還是一如既往。
“趙璟笙,你覺得值嗎?若是我永遠也不喜歡你呢?”顧筠忽然掀起眼簾, 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向他。
三分玩笑三分較真。
趙璟笙的呼吸在她說出永遠的時候, 凝固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他冷靜的一雙眼睛像不滅的星火, 聲音也冷靜, “那我就試一輩子。”
“這一輩子, 隻要夫人能對我有一秒的動心, 我就覺得很值。”
目光纏綿中,顧筠察覺出他眼中有沉淪的熱度。
是的。他就是一個極致熱烈的人。
顧筠呼出一口氣,一顆心徹底落到了實處,原來這些天,她也不好受,雖然也吃喝玩樂,和姐妹們談笑八卦,該高興的一點也不落下,可總是有一處地方空空的,像丟失了一塊拚圖。
“那行吧。”顧筠推開他,清了清嗓子,讓他規規矩矩地坐好。
趙璟笙皺眉,“行什麼?”
顧筠翻了個白眼,“你追我啊,行啊。你先追幾天吧,我看看表現,不行的話,你就滾蛋。”
趙璟笙:“”
“夫人!”
他加重語氣。
顧筠疑惑,“咦?你現在還在追我吧?怎麼能叫我夫人?”
“”
“注意你的措辭,趙璟笙。”顧筠冷哼一聲。
她想到了什麼,繼續補充,“還有,我們要約法三章。你追我期間,不能動不動就碰我,必須得到我的允許,還有,你若是還想著做那事,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死了這條心。”
“你要求太多了。顧小姐。”趙璟笙冷著嗓,很是不爽。
顧筠閒閒乜他一眼,一副你管我的表情,“還有,我最近要畢業了,每天都很忙,沒空和你搞對象,你想約我可以發微信,我看到了就會回。不要奪命連環call,不要動不動空降,也不要偷偷查我定位,聽到沒?”
“”
趙璟笙恨不得生吃了顧筠。
她這是在用跟狗說話的語氣跟他說話?
他他媽是狗嗎?
-
裴珊上午參加完自家藝術館的活動,自己開車來了京大找顧筠和姚瑤吃午飯。
拉風的粉色保時捷在校園裡回頭率十足。
姚瑤喜歡粉色,一上車就誇讚裴珊這車漆真好看,裴珊笑著打趣:“喜歡就讓你家霍霍給你買一台啊。他賺那麼多錢不就是給你用的?”
裴珊從小和沈時如一塊長大,經常和沈時如那個圈子裡的人打交道,所以和霍庭也熟,加上她比霍庭大幾個月,自然就把霍庭當弟弟看。
一提到霍庭,姚瑤明顯情緒低落下去,“隻要他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裴珊和顧筠察覺到了不對勁,交換了眼神。
“怎麼了寶貝?他和你吵架了?”
顧筠覺得不可思議,在她看來霍庭就是個頭腦簡單的直男鐵漢,平日裡跟條大金毛一樣圍著姚瑤打轉,怎麼有膽子跟姚瑤吵架?
又不是人人都是趙璟笙這種死鴨子嘴硬。
姚瑤看著窗外燦爛的夏日盛景,陽光透過綠蔭,投下一圈圈斑斕的影子,像無數漂亮的蝴蝶。
“前幾天,他媽媽來找我了。我”
“我在想要不要跟他斷掉。”
“啊?”
顧筠一下子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雖然姚瑤說的輕巧,但很明顯,這件事肯定不是這麼簡單。
聽了這話,裴珊心裡大概有了譜,她見過幾次霍庭的母親,挺厲害的一個女人,加上又隻有霍庭一個兒子,自然看的比什麼都重。
“放心吧,瑤,你把這事丟給男人去解決,你千萬彆悶著就行。”裴珊腦子靈活,馬上就轉移話題,把車內低沉的氣氛給重新帶起來。
“你學學顧筠!她現在可是咱們圈子裡最牛的女人!你知道嗎?我昨天去了一個慈善宴會,居然有四五個女生跑來找我打聽顧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趙璟笙吃的死死的,真的,都給姐妹聽笑了。”
顧筠一臉無辜乖巧,“我怎麼就把趙璟笙吃的死死的了?”
裴珊乜她一眼,“你猜那些女人私底下怎麼傳的?傳你找了哪家大師做法,還傳你遠赴苗疆學情蠱,媽的,聽的我一愣一愣的,我都懷疑這是封建社會了。”
“那你怎麼回她們?”顧筠笑得肚子疼,胸前那串白玉翡翠壓襟一晃一晃,碰撞出悅耳的玉石聲。
裴珊得意,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鏡,“我說,人家要學曆有學曆,要顏值有顏值,還有D奶,你們除了有毒還有什麼?”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一秒,車內爆出姚瑤的笑聲,笑得都快岔氣了。
“”
顧筠的臉漲的跟豬肝一樣紅,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啊--裴珊我恨你!!!”
—
三人找了一家吃火鍋的店,吃完後就在商場裡隨意逛了一圈。裴珊看中了一家新引進的設計師品牌店,拿了一大堆衣服進試衣間去了。
顧筠和姚瑤坐在沙發上等大小姐試衣服,閒聊著一些班級最新的活動,正說說笑笑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顧筠。”
顧筠驚詫地回頭,看見一個神色憔悴的女孩,濃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了她身上透出來的低沉的灰色。
是海思晴。
很意外,在這裡見到她,算起來,自從那天在趙公館,海思晴對她說了那一番話後,她倆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顧筠冷淡地看她,“又要做什麼?海小姐。”
海思晴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似乎是欲言又止,見顧筠邊上還坐著旁人,上前兩步,壓低聲音:“我能不能和你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顧筠厭惡地躲開。
想到海思晴就想到那份文件,顧筠心裡很不舒服,她知道,自己那樣對趙璟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信了海思晴的挑撥。
她以為,他不喜歡她。
海思晴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隻是繼續低聲說:“顧小姐不耽誤你時間,就五分鐘好嗎?”
察覺到她幾乎是哀求的語氣,顧筠這才正眼打量她,“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海思晴搖搖頭,“顧小姐,就五分鐘,求你了。”
顧筠略微遲疑,大概是這個求字讓她太驚訝了。像海思晴這種生來驕傲的千金大小姐,若不是被人狠狠勒住了三寸,是絕對不會低頭的。
“好,就五分鐘。”顧筠跟姚瑤使了個眼色,姚瑤點頭,示意她快去快回。
顧筠和海思晴來了商場四樓的露天花園,這兒空曠,人也相對少些。
“說吧,什麼事。”顧筠麵對著扶欄,看著街道上車水馬龍的喧嚷,一雙杏眼平淡如水,沒有任何波瀾。
海思晴咬著唇,麵前的顧筠連眼神都不肯給她,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除了求,彆無他法。
這莫過於折辱她所有的高傲,比拿走她的命還要殘忍。
“顧小姐,是我豬油蒙心了,我不該出言嘲諷你,不該說那些,更不該給你看那些文件,都是我的錯”海思晴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求您高抬貴手,放海家一馬好不好?”
陽光下,顧筠靜靜站著,身段姣美,柔若無骨,水靈的皮膚像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海思晴看著這樣的顧筠,心裡的痛苦越盛,嫉妒和不甘心折磨著她,可她不敢,她什麼也不敢做。
如今整個海家都被趙璟笙捏在手裡,不止生意接二連三的出問題,不是被上麵查賬就是對家搶了項目,就連哥哥都受了影響,本來這次可以順利調回上京,但沒想到突然出了岔子,不止沒有升,反而因為幾年前一個項目的違規批建而受了組織的處分。
趙璟笙放話,誰敢幫海家就是跟他作對。
“放海家一馬?我?”顧筠笑了,聽不懂海思晴在說什麼胡話。
“你確定沒有找錯人嗎?”
“沒有錯。顧小姐,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很後悔,我不該那麼幼稚,你原諒我好不好?”海思晴哭得哀婉動人,任誰看了都止不住心疼,可偏偏顧筠這樣最容易心軟的人,這一次,卻意外的沒有心軟。
海思晴向來是精致的利己主義,這種人永遠是利益至上,哪會有什麼真心悔過。
海思晴一邊哭一邊說:“筠筠我們以後是妯娌啊!可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二公子這是在要海家的命,我、我真的我不求彆的,就求二公子能高抬貴手,不要再讓人查我哥哥了好不好?他還年輕啊!仕途不能這麼斷了”
“你救救我好不好?筠筠,你是二公子最心愛的人,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的!”
顧筠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前一個月還在嘲諷她是趙璟笙的玩物,現在就說她是趙璟笙最心愛的人?鬼都沒她善變。
但她確實沒想到趙璟笙會去找整個海家的麻煩,難道是在幫她出氣嗎?可海思晴的哥哥好歹也是手握權柄,有頭有臉的人物,更何況還那麼年輕,前途不可限量,趙璟笙怎麼能說動就動?
太衝動了!
顧筠隱隱有擔心的想法,想見他,無比的想見他。他怕他在做的事很危險,怕他被報複,怕
擔心受怕的情緒破土而出,瘋一樣滋長。
“筠筠”海思晴痛哭流涕,想拉住顧筠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海小姐,五分鐘到了。我該走了。”顧筠抿唇,還是止住了那一絲的動搖。
-
顧筠已經沒什麼心思繼續逛街了,給趙璟笙撥過去幾通電話都沒人接。
她心裡清楚,短時間內趙璟笙肯定出不了什麼大事,但她就是擔心,就是不安。
原來在乎一個人就是這樣的不講道理,是不受控的,是由心而發的。
裴珊看出來她心裡憋著事,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顧筠,讓她開車去會快一點。
顧筠握著車鑰匙,聲音軟軟的,“珊珊”
“stop!拒絕假惺惺。”裴珊把消費單遞給顧筠,“還不如給姐姐買單來得實惠。”
顧筠笑出聲,爽快地從包裡掏出一張卡,“密碼是笑笑生日。”
給趙璟笙電話打不通,顧筠打給了周秘書,周秘書告訴他老板正在開一個重要的股東大會,還有一個小時才結束。
顧筠掛了電話,開車直奔元晟總部。
第一次單獨來到趙璟笙工作的地方,顧筠有幾分拘謹,剛剛給周秘書打電話已經是打擾了,她不好意思再打一次,乾脆就問前台,趙璟笙的辦公室在幾樓。
上一次來的時候,集團在放假,沒什麼人,但現在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很是繁忙。
“老板?哪個老板啊?”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看著顧筠,“您可以直接報名字。”
“趙璟笙。”顧筠抿唇,不過是念他的名字而已,她居然都會有羞澀的感覺。
“大老板!?”前台小姐驚訝地合不攏嘴,迅速斷定麵前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老板娘。
長的嫵媚,胸大,穿旗袍,大家傳的細節都對的上號啊!
她笑容更燦爛了,“好的!我馬上為您接通秘書室。”
不出半分鐘,顧筠被請上了專用電梯,前台小姐為她按下樓層,又衝她鞠了一躬。
等電梯門關上後--
元晟的非官方八卦姐妹群沸騰了起來,群裡全是在元晟總部工作的年輕職員,且進女不進男。
--【啊啊啊啊!我親眼見到了大老板的女人!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
--【小姐姐太美了!種草旗袍啦!】
--【真的?真的跟傳說中那麼美?】
--【必須啊,比那張偷拍更好看!真的,漂亮到我快昏厥了,而且她好香哦!我一個女的都想親一口!】
--【那奶呢?奶也傳說中那麼大?】
--【加一】
--【+1】
--【+++1】
--【大大大!好大好軟!好好摸!老板絕對一手握不住[你懂的]】
顧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現在公司內部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電梯到了六十層,一開門Rita就等在外麵了,“夫人,老板還在開會,我先帶您去辦公室。”
“好,先彆告訴他我來了。我等他就行。”顧筠想了想,交代了一句。
Rita點頭。
“夫人,您想吃什麼嗎?喝的呢?”Rita對自家老板娘很是上心,“我們茶水間有咖啡,牛奶,茶,若是您想喝奶茶之類的,派人去給您買。”
顧筠搖搖頭,她不打招呼就來已經是打擾了,不想再擾亂她們的正常工作。
“沒事,我喝礦泉水就好。”
Rita走後,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下顧筠一人,陳設裝潢跟上次來一樣,沒有變過。
唯一的變化是辦公桌上的植物,貌似之前是一盆羅漢鬆,而現在擺了一盆漂亮的垂絲茉莉。
花枝像瀑布一樣垂落下來,墜滿了白色的小花,像天上掉下來無數星星,精致又夢幻。
顧筠第一次見這種花,覺得新奇,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她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又去聞這花的香氣,實在是愛不釋手,又打開照相機,準備和這盆花來幾張親密合照。
顧筠調整了幾種姿勢,手臂在動作中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東西,她忙蹲下去撿。
是一個藥盒子。
藥?
他生病了?
顧筠皺眉,飛快的把盒子撿起來,是進口藥,藥名是專有名詞她看不太懂,乾脆把說明書拿出來讀。
“治療過敏帶來的紅疹”顧筠喃喃出聲。
趙璟笙居然過敏?對什麼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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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心機·老變態即將上線。
彆問,問就是他故意把藥放桌上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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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寶寶
顧筠打開搜索, 把藥名輸入進去,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趙璟笙一臉倦色地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周秘書, 顧筠望過去, 趙璟笙冰冷的目光在觸及到她的那一瞬間, 有很明顯的高興,驚喜。
她儘收眼底。
“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趙璟笙一麵大步流星朝顧筠走去, 順便把規整的領帶扯鬆幾寸,露出他迷人的,帶著禁欲氣息的喉結。
顧筠高興不起來, 她滿腦子都是這盒過敏藥。
“這是什麼?”顧筠一刻都沒有等, 直接把藥舉到趙璟笙跟前,一雙眼睛透著嚴肅, 直勾勾地盯著趙璟笙。
趙璟笙清淡掃了一眼藥盒, 眉心輕皺, 反問:“你生病了?這什麼藥?”
他伸手就要把藥搶過來。
顧筠隻覺得好笑,都這時候了還裝,“趙璟笙,我在問你呢, 這什麼藥。”
趙璟笙不說話, 眼神有片刻的閃躲, 不過是轉瞬即逝, 但還是被顧筠敏銳的捕捉到了。
“趙璟笙, 能不能不要忽悠人了?”顧筠沉下臉, 語氣也變得很不好, “這藥是我在你桌上發現的, 這是你的藥。”
女孩的眼神很較真,關切的心思溢於言表,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他。
趙璟笙眉頭擰的更深,側頭看向一旁小心翼翼的周秘書,發火:“誰把這東西放這的?怎麼做事的。”
周秘書無辜被吼,心裡委屈至極。
心想,這藥不就是您讓我放的??還特地交代要放在這盆花的旁邊!
太陰險了。
“對不起,老板,是我沒有收好,都是我的錯。”周秘書低著頭認錯。
趙璟笙臉色稍霽,轉而又看向顧筠,趁她不注意抽走她手上的藥,迅速扔進垃圾桶裡。
語氣溫和好多,帶著哄的意味,“就下麵人放錯了。彆在意。”
趙璟笙越是避重就輕,顧筠心裡就越是焦急,被吊著一口氣出不來,這感覺幾乎要掀翻她,她根本就不是耐性子的人。
顧筠就差跟趙璟笙甩臉子了,“你這人!能不能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
“這藥是抗過敏的,你到底怎麼了?對什麼過敏?”顧筠銀牙緊咬,一臉憤懣地看著他,杏眼裡快要冒火了。
趙璟笙一麵哄一麵不經意跟周秘書遞了個眼色。
“趙璟笙,你到底為什麼吃過敏藥?”顧筠煩的不行,她這人就是這樣,想知道的答案一秒都等不了,想見到的人也一秒都等不了。
“真的沒--”
“夫人,老板其實已經過敏好多天了,一直靠吃藥壓著。”周秘書假裝看不下去了,深明大義地向老板娘投誠。
他深刻的發現自己像極了跟在寵妃身後的炮灰丫鬟!
主子想說不能說的,就示意丫鬟的嘴來說,說完還得承受主子的暴怒,譬如--
誰讓你多嘴!拉下去!掌嘴!
果然,下一秒周秘書承受了意料之中的怒火,趙璟笙冷戾地掃他一眼,“誰讓你多嘴。”
周秘書假裝害怕。
顧筠心裡焦急如焚,瞪了一眼趙璟笙示意他彆說話,又和顏悅色地看著周秘書,安慰:“周秘書,不用怕他。你快告訴我,他怎麼無緣無故過敏?”
周秘書又扭捏了幾下,這才小聲開口:“辣椒。”
“辣椒?”顧筠沒反應過來。
“夫人,老板其實不能吃辣椒,吃了皮膚就會長紅疹。”周秘書一邊說一邊觀察麵前兩位的表情。
男人的表情逐漸淡定自如,女人則眉頭越皺越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裡很快就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等周秘書把重要的不重要的全部說完了,趙璟笙這才開口,語氣很不樂意,“趕緊下去,話怎麼這麼多!”
周秘書任務完成,屁顛屁顛的出了辦公室,關門的瞬間,他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
他強烈懷疑老板是不是為了追老板娘而在家惡補了各種後宮片。
這手段,老板娘怎麼玩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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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哭了?”
趙璟笙把顧筠埋著的頭抬起來,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著她。
指腹擦過泛紅的眼尾,沾到了春雨一樣的物質,溫暖的,清澈的,濕潤的。
“就這麼關心我?”趙璟笙眼睛裡帶著笑意,聲音低沉曖昧,仿佛在引誘她說什麼。
顧筠沒有想到他不吃辣是因為吃不了,可他明明吃不了,還陪她吃了一頓又一頓。
這段日子,她有故意整他的意思,每次吃飯都要挑他不喜歡的餐廳,什麼火鍋烤魚湘菜川菜,而他隻是縱容她的一切。
“我讓你追我,沒讓你把命都搭上。”顧筠鼻頭發酸,喉嚨哽咽,她解開趙璟笙的袖扣,把襯衫袖子挽上去。
“怎麼就要命了?”趙璟笙還是覺得好笑,“夫人愛吃的,我要命也得陪著。”
顧筠不樂意地定他一眼,隻覺得他現在騷話太多了。
隨後視線落在男人的手臂,果然,皮膚上長了不少小紅點,看上去駭人的很。
有難受,心疼,愧疚的情緒在心裡交纏,她想說對不起,可驕傲不容許她對一個男人道歉。
顧筠掐緊手心,心中繃緊的一根弦斷掉了,她覺得自己這算是完了,心疼男人,這是覆滅的開始。
最後,顧筠實在是恨不過,一巴掌拍上了趙璟笙,“你明明不能吃辣椒,你為什麼不說?”
趙璟笙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他這兩天特意停了藥,任由過敏症狀蔓延,他不過是想讓她心疼他一點而已。
一點就好了。
可她竟然哭了。趙璟笙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心中隱隱有個答案,但壓抑自己不要去想。
“不是說了嗎,從今往後,夫人喜歡吃什麼,我都陪著。”趙璟笙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雙手環住顧筠的腰肢,輕輕一提,把人放在了大班桌上。
趙璟笙掌心還殘留著綾羅的柔軟,仿若她細膩的皮膚。
顧筠有些無措,雙腳在空中晃了兩下,找不到支點,一時間都忘了他越界,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碰了她。
“說說吧,夫人,突然來找我做什麼?”趙璟笙慢條斯理地把袖口放下,又把袖扣重新扣上。
顧筠這才想起來要問正事,可辣椒這事還沒過去,她又想到了海家的事。
她再一次覺得趙璟笙真是個煩人精,憑什麼能把她淡然的情緒攪的翻天覆地。
“就想問海家怎麼回事?”顧筠吸了吸鼻子,抽了一張餐巾紙,醒了一把鼻涕。
趙璟笙低笑一聲,顧筠瞪他,“笑什麼笑,有本事你以後不流鼻涕。”
趙璟笙輕輕捏了下她的臉,“海思晴去找你了?”
淡然的聲音裡藏著一閃而過的殺伐氣。
顧筠點點頭,知道瞞不過,也不打算瞞,隻是撿重要的說,“你動海家做什麼?海思晴她哥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趙璟笙,你明明不是衝動的人。”
“你知不知道樹敵太多不好啊!”顧筠氣不打一出來,拿高跟鞋尖踢了踢他的小腿骨。
趙璟笙眯了眯眼,掂量出女人話裡的意思。
怕他出事,擔心他。
顧筠見麵前的男人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她有一種小秘密被人看穿的窘迫。
“看我做什麼?”她咬著斑駁的紅唇。
“看夫人口是心非,挺有意思。”趙璟笙漫不經心地語氣,挑眉看她。
“”
“趙璟笙,我說了你彆喊我夫人。”
“哦。”
趙璟笙懶得和她囉嗦,繼續回到正題,“顧小姐,請問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顧筠“昂”了聲。
趙璟笙差點被她氣笑,海家算什麼,也值得她這麼十萬火急地趕來?
老爺子當年去世的時候給了他多少資源?對付一個海家,莫過於易如反掌。
他不由自主的低了低嗓,“姓海的欺負你,她該死。”
“那若是海家報複你--”
“寶寶。”趙璟笙忽然打斷她。
顧筠雙唇翕張,被這一聲寶寶給弄懵圈了,耳尖不可避免地泛起紅。
“又發什麼騷”她把頭埋下去,小聲嘀咕。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本事騎在我頭上?”他懶懶的腔調,目光落在她顫抖的睫毛上,手指不自覺地抬起,像平日裡一樣,去撥弄她嫩紅的小耳垂。
溫熱細膩的觸感,像浸在溫泉裡的鴿血紅。
顧筠不樂意地“哦”了一聲,轉念又覺得不對,她抬眼看他,“我什麼時候騎在你頭上了?”
趙璟笙輕挑了下眉尾,“騎多少回了,你忘了?”
“?”
還很多回?
顧筠煞有其事地去想,直到她想到了什麼,大腦空了一瞬。
“趙璟笙,你個老變態!這輩子色死算了!”
顧筠抬腳往上一踹,可男人反應更快,虎口強悍地握住她的腳踝,輕輕一拉扯,細白的鹿腿就掛在了他腰上。
趙璟笙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貪婪地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柑橘香氣,仿佛透過香氣嘗到了一種甜味。
獨屬於她的甜味。
男人呼吸像火星子,燎在頸間的皮膚上,顧筠感覺到顫栗自尾.椎.骨燃起,一路順著血脈到達了頭頂。
是多巴胺在大腦裡瘋狂的冒泡泡,也是鎮痛的內啡肽在流淌。
所有的低級快樂,高級快樂都是因為他。
“夫人”
顧筠感覺到有濡濕柔軟的東西在她的鎖骨上來回蹭著,她軟綿綿地回:“乾嘛”
他聲音低啞,眼中帶著沉鬱的隱忍,就這樣凝著她:“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做快樂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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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吃瓜群眾:同問,什麼時候?
筠筠:?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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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想你
顧筠嚀了聲, 兩隻小腳無措地絞在一起,高跟鞋不小心蹭掉了,像一片枯葉, 搖搖欲墜, 最後跌落下去, 撞出一聲“咚”。
辦公室非常寬敞, 采光也好,通風也好, 溫度也適宜,可顧筠被限製在逼仄的空間裡,呼吸急促。
趙璟笙的掌心細致地覆著她的腰肢, 薄薄一層綾羅比障眼法還要不如, 什麼也擋不住,就連熱度也是。
顧筠感覺到腰上的皮膚在一點點融化, 像一顆哭泣的冰激淩球, 融成甜蜜的奶油。
她空空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魚缸上。巨大的魚缸被嵌入牆麵裡, 顏色綺麗的熱帶魚遊來遊去,時而撞上玻璃缸,不知是不是滋生了越獄的心思,沁綠的水草自由生長, 缸底鋪著細膩的白沙。
顧筠無意識地抓著趙璟笙的頭發, 試圖控製什麼, 可什麼也控製不了。
“門”她哼出一聲細細的聲音, 隻敢看那一缸活潑亂跳的魚。
“鎖了。”
低沉的, 暗啞的聲音從下方傳上來。
更何況沒人敢進來。
“窗戶”她又嚶出細弱的跟柳絮似的聲音來, 飄進人耳朵裡, 癢癢的。
感受到她的緊張, 趙璟笙皺了皺眉,又用嘴唇碰了碰,這才站起來。
蹲著尚且感受不到兩人的身高差距,可他一旦站起來,頃刻間就像是居高臨下地審視她。
“窗戶外麵看不見。”他不爽地掐了一把顧筠的臉,看著她一臉無辜又舒爽,很是無語。
顧筠“哦”了一聲,秀麗的蛾眉剛剛才舒展開,下一秒又蹙了起來,“那你站起來做什麼?”
趙璟笙:“?”
顧筠抬腳抵了抵他精壯的胸口,一臉的不耐煩,似是忍耐到了邊緣卻得不到疏散的難受,“快點。我還沒”
還沒到。
趙璟笙眯了眯眼,漆黑的,冷重的視線攫住她,棱角分明的下頜線上有一道被指甲胡亂抓過的紅印。
最後,他笑了,舔了舔嘴唇上晶瑩的不知名物質,沉沉開口:“顧小姐,你我彼此彼此。”
他這話的意思是,在某些方麵,她和他不相上下。
顧筠臉頰透紅,又狠狠踢了他一腳,“話怎麼這麼多。不樂意就算了。”
說完,她就要跳下桌子,去撿自己掉的那隻高跟鞋。
趙璟笙咬緊牙根,按住她,在她嬌矜的目光下,一點點低下去
顧筠舒服地撐直了腿,可愛的腳趾頭都張開了,最後指揮趙璟笙把她抱去沙發上躺著。
趙璟笙環抱雙臂,冷聲道:“自己爽完就不管我了?”
顧筠翻了個身,手肘撐著頭,偷偷往男人身上瞟了一眼,隨後害羞的收回目光,認真地辯論:“是你非要服務我,我沒辦法。”
“而且,我是看在你寧願過敏都要陪我吃辣椒的誠心之下,才勉強答應你這無禮的要求!”她小聲補充了一句,“不然你想都彆想”
趙璟笙被她氣笑了,整個人愈發冷不可測,“你是挺勉強。”
“勉強噴我滿--”
“啊啊啊啊!”顧筠及時尖叫打斷他臟到汙耳的話。
趁著趙璟笙沉著臉,暫時閉嘴了,顧筠害怕他又說什麼嚇死人的話,飛快穿上高跟鞋,整理了斑駁的口紅,又壓了一層粉餅,慌裡慌張地打算逃離現場。
趙璟笙看著她似乎要落荒而逃,快步上前握住她的細腕,“去哪?”
“我給裴珊還車去。”顧筠睫毛顫了顫,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也覺得自己突然來一趟很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占了他的便宜,又莫名其妙走了,總之像是來調戲人似的。
“晚上一起吃飯?”趙璟笙抓住她的下巴輕輕晃了晃,感受到她皮膚上羞赧的熱意。
“我要接笑笑放學,她馬上高考了。最近挺緊張的,我帶她出去放鬆放鬆。”
顧筠最近一有空就回家檢查顧笑的功課,陪她練聽力和英語作文,顧笑直言看見她來接放學就有一種被英語支配的恐懼。
“一起去。”趙璟笙看了眼腕表,現在是五點半,也到了下班時間。
“你去乾嘛啊?你去給她八卦素材啊?”顧筠連連擺手,像是看到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
顧笑那丫頭,隻要是有個帥哥在麵前就無心學習了,更何況她平時有事沒事就要八卦一下她和趙璟笙的進展,她每次都說沒有進展,不可能。
今天若是和趙璟笙一塊兒去接她,豈不是掀翻了她體內的八卦之火?一個晚上都彆學習了!
“行了,你乖乖的,彆給我添麻煩。”顧筠沒辦法,隻能跟哄小孩一樣哄趙璟笙。
她踮起腳,舉高手,在趙璟笙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下周答辯完了就輕鬆了。”
趙璟笙皺眉,反手就扣住了她亂動的小手,幾分狠勁地壓住,乾淨漂亮的手掌覆蓋著她的,“你在哄小孩?”
顧筠尷尬,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嗯我這不是在哄你嗎”
哄。
這個字用在他這樣冷峻的人身上很不和諧,可意外的,趙璟笙確實被愉悅到了。
她在哄他,說明她開始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顧筠看著趙璟笙忽然雲開雨霽的臉色,隻覺得莫名其妙。這人還是這麼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好不容易把趙璟笙安撫住了,顧筠背著包包往外走,直到手落在門鎖上,即將逃出生天的最後一秒,她感覺到身後有壓迫感襲來,沒等她做出反應,一道力量攬住她的腰,把她翻轉了過來。
背脊緊貼著門,引出輕微的一絲晃動。
趙璟笙抱住她,用一種要把她融入骨血的力道,是瘋魔的,是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