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嗬嗬金玉滿堂我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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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遠侯府。

剛破曉府中燈火通明,下人有條不紊準備王妃歸寧的諸多事宜。

雖說是男人嫁為妃,但若不重視便是對皇家不敬,歸寧這等大事自然要怎麼隆重怎麼來。

侯府主母鄭夫人親力親為操辦盛宴,忙活半日,眼看著已過巳時,府門口卻左等右等不見人。

京中歸寧,可從未有人卡著午膳點兒來的。

前堂熱茶已冷了兩三茬。

鄭夫人身著墨綠華服來回踱步,不安地攪著手中帕子:“侯爺,歸寧事情已操辦妥當,這即將午時了,王府那邊再沒動靜,侯府……恐怕要被人遭人取笑。”

楚荊端著茶盞,冷笑了聲:“自賜婚聖旨下來,鎮遠侯府早已成為滿京城的笑柄,不差這一回。”

鄭夫人難掩焦急:“可這幾日京中傳聞仍在議論召江,此事難不成出了什麼變故?”

楚荊垂眸看著茶盞中的茶葉,不置一詞。

璟王新婚夜清醒之事已經傳遍大街小巷,滿京城紛紛扼腕煞神沒死成,當真是蒼天無眼。

姬恂昏睡這段時日,不少人以為他命不久矣,等不及落井下石,如今他已然回魂,按照“賽瘋狗”的秉性盒行事作風,必定又得犯一回瘋病的。

可這兩日璟王府風平浪靜,沒有半點消息傳出。

為保楚召江,“替嫁”之事孤注一擲,本就破綻頗多,楚荊早已預料到大概結果。

要麼新婚夜“刺殺”“替嫁”兩件事敗露,楚召淮被殺;

要麼就是楚召淮足夠聰明,為了保命並未暴露“替嫁”之事。

若是前者倒還好,怕就怕……

正想著,下人匆匆來報:“侯爺,璟王府的車駕到了。”

楚荊手一抖,茶水灑出幾滴,他微微閉眼將冷茶飲下大半,五臟六腑好似被寒意凍透。

……想來是後者了。

璟王府那排場不太像是回門,倒像要出征殺敵,震懾四方,整條街的百姓雖然怕煞神,卻都難掩好奇躲在路邊遠遠圍觀。

車駕緩緩在鎮遠侯府大門口停下。

等車停穩,楚召淮斂著裾袍準備下去,可餘光一掃卻見姬恂依然懶懶靠著車壁,眼也不睜,似乎睡著了。

楚召淮小聲說:“王爺?王爺。”

姬恂也不動,隻懶懶“嗯”了聲示意自己還勉強活著。

楚召淮土包子一個,不太懂京中的規矩,提醒道:“我們到了。”

日光從帷幔落在姬恂慵懶的眉眼處,他的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溫和,懶聲說:“嗯,到了,等本王醒個盹就和王妃一起下車輦,三拜九叩進鎮遠侯府拜見嶽父,長跪不起謝侯爺成全這樁好姻緣。”

楚召淮:“……”

姬恂此人,平時相處下來還好,可有時冷不丁陰陽怪氣一句,殺傷力極強。

楚召淮被他懟了個跟頭,心中嘀咕。

這人之所以被傳那麼多謠言,八成和他這張青龍偃月刀子嘴脫不了乾係。

既已嫁入皇室,楚召淮便是王妃之尊,哪怕楚荊有鎮遠侯的爵位,終究是外臣,必然沒有王爺王妃到門口卻沒被迎接的規矩。

楚召淮乖乖坐在車內等,從帷幔縫隙往外瞧。

沒一會,侯府大門口楚荊、鄭夫人被一眾下人擁簇著而來,行至台階下對著車輦拱手行禮:“恭迎王爺,王妃。”

楚召淮嚇得手一抖,帷幔垂下,將光掩了回去。

親爹對著他行禮,這豈不是要折壽?

聽到動靜,姬恂終於老神在在睜開眼,手持鳩首杖輕輕在車壁一扣。

殷重山領命,將車駕後隔板斜放至地麵,輕車熟路將輪椅推下馬車。

楚召淮怕不懂規矩又被姬恂溫柔地給一刀,隻好全程跟在他身側,一言不發保持端莊。

楚荊仍彎著腰,餘光落在戴著眼紗的楚召淮身上,眉頭狠狠一皺。

姬恂懶散坐在輪椅上,寒冬就算陽光再烈,曬在身上也沒多少溫度,殷重山卻撐開燙金的竹骨傘為他遮擋日光,唯恐熱著。

楚召淮哆嗦了下,越發好奇姬恂得的什麼大病。

滿侯府的人還在保持行禮的姿勢,腰都要彎了,姬恂卻好似沒瞧見,反而看著楚召淮溫聲問:“王妃冷了?”

“我不……”

剛說倆字,就見姬恂眼眸微不可查地一眯,楚召淮心裡一咯噔。

壞了,難道說不冷也觸犯哪條皇家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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