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嗬嗬金玉滿堂我呸(2 / 2)

楚召淮察言觀色,雖然不知道哪裡說錯了,但還是硬生生轉了話頭:“我不……比王爺身體康健熾熱如火,自然冷的。”

姬恂笑了,隨意伸出手,一側的殷重山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件貂裘搭在他小臂上。

姬恂道:“彎腰。”

楚召淮疑惑但聽話地彎下腰。

姬恂手微抬,帶著熏香的貂裘輕飄飄落至楚召淮肩上,猝不及防將他壓得腰身又彎了幾寸。

兩人離得極近,楚召淮麵露茫然,透過黑紗注視著他,將姬恂左眉處一道微弱的小傷疤都瞧得一清二楚。

這是……在做什麼?

難道是看他冷,特意給他披貂裘?

前日姬恂吩咐府中特意為他安排熱食時,楚召淮的第一反應還是試探,如今他進一步了解“真實”的煞神,貂裘披肩後,心中便隻有受寵若驚了。

體貼入微,哪裡瘋了。

一派胡言。

姬恂慢悠悠將聖上禦賜的金貂裘披在楚召淮身上,這才像是反應過來,看向仍在行禮的侯府眾人。

“重山,這位是?”

殷重山道:“回王爺,這位是鎮遠侯楚荊楚侯爺。”

姬恂笑了:“原來是楚兄。”

楚荊:“……”

對著嶽丈喚兄台。

這便是大庭廣眾之下故意給鎮遠侯府難堪了。

楚荊臉色陰沉,忍了又忍險些沒忍住。

殷重山在那唱白臉:“王爺又忘了,您和楚小侯爺成婚,今日是三朝回門的日子。”

姬恂“唔”了聲,似乎記起來了:“瞧本王的記性,這幾日忙得忘了用藥,有些認不得人,楚侯莫怪。”

楚荊冷冷道:“王爺說笑了——天潢貴胄千金貴體,就算有天恩庇護,也莫要諱疾忌醫,遵醫囑服藥,定能康健順遂。”

姬恂好像沒聽出來楚荊罵他有病,笑著說:“承楚侯吉言了。”

兩人一來一回說了幾句。

楚召淮聽得有些不滿。

新婚第二日宮裡徐公公前來送賞賜時,姬恂也是一副認不得人的模樣,想來許是他病的後症,並不是故意為之。

聖上跟前的徐公公被忘了也樂嗬嗬的,他爹倒是垮著臉。

未免太刻薄了。

鄭夫人見氣氛僵住,小心翼翼打了個圓場:“王爺,王妃,午膳筵席已備好,請進府入席。”

姬恂連正眼都未瞧她,微側著頭問:“王妃餓了?”

楚召淮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餓,謹慎地回:“我……半餓半飽……吧。”

殷重山:“……”

好一個半餓半飽。

還吧。

姬恂瞥他一眼,淡淡道:“既然王妃餓了,那便進府吧。”

侯府下人訓練有素,躬身退到府門兩邊,恭恭敬敬將人迎入府中。

楚召淮年幼時被楚召江排擠使絆子,長大後從臨安回來也不受歡迎,甚至進府都是從後門進的,下人從不正眼瞧他。

這還是頭回在侯府受過此等待遇,楚召淮站在姬恂身邊頗有種狐假虎威的恍惚感,還有些不自在。

——況且楚荊一直在冷冷看他。

楚召淮瞥了一眼過去。

替嫁讓他來送死也就算了,一百二十台嫁妝少了近乎一半,楚召淮都沒來得及發瘋把嫁妝討回來,楚荊倒好,他先動怒了。

哪來的臉?

楚召淮在心中罵罵咧咧。

姬恂好似並未察覺兩人的對視,被殷重山推著往正堂走時,視線落在不遠處小廳堂匾額上的字。

水玉堂。

姬恂問:“這名字倒是稀奇彆致,取自哪兒的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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