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很呀!”
“這小子居然還敢威脅朕?哈哈哈哈……”
李世民發出爽朗大笑,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
彆看房贏叫的歡,可他知道,誰都可能會判,房贏卻偏偏不會。
張阿難自然也知道個中曲直,低聲問道:“房二郎那邊,還召他回來嗎?”
“回!當然要回!這次他立了大功,朕要好好的獎賞他!”
李世民興高采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即歎道:
“而且,朕的高陽,都守了兩年空房了啊。”
…還有長樂公主,和永嘉公主…大太監心裡補充了一句,欠了欠身子:“老奴這便去傳旨。”
“等等。”李世民忽然叫住了他。
張阿難躬身問:“陛下還有何吩咐?”
李世民背負雙手,遙望西方眯了眯雙眸:
“告訴贏兒,讓他來的時候,順手再辦一件事情。”
……
黃昏的夕陽灑落長安。
大理寺門前的石獅子形狀威武,凝視著街道上來往的路人。
“吱呀”一聲,朱紅色的木門緩緩開啟,一道氣勢十足的人影,一步邁出高高的門檻。
身後,獄卒哈著腰陪笑道:“陳國公,小的送您就送到這了。”
侯君集沒理他。
仿佛不太適應溫熱的光線,他伸手遮了遮天邊最後一絲餘暉,川字眉深深皺起。
獄卒討了個沒趣,卻也不敢發作,拱了拱手,轉身往裡走。
就在這時。
路邊一個仆人打扮的男子,快步迎了上去,對著侯君集行禮:
“見過陳國公……”
侯君集目光流轉,陰仄仄的釘在對方身上:
“你又是何人?”
“小人隻是一個辦事的,我家主人聽說您今日出獄,特讓小的來請您過去。”
仆人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
侯君集沉吟了一下,隨即倨傲的開口:
“前麵帶路。”
在仆人的帶領下,侯君集蹬上了路邊的一輛馬車。
馬是最普通的馬,車子也樸實無華,裡麵的人卻不同尋常,深目高鼻,帶著明顯的鮮卑特征。
見侯君集上了馬車。
漢子急忙對著他深深的恭首:
“小人紇乾承基,東宮下屬,拜見侯大將軍!”
……
馬車漸漸遠去。
路邊茶樓的臨窗處。
岑文本收回了視線,放下茶杯,正欲結賬走人。
卻見一名道人,從樓梯口走了山來。
岑文本愣了下,直接站起身,朝著來人拱手行禮:
“見過國師……”
此時已近天黑,袁天罡踏著夕陽的餘韻,一步步走來,站在了岑本文麵前,抱拳回禮:
“江陵縣子,有禮了。”
岑文本直起腰,開口笑道:“真沒想到,竟能在這裡遇到國師,您這是來……”
“與您一樣,貧道也是來吃茶的。”
說完這句,袁天罡沒有再說話,而是仔細的打量起岑文本。
岑文本被看的心裡發毛。
他們兩人雖同為朝廷效力,平日裡卻沒有什麼交集,甚至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也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素聞國師精於麵相,您可是看出了什麼?”岑文本問。
袁天罡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有句話,貧道想要送給舍人。”
岑文本心裡咯噔一下。
對方可是大唐的頂級風水師,山醫命相卜,尤善相麵....可現在,他態度竟如此鄭重,莫非真的看出了什麼?
岑文本越想越心涼,急忙拱手道:“還請國師,不吝賜教。”
“人的命,天注定...”
袁天罡說道:“這人的一生,吃多少飯,喝多少酒,享多少福,都是有數的....比如喝酒,多少人年輕時在酒桌上大殺四方,儘顯英雄本色,可臨到五十知命,各種疾病便纏了上來。”
“這,就是命……”
“一命二運三風水,風水可以改,運勢也可以改,唯獨這命,如果想改,便等於逆天。”
“岑舍人,貧道勸你,宦途一道,過猶而不及也。”
“什麼?!”
岑文本頓時一身冷汗。
他懷揣遠大抱負,甚至不惜出賣良心,為侯君集求情,為的就是今後魏王登上皇位,好一展宏圖。
可如今。
袁天罡竟讓他收手……
岑文本臉上浮現掙紮之色:“國師,能否給我一個理由?”
袁天罡再次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從麵相看來,你可位極人臣…但由於其骨重不相稱,升遷兩年之內,恐有折壽之虞。”
茶樓內一片安靜。
岑文本呆立在原地,臉色已是一片蒼白。
……
與此同時。
遙遠的處月部。
一場告彆宴接近尾聲。
房贏站在帳篷外,和一個個首領熱情的道彆。
明天,這些族長就會踏上歸途,回到自己的部落,然後拖家帶口,一起奔赴剛成立不久的西州。
而阿史那賀魯,則會率先帶領三萬戶,歸順大唐。
“哈哈!痛快,痛快!”
處月部首領朱邪範,一步三搖晃著走了過來,一張嘴就噴出一口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