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有些時候是可以隨心所欲的,他的規矩才是最大的。
比如說這一次,朱允煐直接拔腿就走。用膳什麼的可以再等等,哪怕很多人在這個時候也都是準備好了。可是實際上呢,現在也就是在等著,侍女、太監們還要繼續待崗。
至於朱允煐沉著臉朝著奉先殿走去,而隨侍在朱允煐身邊的這些人,趕緊一個個的跟上。
到了奉先殿,哪怕是王承恩這個時候也隻能乖乖的站在殿門外等著。想要進入奉先殿這樣的地方,不要說王承恩沒有資格了,就算是老朱、小朱的一些妃嬪都沒有資格。包括一些個駙馬,尋常也是沒有資格步入奉先殿的。
老朱此刻沉著臉,手裡拿著一根竹條。而朱桂自然隻能是老老實實的跪著了,隻是看起來朱桂好像也沒有太在意一些事情,算得上是有那麼一些有恃無恐的意思。
朱允煐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取了香,先是給馬皇後的牌位上香,然後就是大朱了。至於朱允煐的高祖父等先祖,那就是要相對來說靠後了。
老朱指了指朱允煐,沒好氣的說道,“還有沒有規矩了?你太祖父看著呢!”
太祖父,也就是老朱的爺爺朱初一了,老朱稱帝後追封朱初一為明熙祖,諡號裕皇帝。而朱初一的陵墓是在盱眙洪澤湖的明祖陵,而不是朱允煐高祖父、高祖母在鳳陽老家的明皇陵。
朱允煐也沒多在意,隻是說道,“咱覺得太祖父、高祖父也不會說咱,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是皇爺爺天縱其才,要是沒有咱祖母,皇爺爺能不能得天下暫且不說。就算皇爺爺能得天下,咱家也不會這般順遂。”
老朱深以為然的點頭,承認這一點,“也是這個理,咱爹娘要是看到了你祖母,肯定也樂嗬。有這麼個兒媳、孫媳,他們都高興。她賢良,咱朱家也就昌盛了。”
朱允煐一本正經點頭,顯然也是無比認可老朱的看法。這可不是說討好老朱,而是朱允煐真心感受。要說真正的賢後,在朱允煐眼裡他的祖母是當之無愧的,是第一賢後。
朱桂在這個時候也隻是安安靜靜的跪著,他現在可沒有什麼資格發表感受。更何況朱桂實際上也很清楚,他剛剛被老朱責罰一通,基本上也就是‘小懲大誡’而已,基本上也就是這麼糊弄過去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比較直接了,因為朱允煐來了,這件事情可能也是有那麼點變數。
閒聊兩句後,老朱指了指朱桂,“他的事情,你也是聽說了吧?”
“皇爺爺,咱就知道你手裡肯定還有一些人馬。”朱允煐忍不住吐槽,“說起來的話,這些事情應該是咱先知曉消息。可是現在倒好,十三叔都給召入應天府了,咱才知曉。”
老朱沒好氣說道,“你心裡有數就好,咱不死的話,這些人咱就留在手裡。咱沒給你爹,現如今也不給你。”
朱允煐笑了笑,也有點不以為意的意思。對於老朱手裡還有一票人馬,朱允煐自然很清楚。這些個事情也沒必要刨根究底,朱允煐也沒打算立刻就是要全部的接手老朱的人馬。
老朱也沒客氣,隻是問道,“說說看,你是打算怎麼處置你十三叔?”
朱允煐看向跪在一旁的朱桂,認真問道,“十三叔,有些事情還是你和侄兒說說。”
朱桂看了一眼朱允煐,立刻表情尷尬,吱吱嗚嗚的朱桂肯定是不願意說的。自己犯的事情,他當然也是心裡有數的。彆人說歸說,自己聽著就好,沒必要自己說明。
老朱冷哼一聲,看向朱允煐問道,“你呢?你那邊聽到了些什麼?”
朱允煐說道,“咱也就是聽王承恩說了一下,估摸著也是皇爺爺授意的。說是十三叔在大同府縱戮取財,大概也就是這麼回事了。”
“這個時候還要給他遮遮掩掩?”老朱沒好氣嗬斥起來,“咱讓人傳的消息是什麼樣,咱心裡沒數?這混賬玩意兒,真的也就算縱戮取財?”
朱允煐笑了笑,分辯道,“皇爺爺,若是十三叔擅役軍民,這事倒不算太大的事情。”
朱桂眼前一亮,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實際上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擅役軍民’,他自然也知道朱允煐對於親王掌兵不滿,對於藩王插手地方軍政更是深惡痛絕。
要是皇帝不在乎這些事情,朱桂覺得自己應該也就是可以從容的脫身了。
朱桂確實覺得好像是柳暗花明了,他確實覺得自己好像不需要擔心那麼多了。他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當中,按說也就是擅役軍民是最大的罪過,其他的事情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朱則是多看了朱允煐一眼,隨即說道,“你是怎麼個想法?擅役軍民這些個事情,你爹本就不喜歡,你更是不喜歡這些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