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允煐忙著布局未來的時候,老朱同樣也是在培養大明的未來。
“這鳳陽府,此前給你爹上折子,說是遭了旱,想著讓朝廷減免糧稅。”老朱喝著茶,對坐在旁邊看邸報的小小朱說道,“可是這幾日你幾個也看了,覺著是該減稅嗎?”
小小朱咬著筆頭,想了想說道,“曾祖,咱是看到有些地遭了災,怕是糧食不多。”
老朱微微點頭,示意小小朱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老朱也看得出來,春旱的到來,確實使得一些糧苗看起來蔫蔫的,好似是要死的樣子。
小小朱想了想,說道,“那,咱就減免那幾個莊、那兩個縣的糧,這就好了。整個府肯定不成,咱大明不缺糧,也不能這般減了,咱爹還要在外頭打仗。”
老朱笑了起來,對小小朱說道,“要咱說,不減。那些秒看著是蔫了,還能活。就是減產了,也不至於一家子活不下去。記好了,皇帝該心狠的時候就要心狠。今個這般小旱就減了稅,那以後旁的地方這般折子也要遞上來了。”
小小朱就不理解了,納悶問道,“曾祖,以前你也減了好些地方的稅。”
老朱認可這點,不過還是說道,“咱減稅的地方,要麼是遭了大災,要麼就是此前有動亂。咱當天子的,該憐惜子民不假。隻是你也得看清楚了,這是百姓真的活不下去了,還是這當官的想著沽名釣譽。這次旱,真那般嚴重?”
小小朱搖了搖頭,隨即咬牙切齒,“那咱馬上發到諭旨,這廬州府的知府實在不成體統。”
老朱又說了,“說甚?此地確實遭了災,確實有些旱。他就是想著治下百姓,你如何懲處?若是因此懲處了,其他的地方官就想著了稅都收起來,不管百姓死活了。”
小小朱這一下就不理解了,看著小小朱那懵懂苦惱的樣子,老朱也樂了起來。
“記好了,想想這些當官的是出於什麼心思才上的折子。若真的是愛惜子民,咱以後還得用。要是沽名釣譽,學學你爹,記在心裡。然後找個由頭給懲處了,你爹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套。都是要被懲處的人,你爹還要用一用。”
小小朱想起來了什麼,忽然笑嘻嘻說道,“小姑奶奶說過,以前曾祖和祖父給她找了個進士,讓咱爹給否了。咱爹把那人弄去邊關,赴任不到半年就和韃子勾連,讓咱爹給砍了腦袋傳首九邊。”
老朱一下子氣短,沒好氣罵道,“看看,你爹不省心,你姑奶奶幾個也不省心!咱這個當爹的能害她?咱就是看他歐陽倫有些才華,想著給你小姑奶奶找個良配。這些個事,也就是他們幾個一再說,咱都怕了他們。”
小小朱笑嘻嘻的,說道,“那咱也記得這個知府,要是他心思不軌,咱給他找個事情,讓他好做大。做好了,咱就給宰了,嚇唬嚇唬其他當官的。”
老朱笑著點頭,一點都不覺得小小朱心思狠。誰讓小小朱是太子呢,心該狠的時候就要狠。
“還有啊,記得咱宗室這邊,該狠的時候也要狠。”老朱其實是很痛心的,說道,“看看這昭德郡王,心思這般歹毒!要不是你爹寬厚,秦王、晉王怕是吃不消。咱對宗室,大度一些是真的。就是遇到陰毒小人,不能含糊著過去了。”
小小朱還是很有信心,說道,“曾祖,大明以後都是咱的,咱能容人。咱爹連三叔都能容,咱也可以容人。隻要宗室不鬨幺蛾子,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
老朱也笑了,是真心認可,“你和你爹一般,都是大氣的人。也是咱教得好,你們這一個個的都是盼著當皇帝的死了才好,都覺著這大明就該是你們的。”
小小朱立刻不答應了,著急了,“咱不許曾祖死,也不許咱爹死,咱就是不當皇帝,大明也是咱的!咱爹說過了,這是咱的江山,誰也不能惦記。”
其實朱允煐沒在小小朱跟前說這樣的話,倒是老朱在小小朱跟前,沒少說類似的話。
“你二叔有犯事跑了,咱是拿他沒法子,也就是你爹護著,他自己去收拾爛攤子。”老朱更是無奈,也有些又好氣又好笑了,“你爹啊,把你二叔、大姑、小姑看的很好,你娘馬上也是要給你添個弟弟妹妹,你以後也該學學。”
小小朱笑嘻嘻的,得意洋洋說道,“咱弟弟妹妹,肯定不像二叔。咱以後好好教,肯定能教好。”
老朱看了一眼小小朱,有些話就不說了。皇後的第二個子嗣,如果是皇子的話,還是富貴一點的比較好,莫要教一些帝王之術之類的。
這也就是朱允熥小時候,雖然有呂氏有意識的縱容,但是老朱和大朱就算是看出來了,也沒有多說什麼的原因。因為在他們的心思裡,隻需要小朱聰明、勤學就好,其他人願意學就學,隻不過就像朱允炆那般,學個四書五經了。
帝王術,那可沒辦法教。就算是皇後再為皇帝誕下子嗣,老朱也沒心思去手把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