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登臨神座 第五章 我想讓他走的時候可以看我一眼(1 / 2)

韓四平離開之後,這個地方完全安靜了下來。

江洺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他不再有任何顧忌,所有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他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就像一個傷心到了極致的孩子。

這種無聲的哭泣,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才終於停歇。

他抹掉了臉龐上的淚水,站起身,徑直走到湯雨晴那間小木屋。

剛一走進小木屋,隻是看了一眼被完全冰封的湯雨晴,他的眼淚便又止不住了。

一生中最在意的三個人,一下子就有兩個出事,這換做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都難以接受,更不用說他這種極重感情的人了。

由於待在湯雨晴所在的那間小木屋裡,他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尤其是他的眼淚,始終不斷地往外湧,所以他僅僅隻是在裡麵逗留了幾分鐘,就趕緊走出來了。

出來之後,他一直在湯雨晴所在的這間小木屋周圍轉悠,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導致湯雨晴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是直到韓四平返回的時候,他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便隻好暫時放棄。

韓四平那邊已經為他準備好一切,他得儘快出發了。

畢竟徐福危在旦夕,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到一個月了,而他花在路上的時間至少也得二十多天,時間非常緊迫,一旦錯過時間,他必將遺憾終生。

要知道,他與徐福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早已遠勝尋常的骨肉親情。

在他看來,所謂的血緣親情,不過是比陌生人早一些獲得了相互接觸的機會而已,並非就一定值得在意。

世人常說虎毒不食子,但是卻唯獨排除了人類。

因為有感情,生性自私的人類,一旦冷血無情起來,惡毒起來,絕對遠勝最凶惡的畜牲之一老虎。

親生父母易子而食,甚至親手殺死自己的子女,無論在泱泱大夏,還是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國度,曆來有之。

同理,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之間,也並非不值得你在意。

比如,這人世間的夫妻之間,原本就是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可是他們當中仍然有很多成為了彼此間的依靠,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韓四平在海邊送彆江洺的時候,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尤其是當江洺所乘坐的木船,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都快被掏空了。

如果可以,他會毫不猶豫地替江洺承受這種生離死彆的痛苦。

因為在這個世上,江洺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江洺所乘坐的那艘木船,按照正常情況下行駛,得二十八天左右才能從天竺島抵達大夏國的內陸。

然而這樣的速度顯然是不行的,因為徐福所剩的時間已經不足一個月,按照這個速度行駛,他有很大可能無法見徐福最後一麵。

所以,為了儘可能地節省時間,他讓木船的駕駛員將這一艘木船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即便過快的速度,很有可能會招來海底的那些龐然大物。

不過好在這一次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一路上除了遇到了一些較大的風浪之外,並沒有碰到那些傳聞中的海底巨物。

最終,他所乘坐的木船僅僅耗費了二十二天就抵達了西臨道區的臨海郡城之一,溫岺郡城。

到了溫岺郡城之後,他立馬聯係到了溫岺郡城的頂尖修煉勢力之一,溫岺項家。

溫岺項家與金杭穆如家一樣,早就加入了江洺的江佐盟,如今也算是江佐盟的一員。

所以,當接到江洺的電話之後,家主項問天片刻也不敢耽擱,親自趕到溫岺郡城的海岸迎接,並且在他前往迎接江洺的路上,就安排好了項家的私人飛機,江洺一到項家,就以最快的速度將江洺送到了南陽郡城。

南陽郡城的車隊也早已等候在飛機降落的位置,江洺剛一下飛機,就坐上了專車,一路狂奔趕到了南陽郡城最好的私人醫院———洺記鼎泰醫院。

江洺急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徐福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即便來自大夏國各地醫院的所有頂級醫生,以及來自大夏國各大修煉勢力的頂尖大佬們已經竭儘全力,卻還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扭轉局麵,甚至就算隻是延長一點時間,也都做不到。

鼎泰醫院住院部的電梯停在第三十三層的那一刻,這一層的所有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住院部的第三十三層隻有徐福一位病患,其餘數百人全都是來自大夏國各地醫院的頂級醫生和來自大夏國各個修煉勢力的頂尖大佬,以及一些護理人員之類的。

江洺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本就已經安靜下來的第三十三層,更是一片靜寂,落針可聞。

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整個三十三層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又凝重。

跟著兩名急匆匆在前麵帶路的醫護人員,江洺徑直走向徐福所在的那間重症監護室。

剛一走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他就看到了極為熟悉的一幕。

徐福的身上插滿了了各種各樣的管子,密密麻麻,如同刺蝟一樣。

這一幕就像當初徐福被廣陵曹家折磨之後,待在冭康醫院的時候一模一樣。

然而與當初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徐福已經無力回天。

看到這一幕,江洺鼻頭一陣酸楚,眼淚瞬間就在眼眶裡打轉。

他使勁且頻繁的眨眼,想要控製眼眶的淚水不要流出來,可是下一刻,他兩邊的眼角還是濕了。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抹掉了兩邊眼角的淚水,然後走進病房。

“他還剩多長時間?”江洺吸了吸鼻子,朝一旁的一位醫生問道。

這位醫生下意識地躬身,恭敬回道:“回江先生,據我們一致判斷,應該很難撐過三天。”

江洺沉默了數息時間,又問:“有沒有辦法讓他清醒過來?”

“有,不過…”這位醫生應了一聲,卻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不過什麼?”江洺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