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岩走進列隊,從後麵會勇手中取來一支長槍,來到陳世昌麵前,又笑著遞給陳世昌。陳世昌仔細一看,大會笑起來,手中的長槍原來是把木製槍,雖說是木製,顏色、模樣從遠處看可與真槍沒有二樣。在這百餘號人馬當中,前麵十幾人手中持的是真槍,是城關的鐵匠李給打造的,而後麵人手中長槍也是木槍。就這麼一些人,排成長長的兩隊,前呼後擁一眼看不到尾,誰見了都會心驚肉跳。
陳世昌望著這麼大的一幫人,不解地問道:“你來乾啥?”
蕭俊岩道:“一是來看望舅父,多日不見想您了。二來聽說這些日子東鎮街上很熱鬨,也來開開眼。三者還是找我弟弟。剛才去會所你沒在,正好碰見若祥叔,若祥叔就領我來到街上。沒想到一幫拾掇到牙口的正規軍,讓我這幫手持火頭棒子的木頭軍給嚇跑了。”
陳世昌用力拍一拍蕭俊岩肩頭:“小的有種!”
這時的秋正紅不住地打量著蕭俊岩,身板更加的結實,臉上棱角也清晰起來,雖說一身布衣打扮,但那股精氣神足以令人膽寒。
蕭俊岩望著秋正紅,驚喜道:“你就是當年讓人給打得鼻青臉腫的那小子?”
秋正紅點頭一笑:“你上次的門前表演,沒能坐下來一敘,這回我們又見麵了,看來咱們有緣份啊。”
蕭俊岩興奮不己:“我讓你辦的事不知你給打聽到了沒?”
秋正紅歎息道:“我打聽了,沒有。”
陳世昌望一眼蕭俊岩,又望一眼秋正紅,不住地搖頭,二位實在長得太像了。
秋正紅問道:“陳三爺,你搖頭乾啥?”
陳世昌笑道:“我看你們二位簡首就是親兄弟。”
秋正紅一本正經起來,道:“我可不是抱來的。”
陳世昌還是笑著首搖頭。
秋正紅望著蕭俊岩,問道:“蕭大哥,幾年不見怎麼你也立起山頭了?”
蕭俊岩道:“這年頭青黃不接,到處是禍害百姓的盜匪,我家雖說窮,但也不至於餓死,就那麼點財物,每年總被盜匪明目張膽地搶走,村中戶家也經常被**害,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無能為力,隻好召集人馬,為民除害。鄉親們聽說後紛紛出錢出人出力出物,很得民心。城關的鐵匠李連夜生火掄錘造火槍,就有了會勇手中這些家夥什兒,手中有了家夥,盜匪隻要讓我發現,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幫除一窩。這些年也跟著舅父在鳳凰嶺學了些真本事,能有今天,多謝舅父指教才是。”
牛紹堂與費廳長垂頭喪氣地又回到牛家,一屁股坐下來。費廳長沒了話說,端起茶水便喝。二人沉默不語,臉色看似平靜,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費廳長將茶碗中茶水喝乾,又倒一杯,終於說話了:“就這麼著了,你又沒抓住人家辮子,他就是個紮台賣唱的。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花子野起來不得了。都督大人嘴上說是圍剿叛黨,可背地後還不是睜一眼閉一眼。你看眼前,今兒河東明兒就是河西,大總統萬一轉了向或倒了台,到那時你這個會長還是會長嗎?再就是街上那幫叫花子,他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咱是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個死。咱這一死,家當、妻兒,還有七老八十能舍得嗎,咱還要在這街上待啊!”
一聽這話,牛紹堂愣了,心中罵起了娘,你這個姓費的,原來真是個廢物點心。心中這樣想著,可嘴上不能這麼說,隻得歎息一聲,道:“說說輕生,外麵這檔子事兒你不管他,他也會起來攪和你,讓你吃著反胃睡著心慌坐立不安啊。你來本是好事,這下可把鎮東會又給惹毛了,叫花子也得罪了,再加上那個蕭俊岩,說不準還有什麼黨……你這一走,他們一聯手,我這個家……你來,總不能沒打著皮猴子卻給我惹下一腚臊吧!”
費廳長將兩手一攤,一臉無奈的表情。
牛紹堂又說:“把那個天不怕抓起來,讓他蹲上幾年大獄,等過了這陣子,或許我也就不怕了。”
費廳長思量半天,道:“這樣做不妥吧!”
知道這家夥還是沒喂飽,牛紹堂又喊一聲:“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