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入局(八)(1 / 2)

寂寂煙塵焚荊香 紫烽 4053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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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方才掙紮著,好不容易捏著刀口立起,薛鴻棟的聲音再次覆蓋而來:

“躲?我讓你躲?!”

語未罷,陰影已罩了下來。塗珈一驚,抬頭卻見那人雙目滋血,滿麵紅湯,以至牙上亦血漬四溢,兩手舉劍便懸在自己頭上,駭人無比。哪知此時狽妖似也被嚇著,猛地咬斷了塗珈的臂骨,疼得她登時猛甩了起,狽妖恰叫她甩到薛鴻棟腳下一絆,薛鴻棟大叫一聲撲了下來!

隻聽“刺啦”一聲,薛鴻棟的脖子正正好摔在塗珈左手抓立起來的刀尖上,直直穿喉而過,燙血呲得塗珈一臉,薛鴻棟當下便咽了氣。

塗珈也愣了,話她是罵的難聽,可她手上還沒死過人,而今薛鴻棟的屍身就壓在她身上,腦子裡也不知該怎的轉了。隻是熱血一澆,嘴上乾裂的地方頓時舒服得多,咋了咂嘴,竟然有些甜,身子骨也開始燥熱起來。

轉頭見那狽妖還在啃食,心中登時氣怒無比,雖是無力把薛鴻棟翻下去,卻是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硬是支起了半個身子,張嘴便往那狽妖的鼻子狠咬了下去。狽妖受痛大跳,塗珈愣是掀出左手往狽妖的天靈蓋發狠一錘,當下便聽得那狽妖頭蓋骨裂碎之聲,口裡嗚嗚兩聲,瞳裡便散了光。

怎料妖血味更甜,塗珈單手扣住狽妖腦袋,朝著天靈蓋猛咬一口,隻覺腹中饑餓無比,也顧不得多,隻是想吃食,於是就著腦髓吸食起來。

可憐朱顏辭玉哪裡是薛惜容的對手,隻是薛惜容見兄已死,分了心,兩人此刻打得難分上下,左右也是往死裡了打的。

塗珈喝完妖血,隻覺腹中不餓了,口裡卻饞得慌,缺味兒。胸腔裡似烈火在燒,要噴出來了一樣。暈頭轉向間瞥見那二人打個沒完,塗珈翻下薛鴻棟便想跑。怎料剛站起來,肺腑裡刹時劇痛無比,百火齊燒,直燒到門麵腦袋上去,腦瓜裡似鋼弦“錚”地一鳴,於是兩眼一黑,栽倒進雪地中去。

“塗珈!”

小荊驚呼一聲,睜眼醒了,風一吹,脖頸涼得打顫,竟是魘中出了一聲冷汗。

左右一看,段玉台倚在自己肩上,江萍柳亦臥躺身側,都絞著眉,細想便知了,守著這鎮妖牢的正是一頭魘獸,吸食萬物因夢魘而驚懼為生,這一整牢的妖獸,怕是長年累月由這魘獸驚嚇著,銼了銳氣,都像農家小犬似的由朱氏父子擺布。

小荊醒了卻還是心裡發慌,不知塗珈現如今何處,怕是幾日沒有吃喝了,不由得有些心焦,四下尋著出口。忽感脖頸寒意,忙左右尋那風源,心下想,

‘我原以為是那魘獸鼾風,哪想到那妖獸呼出來是熱氣,哪裡能吹得寒毛也顫抖,定是哪裡有間隙才是。’

正顧盼間,一道光明晃晃地掠過小荊眼眸。說來也奇,墮仙台下俗世三百年,小荊仍是沒尋出自己是個什麼妖,也隻是知道這雙眸子好使,便是夜深了沒有月,兩三裡外的葉子也瞧的清清楚楚。於是側眸一瞥,果真遠遠的牢壁上,裂著個果子大小的洞。

‘若是能叫那妖獸把籠子拖行到那洞口旁就好了。’小荊心想。

恍惚間,小荊透過那小洞,瞧見遠遠的那輪明月,光亮一會近,一會遠,漸漸模糊了,重重疊疊好幾輪明月塞在洞口,晃得小荊眼睛又乾又疼。

‘卻不知何時才天明。’

小荊眨了眨眼,一睜眼,光卻頓時刺得她睜不開,閉了好一會眼,眼前景物方才明晰起來,竟已經是白晝了。

‘奇怪,難不成我睡了一覺?’

小荊正奇,卻感到肩膀一輕,扭頭一看,段玉台哪裡去了?!四下一看全無人影,江萍柳也不知何處。

小荊心下一跳,‘不對,便是白日了,我們在鎮妖牢中,那洞如此小,如何能見這麼亮的光了?’回神一看,哪有甚麼鎮妖牢?竟也絕非朱府,自己竟立於一片曠野上,日頭當空正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