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周正便帶人揚長而去。
等走遠之後,徐裴有些不解的問道:“周大哥,咱們不是要收回土地嗎,你拿這東西做什麼?”
周正小心的將票據收到了懷裡,然後道:“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之後,周正又帶著徐裴轉了幾家,他們全都是花錢從軍屯購買的土地,周正也如之前一樣,一番軟硬兼施之後,讓他們寫下了票據。
幾家大戶轉完之後,剩下的便是些小門小戶了,那些人沒什麼勢力,周正直接讓徐裴自己去辦。
分彆前,周正告訴他,能寫就寫,不能寫便回來彆起衝突。
徐裴應聲離去,周正則來到了薑武家門口。
“薑叔,在家嗎?”周正站在門口呼喊道。
正在打水的薑瑤聽到周正的聲音之後,將手中的水桶一丟,忙迎了上去。
“在家呢!在家呢!周大哥找我爹何事?”
之前的周正,第一次遇到薑瑤的時候還是五年前,當時的薑瑤不過是個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所以,在他心中對薑瑤也隻是小妹妹的感情。
現在的周正也繼承了這種感情,所以哪怕薑瑤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他也沒有半分異樣的感覺。
“是薑瑤啊!薑叔呢?”
見周正對自己沒啥反應,薑瑤嘴巴頓時翹了起來:“在屋子裡睡覺呢!”
說罷便沒好氣的回頭打水去了。
周正自是不知道為何薑瑤態度變化如此之大,不過見她生氣,周正還是隨手從懷中拿出了路上摘的幾顆冬棗遞了過去:“給,挺甜的。”
看到核桃大小的棗子,薑瑤臉上又恢複了笑容:“謝謝周大哥。”
這時,薑武也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周正向女兒遞棗,他臉色頓時一黑:“乾嘛呢?”
薑瑤並不避諱,她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棗說道:“周大哥給的,可甜了!”
當著周正,薑武也不好斥責女兒,於是他便掉轉矛頭,對周正問道:“是不是土地收不回來?早就告訴你不是什麼好差使,你還不聽。”
周正啞然,看來自己手下這個副屯長也不看好自己啊!
“薑叔,地確實不好收,我這不想過來和你探討探討。”
薑武搖頭道:“這些地主在本地盤根錯節,我也沒辦法,依我看,你找個機會向李相辭了這個差使吧,看在你曾經救過他妻女的份上,他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聽到這話,周正也皺起了眉頭,他道:“薑叔,我知道你不想得罪人,我也沒讓你幫忙的意思,隻是您終究在這呆的時間長,知道的事情多,所以有些事,我想先和您打聽打聽。”
周正這麼說,薑武便有些不好拒絕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進來吧!”
薑武的屋子比周正的屋子更加整潔,果然家裡有個勤儉持家的姑娘,會更加乾淨些。
落座之後,薑武便點燃了自己的煙鬥,噗嗤噗嗤的抽了起來,很快屋內便煙霧繚繞。
“有什麼事,說吧。”
忍著二手煙的熏陶,周正將名單攤開到了桌上,然後道:“這些是侵占土地的名單,其中一部分是通過銀錢購買的土地,這些我已經讓徐裴去找他們討要了。”
“剩下這些,我就不知道是怎麼流轉出去的了,還請薑叔同我講講。”
“徐裴!”薑武一聲冷笑:“那小子沒點主意,隨便讓人糊弄糊弄就打發了,你讓他去討要,那不是白費勁?”
周正低眉笑了笑:“這您就彆管了,我自有辦法。”
薑武也隻是嘲諷兩句,根本不會管,他低頭看向周正手上的名單,便開始指指點點的說了起來。
侵占軍屯土地的,一共有三種人。
第一種,便是像白所修那樣,祖上買來的土地,這些人占大多數。
第二種,便是軍官退休之後,直接將土地劃分到了自己名下,或者現在在職軍官所占據的一部分。
至於第三種,就比較麻煩了,有的是祖上買來,之後因為各種事情,最終又變賣給彆人。
或者是軍官拿著軍屯的土地,同彆的地主進行置換,置換之後地主占據了這裡的土地,而軍官又占據了地主家的土地。
算是將國有資產一倒手,倒成了自己的。
聽著薑武的講述,周正一一做著記錄,等所有名單問完之後,周正便對薑武拱手說道:“多謝薑叔,等此件事畢,請您喝酒,告辭!”
說罷,周正便揚長而去。
薑武原以為周正前來,是要自己出山幫忙的,為此他甚至也想好了推辭的話語,結果,這家夥竟真的隻是打聽了些事情便走人了。
這倒是有些奇怪,難道,他真的有什麼底牌?
算了,就算有也未必鬥得過那些老油條們,等著看熱鬨吧!
想到這,薑武又仰頭躺到了長椅上。
另一邊,拿到這些人的詳細信息之後,周正便開始分類,第一類人,他已經安排給了徐裴,這些沒什麼好說的。
至於第二類和第三類,就得他親自來了。
校場。
周正將滿是塵土的戰鼓推了出來,一番擦洗之後,他輪動鼓槌開始擊鼓。
咚…咚…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由慢到快擂動,方圓數裡內都能清楚的聽到。
戰時擂鼓便是衝鋒的命令,平時擂鼓便是召集士兵。
一輪鼓聲便是一鼓,一鼓敲完所有兵卒必須趕到校場。
若等二鼓開始輪動,那就算趕到校場,也需要受到懲戒。
如果三鼓擂動,仍未趕到校場,那便可以就地斬首。
周正一輪戰鼓擂完,很多士兵便匆忙跑了過來。
不過,因為許久未曾進行過軍事訓練,這些人連站隊都已經忘了,隻是稀稀拉拉的站在校場上。
他們互相交頭接耳,希望能探聽出點消息出來。
然而,一番交流之後,最終所得出的結論,也隻是周正新官上任三把火,準備開始亂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