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周正並不讚同,他說道:“如今北燕已經被滅國,他們就算有異心又能如何?再說了,四五百人在白溝屯算是不少,可放眼整個大乾,連個水漂都打不起來。”
“再說了,以軍屯兵的待遇,正常的大乾百姓,又有誰肯主動前來當兵?”
“若不另想辦法,又怎麼可能恢複白溝屯的戰力呢?”
薑武聞言思慮片刻後,也不再表示反對,但他還是有些擔心道:“那收編他們之後,你打算如何供養?”
“就算把部分土地收了回來,也絕對供養不起這麼多人!”
周正聞言笑了,他說道:“放心吧,不出半個月,我定會將白溝屯五千多畝土地,分毫不差全部奪回來!”
見他如此自信,薑武最終也隻能點頭。
和他這個二把手商定之後,周正找到了朱洪道:“朱洪,本官現在任命你為白溝屯的典吏,負責看守庫房,以及清點軍屯名冊。”
“這些是昨日我收編的一些軍屯兵卒的名單,今天你將所有人清點一遍,留下的今後便是自己人了,若是沒有的,便劃掉名字!”
朱洪是個老實肯乾的漢子,讓他看守庫房周正是比較放心的。
朱洪也沒多想,接過花名冊便答應了下來。
隨後便是點名了。
周正並未留在這,而是馬不停蹄的找到了何必,問道:“昨日交代給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
何必賊眉鼠眼的說:“放心吧,消息都已經散發出去了,我說你已經向丞相大人說明情況,要查抄那些私賣土地的貪官汙吏,並不打算收拾那些購買土地的人。”
“那些老財主們,一個個樂開了花呢!”
周正又問:“他們不知道是我派你去的吧。”
何必連連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是白所修的管家親自找到的我,請我去的,對了,他們還塞給我幾張銀票呢!”
說著何必便要從懷裡將銀票拿出來。
周正見狀按住了他的手道:“收起來吧,隻要你事辦的漂亮,今後這種機會多的是!”
何必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如此,就謝過屯長大人了!”
周正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然後便又讓他回到了隊伍之中。
搞定了這些之後,周正便想規劃出一片地方,讓這些燕人修建房屋,畢竟總住在校場也不是個事。
然而,還不等他外出勘察,便見薑武帶著徐裴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周正,不好了!”
周正皺眉:“怎麼了?”
薑武說道:“昨夜許百戶他們帶著一些人跑了!”
聞言,周正也並不意外,昨日自己又是搶了他們的糧食和銀子,又分了他們的田地,推平了他們的房子。
這些人幾次想要鬨事,也被周正壓的死死的。
若是老實人倒也罷了,可偏偏這些人之前便是兵痞惡霸,若能忍受才值得奇怪。
“按著規矩,逃兵應當如何處置?”
薑武道:“上報,然後全力追捕!若隻是逃了倒也罷了,若這些人上山為匪,闖出什麼禍事來,就麻煩了。”
“這些人和嚴峰關係也不怎麼樣?他們這麼多人,想要去周遭村落隱姓埋名也沒那麼容易。”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是跑到山上當土匪了。”
周正思索片刻後,說道:“去追一下吧,我去上報,能追上最好,若是追不上,確定他們上了那座山頭也行,等來年開春,帶兵剿了他們便是。”
“嘶,你要上山剿匪?”薑武大驚。
周正道:“是啊,彆忘了,你我都還是代任,真想坐穩這個位置,總歸要立下一些功績出來,剿匪是最合適的。”
“好了,折騰了一夜,我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薑叔,你就近找些荒地,讓他們在那裡建造房屋吧,不管怎麼說,也得先給這些人安排個睡覺的地方。”
說罷,周正便打著哈欠向家的方向走去。
薑武見周正這個屯長都如此輕鬆,那他這個副屯長,自然也懶得再操心,聽安排便是了。
回到家的時候,陳新蓮已經帶著馮之舒在刺繡了,而同樣忙了一夜的慕燕然則先一步回家呼呼大睡起來。
見周正回來,馮之舒忙放下針線道:“相公回來了,我去做些飯食。”
周正忙擺手道:“不了,我在軍營已經吃過了,你先幫我另外起草一份公文吧!”
“哎!好!”馮之舒溫婉的應了一聲,隨後便拿出紙筆開始磨墨。
周正在公文上補充了那些人當逃兵,以及自己招募了一批燕人的事情。
公文寫完之後,周正撓了撓頭又問道:“嘶!這東西,應該如何寄出去?”
聽到這話,馮之舒笑著說道:“交給驛站便是,驛站每日都會有專人送這些公文信件!”
“行,我知道了,等下午我便送去!”周正打了個哈欠,然後道:“我先睡會啊!”
說罷,他便鑽進了屋子裡,沒一會,鼾聲便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馮之舒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她便拿起了兩封公文道:“娘親,那我去一趟吧!”
陳新蓮笑了笑道:“嗯!去吧!”
另一邊,經過一番清點,去掉那些老弱婦孺之外,剩下年歲差不多,能真正充當戰力的兵卒,也還有二百來人,和白溝屯剩餘的人數大致相當。
薑武當了這麼多年的兵,對治軍的經驗還是有的,他當即便重新分配了隊伍,將所有人以十人為一隊,全部打散重組。
重組之後,他便開始動員所有人在附近的荒地上脫土坯,修建房屋。
此時正值冬季,大地都被凍結了,所以,這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但對這些燕人難民而言,卻是快樂的,因為從現在開始,他們便有個落腳的地方了。
至於老弱婦孺,若有青壯隨行的,便和青壯在一起,若隻是獨身一人的,薑武便不知道如何安排了,隻能等周正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