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斷,信不信隨你們,反正,今天晚上我是打算去白府轉上一圈。”
江九兒麵具下的眼睛環視四周,她在一一觀察周圍各大頭領的臉色。
此時的劉老五等人,眼中閃爍的全都是金光。
從內心來說,他們早就眼饞白溝屯的那些富戶了,隻是這些富戶家中都有護院家丁,他們強攻未必能成。
而這次,如果集合了整個雁蕩山的力量搞搶劫,那必定能將那些富戶家中搶個精光!
如果真如江九兒所言,白所修將所有的財物全都藏了起來,那他們這次可是真發財了!
雖說心中已經同意,但金錢豹和禿頭鷹幾人還是將目光看向了楊不通。
後者也沒有掃興的意思,他點頭道:“這主意確實不錯,事不宜遲,咱們今天晚上便動手,搶了白府!”
“就算沒有金銀珠寶,也得將他們闔府上下殺個精光!不然這屎盆子,咱們不就白頂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男子全都露出了淫穢的奸笑。
對他們而言,攻破一個府宅,不僅有金錢,還有美人,要知道這些富戶家中,哪個不是妻妾成群,抓住一兩個上山,便能舒坦好一陣子。
計劃敲定之後,楊不通便讓在場的人,各自下去準備去了。
對他們而言,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山下的營地之中,周正正指揮著手下兵卒們進行操練。
“因為收納了很多燕人,他們在這連房屋都沒有,所以這些人暫時還未正式訓練。”
“我隻教了他們站隊和一些簡單的軍令!”
周正一邊操練兵卒,一邊對身旁,一名身穿雁翎甲的將官說道。
那將官四十多歲的年紀,有著一把花白的胡子,臉上溝壑縱橫,看上去十分蒼老,但一雙眸子卻如鷹隼一般,尖銳犀利。
聽完周正的話,那將官沉聲道:“這些燕人,可有什麼不法事?”
周正搖頭道:“沒有,這些天,他們一直在軍營之中,從未出去過。”
“不過,邢州知府趙孟珍和本地的一個富戶白所修,昨日來到軍營之中,說我手下的兵卒前天將他家給搶了,還說要將他們全都帶到邢州受審呢!”
聽到這話,那將官頓時皺起了眉頭:“嗯?他們如此說,可有證據?”
“沒有!隻是推測!”周正實話實說道。
將官聞言冷哼一聲道:“那你是怎麼處理的?”
周正隨即將昨日自己的處理辦法說了一遍。
將官聽完,立刻瞪圓了眼珠子道:“嘶!誰讓你給趙孟珍立軍令狀的?”
周正啞然,他解釋道:“他們逼得緊,我也沒辦法,而且,軍令狀上我也動了手腳,他就是拿來追責也是無妨!”
將官聞言冷聲道:“軍中無戲言,今後這種小聰明還是不要再用了,不然就是有手腳,本將也能斬了你!”
“是總兵大人!”聽著這警告,周正也隻得低頭認錯。
而這名將官,自然就是鎮北關總兵林業。
如陳新蓮所說,這位爺可真是個剛正不阿的家夥,來到軍營之後,便一直黑著臉來回巡視,從未放鬆過。
和那些故意找茬索賄的不同,林業巡視之後,便將所需要改正的地方指出來,讓周正限期改正,不然便如何如何。
若換作其他人,估計早就搓手要銀子了。
將營地巡視完一遍之後,林業又問道:“就你這些人,你還打算攻山?”
周正搖頭說道:“我手下這些人,人手一把兵器都輪不上,想要攻山是不可能的,不過,治下區域遭了劫,總要有所表示吧!”
他並未將心中想法說出來,不然的話,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
而林業似乎是體諒到了周正的壓力,他說道:“無妨,你新擔任的屯長,就是有些過失,也不必太過自責。”
“更何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下兵丁戰力不足,主將再厲害,也不能以一當十。”
“當務之急,是重新整訓士兵,讓他們恢複戰力。”
“至於其他的事情,哼,是你乾的,你跑不了,不是你乾的,你也無需在意。”
“白府被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那趙孟珍若是再聒噪,讓他來找我便是!”
此話一出,周正頓覺心中一暖。
來到這世界之後,他所碰到的,要麼是嚴峰、趙孟珍那般壓榨下屬的上級,要麼就是如薑武這種什麼事都不管,混吃等死的上級。
而眼前的林業,雖說看起來十分嚴厲,且目光挑剔,但他卻是真心體諒照顧屬下的,不然也不會說出讓趙孟珍找他的話來!
有了這種上級兜底,周正的信心便更足了!
“是總兵大人!”
最後巡視了一遍營地之後,林業才道:“好了,公事辦完了,說些私事。”
“聽說,馮夫人在你家中,她的女兒馮之舒還嫁給了你!”
果然,還是問這個問題了。
周正也不避諱,坦然道:“是!當時我還是個兵卒,嚴峰收納了許多燕人女子和一些罪官的女子,供我們挑選,繁衍後代!”
“我便看上了之舒!”
聽到之舒二字,林業臉上浮現了一絲不自然,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既然是馮夫人同意,那我自然沒話說,我此次前來,也是要拜見於她的,你找個人帶我去一趟你家吧!”
見他沒打算讓自己陪著的意思,周正自然不會獻殷勤,他將徐裴叫了過來,讓他帶著林業去自己家。
送走了林業,何必第一時間便湊了過來:“大人,這林總兵真是您老丈人一手提拔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