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兒應該挺後悔穿紅色衣服的,不然的話,周正和老莫也不至於發現不了他的傷勢。
將其抱回屋內撕開衣物,隻見她肋下赫然有著一道狹長的傷口,正嘟嘟的冒著血,看其深度估計都傷到骨頭了。
老莫趕忙拿來一瓶白色藥粉灑到傷口上,然後道:“傷口這麼深,得找人縫合。”
距離這裡最近的自然就是康寧鎮,但狂刀門的那些人已經逃走,若是有人去請大夫的時候,那些人去而複返就麻煩了。
想到這,周正看向老莫道:“這裡太危險,有車嗎?回白溝屯,我那裡有藥和大夫!”
老莫也顧不上其他了,趕忙道:“有,我這就去準備。”
隨後,他便快步跑了出去。
周正則扯下一段衣衫開始幫著江九兒包紮傷口。
古代的醫療水平很糟糕,破傷風、傷口感染、失血過多引發休克都是要人命的。
雖說周正在部隊學過一些應急處置,但那些也是主要針對四肢的,像胸腹這種大型傷口,他也隻能用布條裹住。
“小子,車來了,趕快出來!”
老莫的聲音傳來,周正看著地上的江九兒,也顧不得其他了,攔腰便將其抱了起來。
“啊~!”
身子一動牽動傷口,讓已經昏迷過去的江九兒痛叫了一聲。
“你受傷了,我帶你回白溝屯診治。”周正一邊走一邊說道。
江九兒此時臉色蒼白如紙,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周正儘量放輕動作以減少江九兒的痛苦。
來到車前,老莫已經在上麵鋪上了被褥。
這車子應該是老莫平日裡拉運木柴或者礦石的車子,看上去並不乾淨,但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
將江九兒放到上麵的時候,老莫已經將車子架到了一匹騾子上麵。
“你在前麵帶路,我隨你一起去!”
“好!”周正也沒廢話,趕忙騎上戰馬向前走去。
那匹棗紅馬似乎也通人性,它長嘶一聲也跟了上來,老莫則趕著騾子車跟在後麵。
許是被周正的武藝嚇破了膽,狂刀門的那些門徒並未再露頭,三人一路疾行,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之後,三人便來到了白溝屯的地界。
周正指責前方的房屋說道:“我家就在那裡,你隨便找人打問一下便知道,我去鎮上請大夫!”
“好!”老莫繼續趕著驢車前進,而周正則策馬向小河鎮跑去。
如今的白溝屯,經過周正的整頓,已經分成了四個聚居地點,除了之前的兩個之外,剩下的,都分散在之前那些富戶們所盤踞的地方,這樣可以方便兵卒們耕作。
而校場的位置也有所變化,因為人數劇增,所以原本的校場擴大了兩倍有餘。
反正這裡有很多荒地,弄個柵欄圍起來便是。
周正的家自然是沒什麼變化,馮之舒在家裡擺弄著針線活,慕燕然則整天帶著薑瑤滿世界亂跑。
馮之舒也不大管她。
當車子停在周正家門口的,老莫對著裡麵呼喊道:“是周正家嗎?”
聽到聲音,馮之舒忙放下針線應聲道:“是!誰啊!”
老莫從車子上跳了下來,隨後,抱起江九兒便往裡走。
正巧,馮之舒也從屋內出來。
看到有人抱著個滿身是血的姑娘向自己走來,馮之舒也是大驚失色:“呀!這是怎麼了?”
老莫一邊往裡走一邊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是周正讓送來的。”
聽到周正的名字,馮之舒也不疑有他,她趕忙打開門道:“快進屋!快進屋!”
將江九兒放到床上,老莫也顧不上身上的血跡,趕忙對馮之舒道:“快弄些熱水來,幫她擦洗一下身子。”
馮之舒點了點頭,然後道:“要我叫人過來幫忙嗎?我們屯子裡有專門治外傷的人!”
老莫本想點頭,但想到江九兒的身份,他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周正去請大夫了,一會便道!”
“好吧!”馮之舒應了一聲,便趕忙去爐灶旁生火。
這時,江九兒也醒了過來,她雙眼微睜十分虛弱:“這是哪?”
老莫道:“這是白溝屯周正的家,在這應該就安全了!”
江九兒聞言鬆了口氣。
江湖上,不管哪個幫派都不敢明目張膽衝擊軍營,況且周正手下的兵卒,也都不是吃乾飯的,狂刀門那些人過來,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確認安全之後,江九兒抬眼看向老莫道:“莫叔,那地方……已經不安全了,你……打算怎麼辦?”
老莫目光閃動,片刻後,他說道:“我已經退隱江湖,不可能隨你上山的。”
這個答案江九兒似乎已經想到了,她接著說道:“就……留在這如何?還當……還當你的鐵匠,這些兵卒全都需要兵刃,你的生意絕對不會差的。”
老莫皺起了眉頭,他之前的作坊確實不能再呆了,狂刀門隨時有可能卷土重來。
但留在軍營之中,給官家做事,也不是他心中所想。
最好的去處,還是找個地方繼續隱居。
思慮片刻,老莫道:“這個我自有打算,你身子弱,先不要說話了。”
江九兒微微點頭,隨後便閉上雙眼,但很快,她又睜開眼道:“莫叔,你再幫我辦件事。”
“我受傷了,一時半會沒法回山,你去山上告訴他們一下……我的情況,讓他們彆擔心。”
“好!”老莫應聲。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馬嘶聲。
老莫忙出去查看,隻見周正攬著一名大夫正往屋裡走來。
“她怎麼樣?”周正問道。
“醒過來了,讓大夫進去看看吧!”老莫說道。
周正忙帶著大夫進門,老莫這才來到爐灶旁對馮之舒道:“姑娘,我出去一趟,你和周正說上一聲吧!”
“好!”馮之舒擦了擦被鍋底灰汙了的臉頰應聲道。
屋內。
那大夫喘了半天才將氣喘勻實。
因為不會騎馬,所以剛才周正是直接將他提上馬,一路狂奔來的。
大夫也知道病情緊急的道理,所以並未計較,喘勻實氣之後,他便忙將江九兒的傷口打開。
解開包裹傷口的布匹,殷紅的鮮血再次湧了出來,原本敷在傷口上的藥粉也被衝開。
大夫看了眼傷口,說道:“這歹人下手真夠狠啊,再深一點傷到內臟,神仙也難救了。”
當傷口完全露出來之後,大夫道:“先弄些熱水來,將傷口周圍清洗一下,再弄些酒,衝洗傷口,不然這傷口容易發炎流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