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嫁進深山當大王 丁晗 13144 字 1個月前

見這小子雖淚水橫流,可還有心思說話,謝燁就知道打得不重,不過還是安慰道:“二哥為啥打你,不能無緣無故打人的?”

三人轉頭看向炕,結果隻被子鼓起個包,隻弱弱的聲音傳來,“他不聽話。”

見二哥大有告狀的架勢,柏青打著嗝兒撲在謝燁腿上,委屈巴巴道:“大、大嫂,我嗝兒、我能不嗝兒、能跟嗝兒、跟你們睡嗝兒~”

柏翠拍他脊背,沒好氣道:“多大點事兒啊,看你嚎的!”

當晚,柏青還是成功入住“女寢”,不過,柏蒼還是在炕頭位置掛了簾子,將他單獨隔開。

熄了油燈屋內黑乎乎,柏青卻是興奮地睡不著,咧著嘴在被窩翻來覆去扭成麻花。

柏翠聽見動靜,隔著簾子捶他,拳頭落在被子上噗噗作響。

“趕緊睡,明兒大哥出山要早起,你起不來我們把飯吃完你一個人餓肚子吧!”

“知道啦知道啦。”柏青側身麵對簾子,鼓嘴吹氣,布簾被他吹得微微晃動,而後甜甜道:“姐姐晚安,大嫂晚安。”

他這一聲糯嘰嘰甜糊糊的小奶音,逗得簾子另一邊的兩人齊齊一激靈,謝燁抿唇,柏翠直接捂嘴,黑暗中兩人默默對視忍著笑意。

······

“吱~呀~”

即便柏蒼極力放輕放慢開門的動作,門扇依然吱呀作響。

凝神細聽,東屋沒動靜,他才跨出門檻又慢慢關上門。

比平時綿長的吱呀聲又一次響起。

謝燁翻身平坦,感受著身下暖烘烘的熱意,在被窩裡蹬了蹬腳。

睜眼入目黑漆漆一片,她現在已經習慣早晨醒來睜眼一片黑的狀態,左右搖頭後走起身。

柏翠察覺動靜也醒過來,打著哈欠抹黑穿衣服,迷糊道:“嫂子你再躺會兒。”剛醒的聲音,沙啞中帶著軟糯。

已經醒了哪還能再睡著,再者過一會兒彆家來人,到時候還沒起床多難為情。

謝燁繼續套衣服,道:“剛才聽門響,你大哥已經起了,做飯來得及麼?”

“來得及,還得等其他人家帶東西來。”柏翠套上棉褲跳下炕,趿拉著鞋出屋子。

謝燁疊好兩人的被子,用小笤帚掃了炕鋪後才穿鞋出屋。

天際灰蒙蒙,鳥兒還未蘇醒,白雲嶺一片寂靜。

微冷帶著濕意的空氣順著鼻腔進入肺腑,腦海瞬間清明。

謝燁站在屋簷下伸懶腰踢腿,末了去後院如廁。

柏翠正從裡麵出來,要去後麵蓋土,道:“嫂子你······”

“這時間,不會有人偷看。”謝燁說著回頭看馬大壯家,就那兩兄弟不要臉,整天想著乾這下做事兒。

柏家的茅廁雖也是旱廁,但與老謝家的比,不止乾淨,還很高級。

從外看就是一尋常竹屋,就是高了點,內裡卻是另有蹊蹺。

竹屋分兩層,下半層三麵圍著竹牆,靠山一麵裸露出裡麵的大石鍋。

上層就是解手的地方,竹排鋪成的地板中間空出一個長方形。

未免竹牆縫隙透光,裡層訂了一人高的木板,竹牆上方還留了通氣的大花格子,上覆頂棚,雨天也不怕打濕衣服。

竹扉裡麵有個門栓,拉下來從外麵就拉不開。

牆角位置放置了木墩,上麵小小竹籃滿是樹葉。

在李娟兒家用的是草紙,但自從跟柏蒼進山,謝燁已經習慣用樹葉解決某些難以啟齒的清潔問題。

甚至,她現在已經很有經驗地摸著葉子,根據厚度、韌勁兒選擇兩片還是三片疊一起使用,確保不破。

解手後,去竹屋後麵鏟兩鏟土扔石鍋內,如廁流程結束。

柏蒼隔幾日就清理石鍋,現在這個時節,茅廁基本沒味道,不過夏天估計會有點衝。

竹屋外還放了一個大石鍋,雨天接雨水,晴日裡柏蒼或柏鬆會挑水盛滿,以便洗手,或是衝茅廁內的地板。

謝燁回前院時,柏翠正蹲在牆邊刷牙。

她原本是沒這個習慣的,自大嫂來每天早晚用柳枝做的毛刷刷牙,她也給自己做了個,每天刷。

就是柏青,也被她管著必須刷牙,不然不準上桌吃飯。

謝燁看著窗台上自己的洗漱杯,見裡麵有水,直接端去與柏翠蹲一起。

剛蹲下,就聽柏翠喜滋滋道:“大嫂,大哥剛才說這次回來給我們買牙粉,以後咱們都用牙粉刷。”

謝燁含著淡鹽水咕嘟後吐掉,道:“牙粉很貴吧!”

這個時代,純藥材做成的專供富貴人家的牙粉,哪會便宜。

“還成,買一大罐可以用好久呢!”

謝燁點了點頭,心裡卻是琢磨著托柏蒼買點草紙棉花回來,這個時代,來大姨媽可是個大挑戰。

兩人洗漱好去灶房時,柏蒼已經和好麵,白氣沿著鍋蓋縫隙溜出。

柏翠挽起袖子在麵甕裡掏,謝燁驚詫,“還和麵?”

“嗯,烙餅的,大哥和的麵擀麵條。”

出山是力氣活,得吃硬食,菜饃米粥或是疙瘩湯吃了很容易餓!

謝燁上手戳了戳案板上的麵團,道:“要不搓點麻食子,給你乾拌一碗,我們吃湯的,來得及不?”

“來得及,來得及。”柏翠樂嗬,“小青昨晚還嚷嚷不吃麵了,嫌難吃。”

謝燁搓了搓麵團,打濕蒸布蓋住醒麵,又去摘野菜。

昨兒才撅的野蔥野蒜苗野韭菜,正新鮮呢!

張強剛出門就被飄來的香味糊了一鼻子,深吸氣後念叨:“柏蒼哥家做啥好吃的?這香!”從茅房出來時,與拎著褲子的馬進差點撞個滿懷,道:“咋滴,尿褲子了?”

馬進沒好氣,“快讓開,今早我去柏蒼哥家吃飯,才醒來又給我香迷糊了。”

兩人去柏家進灶房時,差點沒地兒落腳。

陶鍋、陶盆滿滿當當擺在地上。

柏蒼招呼道:“吃湯的還是乾的?”

看著他碗裡的乾拌麻食,馬進湊到鍋前,諂媚道:“嫂子,給我來碗跟我哥一樣的。”

謝燁正用勺子劃拉鍋裡,雖然摻了清水,可麵湯依然很濃稠,不攪拌極容易粘鍋。

她笑道:“還得煮煮,沒熟呢!”

馬進滿眼期待,張強已經自己舀了地上陶盆裡的湯麻食子吃起來,野韭菜野蒜苗炒雞蛋,還煮了新鮮的白菌子,吸溜了一口湯汁滿嘴鹹香,道:“春韭蒜苗子就是香。”

野韭野蔥炒蛋,香味躥鼻吃著也可口,大清早一口暖呼呼的湯,全身舒坦!

見他吃得起勁兒,馬進舔了舔嘴,回頭繼續盯著鍋裡瞧。

柏青揉著眼睛進灶房,見三個大男人端著碗吸溜,大嫂已經在涮鍋,想起昨晚姐姐說他起晚就沒得吃,以為真沒自己飯吃了,立時放生大哭:“我的飯~”

灶房各自忙碌的五人被驟然炸起的哭聲嚇一跳,看著柏青眼淚飛出眼眶,齊齊笑噴。

柏翠正忙著擀麵餅子,涮鍋後就得烙餅了,緊趕慢趕還有點來不及,心裡本就急躁,見弟弟還添亂,揮舞擀棒作勢要打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之前先睜眼瞅瞅,地上是啥?”

湯麻食子······噢不對,大嫂說是燴麻食,全都舀出來盛在陶鍋陶盆裡,鍋得騰出來烙餅。

可惜,柏青忙著可憐自己,正哭的傷心,哪還能聽得進去話。

謝燁三兩下盛出洗鍋水,舀兩瓢清水又涮了一遍後舀出,這才擦手去安慰人。

鍋底殘留的水跡被灶火烤得滋滋作響,不一會兒隻剩白色圈痕。

柏翠見鍋底水乾了,挖了一勺葷油,眨眼間白色“奶塊”化為“清水”,她輕輕按著麵餅在鍋底轉圈,待葷油沾滿鍋底時又去擀新麵餅。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回到案前,謝燁直接看呆了。

當然,也忘了正事!

嚎哭的柏青靠在她腿上,沒等來安慰睜眼看,就見大嫂直勾勾盯著姐姐。

瞬時不樂意了,扒拉人胳膊告狀,“大嫂,我、我起的不算晚,能吃飯。”

謝燁這才收回目光,蹲下身幫他擦臉,見他眼角都沒清理乾淨,笑道:“去洗漱,飯多著呢!”

柏青不信,賴在人懷裡哼哼唧唧。

柏蒼最看不慣弟弟的磨人勁兒,吸溜完最後一口湯將碗丟洗碗盆,大踏步走來。

見狀,柏青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溜煙跑牆角的臉盆邊蹲下洗漱。

柏蒼咬牙,謝燁坐到燒火凳上抿嘴忍笑。

“柏蒼,柏蒼······”

院外傳來叫聲,她後仰伸頭從門框看,還沒看清人影,就被推著坐正。

“坐好!”柏蒼出門,站在廊簷下與人應話。

白雲嶺各家知曉他又要出山,想買東西或是賣東西的人家都來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