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2)

怎麼老是你 胖咪子 6292 字 9個月前

夏和易偷聽的路子被徹底斷絕了。

自打上回爬樹偷聽摔了一個大屁股墩兒,上房的丫鬟婆子現在對她是嚴防死守,一見夏和易悄沒聲兒地出現在上房,就立馬有人扯著嗓子通風報信,“哎!呀!二姑娘來啦!二姑娘您稍待!奴婢這就進去通稟!”

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一個字兒塞一個字兒的大聲,彆說上房了,連鄰街的新誠伯府大概都能聽見。

聽說榮康公夫婦夜半登門,夏和易偷聽不成,隻好讓秋紅上外院買通了一個門房小廝,得知榮康公夫婦與夏公爺和潘氏在花廳相談甚久,一直到臨近下半夜才離府。

第二天夜裡,小廝又遞消息,說榮康公夫婦又來了。

夏和易對榮康公府的認知又精進了一層,專挑深更半夜訪客,這家人的習慣可真是有夠獨特的。

這回涇國公府的待客更為鄭重,大哥哥大嫂嫂大姐姐出了個全乎,唯獨不帶她。

夏和易偷聽的計謀再度被潘氏身邊的丫鬟發現,潘氏派元嬤嬤親自押送她回房。

小院門“哢噠”落鎖,在曠寂的夜半還有回音。夏和易在房裡猴急得上躥下跳了一陣,“這是什麼意思?又要我嫁戴思安了不成?”

春翠和秋紅也跟著急得乾瞪眼,可惜人被困在小院裡,隻能一人一句乾巴巴地勸她,“姑娘彆上火,這都還沒個定數的事兒呢。即便是真的,榮康公府百年門庭,多少人搶破了頭想嫁進去……”

越說聲越低,底氣泄到了腳後跟兒。

急也沒轍,時辰到了,該安置還得先安置,夏和易心裡存著事,睡得半夢半醒,迷迷瞪瞪的時候遙遙聽見外頭腳步聲紛繁雜亂,驚得一個寒顫醒過來。

路上廊下火把燈籠晃得人影憧憧,夏和易披著外衫出去,輕車熟路翻了矮牆落到大路上,順手揪住一個匆匆跑過的掃灑丫鬟,問道:“這是怎麼了?”

小丫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被猛一揪得在半空打了個旋兒,扶著腦袋駭然道:“榮康公府的老太君打上門來了!”

夏和易很費解地回頭看向春翠,語氣狐疑,“你說她是不是在騙我?”

此刻出現在夏和易腦袋裡的畫麵,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氣勢洶洶地揮舞著拐杖,在涇國公府上……大殺特殺?

春翠剛替夏和易把翻牆時掉落的繡鞋撿回來,一向忠心耿耿的忠仆,當即擰了眉,“二姑娘問話,你從實招來!”

小丫鬟哭喪著臉叫屈,“再借奴婢兩個膽子,奴婢也斷不敢蒙二姑娘啊!”

這麼說是真的了。

真是駭人聽聞,老太君分明身子不爽,萬一在涇國公府的地界上氣出個好歹來,那可真夠要鬨一壺的。

夏和易趕緊讓丫鬟們伺候她穿戴齊全,待急匆匆趕到花廳,發覺她多慮了,大家都是公侯府邸出身,很講武德,至少還是能好好坐下來談一談的。

但是氛圍異樣凝重,她遠在天井裡就聽見老太君的手杖敲得地板磚“咚咚”響,“我是老了,但眼睛還不瞎,耳朵還不聾。我的孫兒娶親,是天好地好的大喜事兒,究竟是哪家的道理說要從簡?”

邁過門檻進去,夏和易蹲身請安,眼珠子偷偷提溜,瞧見一圈麵色為難的家大人,心裡還在奇怪,平常都是能言善辯的口才,怎麼今日支支吾吾連句寬慰解圍的場麵話都沒有。

再往細裡打量打量,不止是為難,更像是有苦說不出。

老太君可不管那些,隻管放言道:“隻要我老婆子眼睛還睜一天,就絕不容許有人欺辱我的孫兒!”

老太君說這話時,眼神有意無意往榮康公夫人身上瞄。榮康公夫人聲辯無能,滿臉的頹唐苦澀。

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沒往這些細枝末節上留心。可夏和易留意到了,榮康公夫人那打碎牙花兒往下咽的苦衷,實在勾起了她前世太多記憶,不留意都說不過去。

聽到這兒,她也算是明白了個七七八八,橫豎還是要她嫁戴思安,隻不過也許是榮康公府門口沸沸揚揚那一鬨,讓兩位公爺都鬨得個大沒臉了,隻預備一切從簡,把她鋪蓋一卷塞到戴思安房裡去。

失落是難免的,隻待回去暗自嗟歎消化。罷了,嫁給戴思安雖是她的下下之選,總比進宮當皇後要強些,家裡人那些一迭一遞聲的歎息和責怪至今還縈繞耳畔,禁圍之中還不讓掉眼淚,心裡漚起來沒個出處,活人都能生生憋死。

夏和易退在潘氏身後不吱聲,默默聽著,花廳裡終究是活絡過來了。

一把年紀的老戴公爺攙著一把年紀的老太君,“母親莫要動氣,仔細身子。”

一瞧老太君又要罵人,趕緊截住,“辦是自然要大辦的,是我嫡親的兒子,不辦得風風光光的,我怎麼對得起戴家列祖列宗。”

夏公爺和潘氏登時臉色不霽,榮康公夫人倒緩了一口氣,“就是,是哪個下人不長眼,這些個沒根沒據的話也往老太君麵前傳。”

老太君終於麵色稍緩,“當真?不是看我老婆子年歲大了,隻管糊弄我?”

戴家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潘氏也沒轍,隻能擠出一個不真切的笑,“那是自然,老太君萬萬彆為了那些莫須有的事情動氣,作養好身子才是根本,將來……將來還要抱玄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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