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怎麼老是你 胖咪子 6915 字 9個月前

今兒武寧王又出門去了,一日未歸。

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夏和易垂頭喪氣地靠在車廂壁上,順著馬車的顛簸一顛兒一顛兒的,正兀自惆悵感慨“時不我與”,馬車駛進一條將將能容兩架馬車並駕而行的小道裡,一直瞧著外頭的秋紅突然叫她,“哎?姑娘您瞧,打前頭來的那架是不是武寧王府的馬車?”

夏和易鑽過去順著車簾揚起的縫隙往外看,對麵來了一輛華貴的馬車,車角上插了旌旗,靛藍的亮綢上迎風抖開一隻活靈活現的蒲牢,和武寧王府門口插的藩旗一模一樣。

金榜題名時的狂喜也不過如此了。

兩架馬車一左一右錯車而過的時候,車把式在夏和易的指示下拉韁穩住了車,春翠適時大喊了一聲“王爺請留步!”

馬車果然停下了,但是沒有聲響,車裡甚至都沒個丫鬟小廝往外問一聲。

夏和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地位高的宗室才能這麼端著,這是擎等著她自報家門呢。

她貼在窗格邊,好聲好氣地對那邊說:“王爺,我是您的假山之盟。”

那架馬車裡終於有了動靜,但是不如沒有。

“誰?”

短短一個字,冷淡到讓夏和易覺得此刻比蹲在家裡的冰敬窖子裡還要涼快。

不過她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在心中給自己鼓了鼓勁,重新堆起笑聲,“王爺,您日理萬機,怕是不記得了,前幾日和妾蹲過同一個假山洞的,您可還有印象,啊?”

如意暗花雲紋的布簾打起一個角來,“是你。”

在簾子重新放回去之前,他簡單朝這邊頷首致意,就算是問候過了。

車簾掀開的光影一縱而逝,夏和易隻看得車中人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形,大概是和萬歲爺長得差不多的樣貌,圓領長袍上繡著五爪金龍,必然是武寧王無疑了!

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偏偏在小巷子尾狹路相逢,這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啊。

可是武寧王說話聽著比上回疏冷太多,“你找本王何事?”

明明這回已經是第二次見了,按照夏和易的想法,怎麼都該更熱絡些才是。

兩回一對比,她敏銳地感覺到,這一回武寧王在刻意冷落她,但是無冤無仇的,她想不到緣由。

她頓了頓,說:“妾聽聞——”

武寧王不虞打斷她,“本王不拘那些繁文縟節,以你我相稱便是。”

臣工們僅在麵君時自稱臣,夏和易對著武寧王自然不能自稱臣女。

儘管知道自稱為妾隻是個普適謙稱,皇帝還是極不稱意,她是堂堂皇後,不是夥房丫頭,在外男麵前妾啊妾的,丟的是他的體麵。

夏和易剛才被他說話成冰的冷漠嚇到了的心又活絡了過來,武寧王果然是個不拘小節的爽快人,難怪上回在假山裡還和她對江湖暗語。

“多謝王爺。”爽快人對爽快人就是好說話,夏和易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直說了,我出身涇國公府這您是知道的,我是正房嫡女,母親乃潘大學士之女。”

那氣場,感覺武寧王馬上就要脫口而出“與我何乾”了,她趕緊道:“您有沒有覺著,如果我高攀了您,在身份地位上,那就是活脫脫的鳳舞龍蟠……”說完咂咂嘴兒,覺得獨一個形容詞氣勢不足,再補了一個“錦上添花。”

武寧王這會子是什麼想法,夏和易不知道,但她從春翠和秋紅殷殷期盼的目光裡察覺到了崇拜。

於是她琢磨了一下,又補了第三個新詞,“一唱一拉。”

兩個丫鬟開始拍手起哄了,無聲做口型堆架子,“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夏和易得意地笑了。

“烏龜配王八!”

她還沒忘記把“八”字發成第一平聲,押上了聲調的韻腳。

沉悶的車廂裡,皇帝久久沒有說話。

他抬手撐住了緊蹙的眉,被夏和易的絕世口才勸得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

幸好夏和易說完就覺得不對了,遲遲補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京城裡其他和我地位相當的貴女,多半都不願意跟隨您去往北地那種雞犬不聞的不毛之地,您再想找個身份相當的正夫人不容易。”

皇帝的嘴角甚至開始浮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冷笑。

隻想當王妃的皇後太屈才了,應該派她加入邊軍,讓她站在城牆頭上迎風招展勸降外邦,才不浪費她這滿腔的熱血。

隔壁馬車的置若罔聞並沒有打擊到夏和易的積極性,她興致勃勃拉拉雜雜地扯了一大堆,然後及時繞回來點名主題,“王爺,您明白我的暗示了嗎?”

皇帝因為皇後連暗示和明示都分不清而感到頭疼,並且認為她胡謅得沒邊兒,痛苦地揉著眉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卷起的車簾讓日光透進來,天邊日頭漸西,再不抓緊回去,要被潘氏揪耳朵了。

夏和易也覺得再這麼忸怩下去不是個方兒,乾脆一跺腳,遮羞布狂放地一扯,“是這樣的,王爺,自從前幾日假山洞一彆,我就對您日思夜想、寤寐思服、求之不得,於是決定上門替我自己說媒,向您提親……不,是希望您能上門向我提親。”

武寧王說:“不。”

夏和易的高談闊論儘數被這一個冷冰冰的字眼堵在嗓子眼兒裡,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您……您說什麼?”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