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刀插在了黑色的青蛙頭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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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坐在沙發上,看著投影儀中的成績排名,舒緩了眉頭,手機在手裡轉了轉,看到他名字下方的人名,嘴角微微勾起。
他拿起手機,打開line,點了點最上方的[淺川撫子],進入聊天界麵,按了下拍照的圖標,將成績排名拍了下來,接著點開照片左下方的編輯,將最上麵兩行裁了下來,拇指在“√”上方停頓,猶豫著要不要按下去。
“臭小子,考得不錯嘛——”
爆豪光己大笑著重重拍了下爆豪勝己的後背。
爆豪勝己整個人抖了抖,拇指按了下去,手機屏幕跳回了聊天界麵,他趕忙將手機蓋在桌子上,朝她吼道:“老太婆,叫那麼大聲乾嘛,嚇到我了——”
爆豪光己猛地打了下爆豪勝己的腦袋,握拳回吼:“閉嘴,叫誰老太婆呢——”
她看著頓時瑟縮著的兒子,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有些刺人的頭發,“快去洗碗,吵吵嚷嚷做什麼呢。”
爆豪勝己將圖片迅速撤回,將手機揣在褲兜裡,弓著背走向廚房。
“給我好好走路!”
“我知道了,吵死了——”
爆豪勝拿著報紙,嘴裡吃著餅乾,奇怪地看了一眼兒子,呢喃道:“這小子什麼時候手機不離身了?”
爆豪光己坐在沙發中央,聽到這句話,想到剛剛不小心看見的聊天界麵,看向自家兒子,“呐呐,那個叫淺川撫子的是誰?”
然後,夫婦倆就見爆豪勝己突然手滑,手中洗著的盤子掉回了水池,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給我閉嘴,吵得我不能專心洗碗了——!”
阿拉。
爆豪光己意外地看著丈夫。
爆豪勝聳了聳肩,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兒子大了。”
*
“哥哥,哥哥,陪我玩~”
我邁著小短腿,拿著小皮球,跑到沙發上坐著的少年麵前,仰著頭期待地看著他。
少年躺在沙發上,黑色的碎發遮住了雙眸,右手放在眼睛上,薄唇緊繃,聲音沙啞地說道:“一邊玩去。”
婦人在陽台上收完衣服,看見這麼個場景,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笑著說:“阿鴻不要害羞,妹妹可喜歡你了呢~”
我把皮球丟到他肚子上,笨手笨腳地抓著他的衣服,爬上沙發,抱著球坐在他肚子上,小胖手使勁巴拉著他的手。
“哥哥,陪我玩嘛——”
少年將手移開,露出五官深邃的麵容,板著臉看了我一眼,兩隻大手架在我胳膊下,將我舉起來。
我頓時咯咯笑了起來。
畫麵一轉,充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裡。
我看著病床上戴著氧氣罩的少年,抓著他的手,茫然懵懂地看著他,癟著嘴哽咽著:“哥哥,你為什麼一直躺著,媽媽說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裡啊,我不要你走……”
少年微微轉頭,看著我哭哭啼啼的樣子,微微皺眉,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氣息微弱,往常低沉有力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異常虛弱。
“煩死了,哭什麼,我隻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回去收拾那群渣滓……”
少年留下這麼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便失去了氣息。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意義。
他叫李安鴻,是我的堂哥,中意混血,叔叔夫婦倆早年離世,十六歲時被爸媽接到家裡住,一住便是八年,陪著我度過了幼年的時光,因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在二十四歲因病去世,那一年我十歲。
好久沒夢到哥哥了。
我睜開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身下是柔軟的床鋪,我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房間內的裝飾典雅華麗,擺放的桌椅精致豪華,西方歐式建築的風格伴著壕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擦去眼角遺留的淚水,環顧四周,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疼痛,恍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的事。
等等。
發生什麼事了?
誰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我立馬下床,見身上穿著的仍是出門前的衣服,瞧見床頭櫃上放著包包和手機,稍稍鬆了一口氣。
“嗑噠——”
門被推開了。
我警惕地朝門邊望去,一道纖長的身影落入了我的眼眸中。
黑色的碎發擦著臉頰在空中飄動,男人眉頭緊蹙,雙眸冷冽,麵龐俊秀硬朗,走動間帶著一股肅殺的氣勢。
我緩緩睜大眼眸,看著他朝我走來,他的神情瞬間與記憶中的臉重合起來,隻是這個人的側臉多了一道傷疤。
“哥哥……?”
男人在我麵前站定,垂眸看著我,喉嚨滾動間傳出一聲略微沙啞的回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