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亮高掛星空,點點星辰組成銀河在夜空中流淌。
海風拂過,船帆高懸,莫比迪克號在海中央緩緩駛向前方。
白鯨船頭燈火通明,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聚在一起喝酒打拳,吵吵嚷嚷,熱鬨極了。
白熾燈在桅杆上輕輕晃動,人影綽綽,酒杯交錯,透亮的酒液在杯中濺起,灑在木桌上。
爆豪勝己盤坐在船板上,眼瞼微微下垂,燈光灑在他的眼睫,在眼睛下留下一片陰影。
西幻風格的裝束早已換下,沐浴後換上了簡單便捷的衣服。
他隻簡單地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條黑色五分褲。
爆豪勝己弓著背坐著,結實有力的手臂搭在膝蓋上,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奶金色的頭發貼在額角,水滴自發尖落下,滴在毛巾上。
他拿著一杯飲料,指尖輕點杯沿,薄唇緊抿,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爾科坐在爆豪勝己身旁,唇邊擒著笑意,拿起酒壺在酒杯中盛滿酒,撐著下巴看著船員們打鬨。
蛙吹梅雨從船艙內走出來,臉上的膚色微紅,泛起健康的紅潤,半乾的長發搭在後背,在海風中徐徐飄起。
“蛙吹,淺川怎樣了?”
切島銳兒郎將一塊三文魚放進嘴裡,看見蛙吹梅雨的瞬間,笑著打了個招呼。
“嗑噠。”
木杯碰撞桌麵的聲音響起,淹沒在熱鬨的氣氛中。
爆豪勝己將杯子放在桌上,動作一頓。
“小撫她剛剛洗了澡,回到房間繼續休息了。”
蛙吹梅雨坐在矮凳子上,看著桌上豐盛的菜式,麵上顯露一抹遲疑之色,“每天晚上都吃這麼豐盛的宵夜,會胖的哦。”
“不吃對不起第二天的訓練啊——”
上鳴電氣拿著筷子在桌上掃蕩,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角,望了望船艙的方向,“不過也是,一天之內穿越了這麼多次,還個性使用過度,要是換做我,也是吃不消的。”
“我有點體會到,為什麼相澤老師讓我們不要好奇了,她身上的力量確實……很危險。”
常暗踏陰放下筷子,抬頭看著夜空,閉上眼睛沉聲說道。
一時間,氣氛安靜下來。
“真是的,現在不要說這些沉重的話題啦。”
上鳴電氣勉強地笑了笑,仰頭灌下兩口飲料,“不是已經約好,誰也不要說了嗎?”
常暗踏陰一怔,輕輕頷首,“也是,抱歉。”
爆豪勝己站起來,朝船艙的方向走去。
“爆豪,你去哪裡?”
切島銳兒郎看著離去爆豪勝己的背影,喚了一聲。
爆豪勝己揮了揮手,將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擦拭頭發。
“我去下廁所。”
他從白胡子身前繞過,隱入燈光未照到的走廊裡。
威茲曼舉起酒杯,向白胡子示意,長發滑落在肩膀上,銀灰色的眼眸裡倒映出白胡子高大的身影。
夜刀神狗朗拿著白布,跪坐在蒲團上,麵上的表情嚴肅認真,仔細擦拭著長劍。
白胡子沉吟一聲,麵上浮現些許遺憾之色,“是嗎,你們四天後就要回去了……到時候船上肯定會冷清很多吧。”
威茲曼輕輕一笑,仰頭將杯中的酒飲儘,“畢竟那邊也有擔心我的友人呢。”
夜刀神狗朗將劍放在身側,兩手交疊在船板上,俯下身軀,“這些日子,承蒙您照顧了。”
“咕啦啦啦啦,說不上照顧,大海的生活就是這樣,把這裡當成另一個家就好了。”
“十分感謝。”
*
船艙後方,雜物放置處。
金發男人蹲在船沿,月光灑在他俊朗的臉上。
他張著嘴,吐出的話語傳入我的耳中。
我緩緩睜大了雙眸,寒意從心底直衝腦門。
波風水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玻璃瓶,放在我的手心裡。
“事情就是這樣,隊長讓你不要輕舉妄動。”
我鬆開緊握衣擺的手,手微微顫抖,看著玻璃瓶內的小人。
小八朝我笑了笑,站在瓶子裡,左手放在胸前,淺淺地鞠了一躬。
差一點。
我就失去了小八。
我打開瓶蓋,金色的流光閃過,融入我的腦門。
[小姐,小八回來了。]
[對不起,因為我考慮不周,讓你……]
[小姐不用自責,為小姐服務是小八的榮幸。]
我垂下眼瞼,跌坐在雜物箱上。
波風水門抬起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安撫地朝我笑了笑,“一定會沒事的,彆看隊長平時總是嫌麻煩的樣子,但他是最討厭這種做法的,而且……”
他雙眸微眯,藍眸中閃過一絲暗芒,“隊長他看局長不順眼很久了,誰利用誰還說不定呢。”
波風水門站起身,綠色的製服外套隨風揚起,金發拂過他的臉頰,嘴邊擒著一抹笑意。
“隊長讓我傳達一句,合作愉快。”
說完,他朝空中躍去,白光閃過,身形消失。
我抬頭看著夜空中罕見的銀河,卻生不出任何歡欣的情緒。
良久,我站起來,朝船艙走去。
[小姐,現在小八向您報告。]
[嗯。]
[小姐,您被時空管理局當成了祭品,這是當時第七分隊隊長山竹與時空管理局局長的對話……]
“啪嗒。”
玻璃瓶從手中滑落,滾到腳邊。
小八的話回蕩在腦海中,向我講述了他曾在時空管理局內聽到的對話。
“是嗎……”
海風輕輕吹拂著衣擺,我看著前方幽暗的走廊,走廊的儘頭閃著明亮的燈光,歡笑聲伴著音樂傳來。
我伸出手,朝前踏了一步,想要握住那些光芒,卻覺著遙不可及。
我低下頭,無聲地笑了笑,回了房間。
房間內,棕褐色的木盒擺放在床頭,在燈光照耀下,影子映在地麵留下一片陰影。
海浪的聲音隱約地在耳邊響起,我坐在床上,拿起木盒,輕輕摩挲著木盒表麵的紋理。
我按住開關,打開了木盒。
木盒底部鋪了一層白布,布上躺著一封信和一枚鑽戒。
鑽戒上隻簡單鑲著一顆鑽石,在燈光下閃過一抹亮眼的流光。
我將信拆了開來,信封從膝蓋滑了下去,輕飄飄落到地上,上麵白紙黑字寫著:
——[致過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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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過去的我:
你好,二周目的我。
在一周目的世界裡,我已經死了。不管你的心情如何,現在請先認真的看下去。
時空管理局生長著一棵生命樹,此樹蘊含著強大的生命能量,能維係空間平衡和遊離於世界之外的時空管理者的生命。
樹上生長著五顆果實,分彆為力量、幸運、生命、智慧和命運。
多年前,名叫輝夜的時空管理者偷吃了力量果實,摘取生命樹的樹枝,潛逃到一個世界規則還未完全的世界,將樹枝種植在世界中心。
輝夜為逃離時空管理局的追捕,將得到的力量傳播出去完善了世界規則,並與世界中的人融合,成為了大筒木輝夜,而種植在世界中心的樹,被稱之為神樹。
後來,生命樹開始衰弱,時空管理局的局長為防止生命樹徹底消失,提取一部分生命樹的能量儲存到一個石板內。與此同時,他將生命樹結出的七顆種子融入石板,將石板放置於一個安定的世界裡,該石板在被人們挖掘出來後,被賦予“德累斯頓”之名。
德累斯頓石板,你也知道的,賦予人超能力和王權者力量的石板,而生命樹的種子就在達摩克裡斯之劍裡。
輝夜的兒子黑絕繼承了輝夜的意誌,一心想要解除輝夜的封印,還想要讓她得到生命樹的力量成為獨立於世界之外的存在,於是撕裂空間,四處奪取“種子”。
因為將母體生命樹的種子放入神樹內,生命樹的力量就會源源不斷地被引過去,神樹便成為新生命樹的容器。
將七顆種子全部植入神樹後,新的生命樹還不能成型,還需要融入德累斯頓石板中蘊含的生命樹力量和母體生命樹的果實,以及一個與生命樹相性良好的靈魂作為養料。
如今,生命樹快要枯萎,時空管理局的局長想要重新製作一棵新的生命樹,索性將計就計,甚至還想出了一個便利的方法,就是創造一個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