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仙君不打工十九(1 / 2)

終年覆雪的不疑峰上金光漫天,仙樂齊鳴,通天坦途落於殷不疑身前,然而階梯儘頭,九天之上的那道門卻緊閉著。

殷不疑站在天道下,意識有些恍惚,直到那道威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汝之宿命。”

他眼睫低垂,容色倦怠,脊背也不複以往挺直,似乎是覺得累了。可他動了動唇,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屈服的話。

天道的聲音一遍遍催促著,似乎是因為他的猶豫生出不滿。

殷不疑掙紮無果,乾脆神情冷淡地閉上眼睛,可他卻突然想到另一個人曾說過的話。

“我為天道,隻管一人。”

是了,如果因果已經更改,那麼這天道應該束縛不了他才對。

他睜開眼睛,眸中是流轉的輕柔微光。

“不願。”

唐玉斐抱著殷不疑泡在泉水裡,聽到他說出這兩個字,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早知道就數到三了。

可不去白玉京,她該如何救他?

唐玉斐再度往他體內注入一道靈力,卻猛然想到自己身體在喝下太初真水後產生的變化,她的血液中至今還有那淡綠色的霧氣。

曾經,她是親眼看著這霧氣將魔氣祛除的,那她的血是否也能有些太初真水的效果?

一想到這裡,唐玉斐的心緊張地加速,她將殷不疑扶好,往自己手腕上劃出血痕。

趁著血珠滴落之前,唐玉斐將手腕貼在殷不疑的唇上,於是血液順著他的唇落進他嘴裡。

一滴兩滴三滴。

殷不疑的眼睫似乎動了動,唐玉斐欣喜地看著他終於睜開眼睛,可他的眼底卻仍是一派茫然。

“殷不疑,醒醒。”唐玉斐聲音很輕地喚他,卻沒能驅散他眸中的迷霧。他動了動微涼的唇,似乎是貪戀那一抹溫熱,停頓半晌才無意識地探出舌'尖輕舔了舔。

唐玉斐被他的舉動驚得差點將手縮回來。

他知道自己正在喝她的血嗎......

可殷不疑並不給唐玉斐抽回手的機會,他攥住她的手腕,修如梅骨的手指在她腕間留下一片濕漉漉的水漬。

他抬了眸,用空茫的眼神盯著唐玉斐,飲她的血。溫熱的呼吸一陣陣落於她手臂上,原本淺淡的唇沾染鮮血後殷紅一片。

不僅如此,殷不疑的眼尾、耳垂都開始透出淡淡的紅。

這彆樣的顏色讓他看起來低落且靡麗,像是梅花瓣被風吹落在地上,被塵土染臟了,與他清醒時清冷自持的模樣全然不同。

唐玉斐覺得自己該死,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能想偏。

可當她再一次對上殷不疑那雙脆弱無辜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竟然將靠近他臉側的手撫上了他的耳垂。

殷不疑的身體輕輕一顫,耳垂的溫度瞬間燙的像著了火。

他的眼神也隨之恢複清明。

此時兩人泡在水中,身體挨得極近,如同相擁,濕透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殷不疑發覺自己攥著唐玉斐的手腕,正在......

“我們這是......在乾什麼?”殷不疑嗓音低啞,問的有些艱難。

他想要退後,後背卻已經抵著石壁邊沿,他鬆開唐玉斐的手,卻注意到她腕間落下一串血跡。

殷不疑的腦子混亂一片,他氣息不穩,動作罕見地出現幾分慌亂。

唐玉斐急忙向他解釋道:“殷仙友,你被毛毛抓傷了,有魔氣侵入你的體內。”

“魔氣?”殷不疑覺得他此時的大腦分外遲鈍,他怔怔地回想。

是了,他被抓傷了,隨後就失去了意識,應該是她發現後將他帶來靈泉,她說過這靈泉的泉水能壓製魔氣。

可他......他為什麼......

“喝了太初真水後,我發現我的血液裡留有幾分太初真水的靈力。”唐玉斐輕聲道,“這靈泉水並不能徹底祛除魔氣,所以,我就用我的血試試。”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原來如此。

殷不疑似乎鬆了口氣,他閉了閉眼睛,失衡的心跳卻無論如何都平複不下來,呼吸也早就亂的一塌糊塗。

半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我還好。”

可唐玉斐並沒有被糊弄,她輕皺起眉毛:“還好是什麼意思?我不確定我的血是否與太初真水有一樣的效果,若隻有一兩分,那恐怕不夠,你再看看你手臂上的傷。”

殷不疑卻沒有動作。

指尖唇上還有她皮膚的溫度,鼻尖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他想讓她稍微離他遠一些,他們如今的距離有些太近了,可他卻不知怎麼將這些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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