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仙君不打工十九(2 / 2)

對方的言語中滿是關切,似乎根本沒有多想,唯有他心猿意馬,落入窘境。

他實在......難以啟齒。

唐玉斐眼睜睜看著殷不疑的耳垂逐漸紅的像要滴血一樣,就連疏冷白皙的臉也慢慢紅了。

他眼尾輕顫,胸口微微起伏。

“你真沒事嗎?”唐玉斐嚇了一跳,不確定對方是害羞了還是太難受,立即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果然,燙的厲害。

唐玉斐心中仍有些忐忑,她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不知道她的血能否有用。難道殷不疑雖然清醒了,但情況反而更加嚴重了?

“我帶你回白玉京。”她擔憂道,這次語氣分外篤定。

然而殷不疑垂著眼,輕聲說道:“不必,我很好。”

“你彆騙我,如今你沒有修為,即便是極微小的一縷魔氣也難以抵抗。”

殷不疑總算同她對視,他的眼睛再次回複到了以往的平靜冷徹,隻是,在某個深處似乎壓抑了些令人看不透的情緒。

他輕歎口氣,從水裡抬起手臂,露出那道小小的傷口。

已經結痂了,但魔氣並沒有被完全祛除乾淨,或許真如她所說,血液中的靈力隻能達到太初真水的幾分效果。

但殷不疑無論如何都繼續不下去了。

唐玉斐卻已經看出他的遲疑,恍然道:“果然沒有痊愈,但確實是有效果的對吧?”

“要不你再喝兩口?”她說著又往他的唇邊湊了湊自己的手腕。

殷不疑:“......”

“開玩笑的,你都醒了,我也不用這麼喂你了。水冷,我先拉你出去。”唐玉斐飛出泉外的瞬間就用靈力烘乾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將殷不疑也拉出來,順帶烘乾了他的衣服。

如今他看著依舊很沒精神,唐玉斐扶著他瞬移回小院,關切道:“你睡會兒?”

殷不疑點點頭。

天已經亮了,唐玉斐自是不用睡,卻盯著殷不疑乖乖躺下。

他靜靜地看著她,黑眸澄澈且剔透,似能折射出柔和瀲灩的微光。

唐玉斐心念微動,她不知道殷不疑曾經是什麼樣子,但她在他的心魔幻境中見過他常待的不疑峰,他孑然一身站在皚皚白雪中時,冷冷清清的模樣似要同那片天地融為一體。

昔日驚才絕豔、劍術卓絕的不疑仙尊,應當符合所有人心中對“修仙界第一人”的想象。如今修為儘失,卻反倒擁有了更多的煙火氣。

唐玉斐替他攏了攏頭發,又替他掖好被角,這才輕聲道:“睡吧。”

之後起身,替他熄了燭火,悄聲離去。

殷不疑很快沉沉睡去,幾百年來,他本隻在四五歲時做過一個夢,卻又在這時做了第二個夢。

夢中他和唐玉斐走在熱鬨的街道上,他們混跡於人群中,就像是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畫麵一轉,他們坐在屋簷上,頭頂是皎潔浩大的月亮,腳底下是煙火人間。唐玉斐正笑著說些什麼,神采飛揚,眉目如星,可他卻並沒有太仔細聽,隻微微笑著、專注地看著她。

直到,他在她略顯驚訝的目光下,在她的眉心落下輕輕一吻。

殷不疑心跳微亂,隨後睜開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是做夢了,可心跳並沒有平複下來,反而越發熱烈與雀躍。

他深吸口氣,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卻不知道這樣的情緒叫什麼。

曾經的夢能預知未來,那麼這一次呢?

落入房內的光已是橙紅一片,殷不疑往窗外看去,發覺自己竟一覺睡到了黃昏。他目光一轉,被桌上的食盒和陌生小瓶吸引了注意力。

他起身披了外袍,行至桌前,拿起小瓶後打開。

暗紅色的液體帶著血腥味,這是唐玉斐的血。

殷不疑盯著小瓶看了許久,這才仰頭將它喝下,甜腥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然而,他腦中卻不可控製地想到他們在泉水中的那些畫麵。

唇邊的瓶子......立即不對勁了起來。

殷不疑將瓶子放回原處,這才去碰一旁的食盒。東西不知是什麼時候放的,裡麵的飯菜被靈力溫著,依然冒著熱氣,看著俱是顏色清淡。

唐玉斐知道殷不疑清醒後肯定會感到尷尬,更不會願意當著她的麵喝下她的血,於是趁著他睡覺把東西都一並送過去了。

順帶......她自己也有些心虛。

畢竟當時她趁人不備摸了人家的耳朵,這不是擺明了輕薄人家、占人家便宜麼。

唐玉斐打算躲殷不疑幾天,她將自己關在小院裡修煉,並每天告誡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於是一連幾天,唐玉斐趁著殷不疑休息或是不注意時將飯菜送過去,再把原來的食盒帶出來,她仗著自己修為高,愣是沒有露過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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