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烏羽(1 / 2)

雲落棲滄泱 空花醉玉 9795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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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前,

大漠風沙四起,吹不滅燃燒已故士兵們身體上的火焰。殘破的城門旁隨風搖晃的屍首,滴落的血跡宛如一道頗具諷刺的絲絹,馬蹄緩緩的從上麵踏過,城中的道路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北漠城內濃煙撲麵,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滿身血汙的百姓和士兵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路上,遠處偶爾傳來戰馬的錘死爭鳴。

“咻~” 一道長箭劃破天空,不遠處一個原本垂死掙紮的騎兵應聲斃命。

“殿下好箭法。” 副將奉承道。

承桑北昆滿意的笑了笑,問道,

“赤麟騎兵的先鋒營一共來了多少人?”

“林家派出四十五人先鋒兵,已經全部斬殺。”

承桑北昆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又問道,

“其餘的兵呢?”

“其餘的騎兵正在趕來的路上,這麼看來應該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城口。”

承桑北昆將手中的弓丟給身後側的副將,吩咐道,

“林家騎兵先鋒營,宿醉侵敵,違抗軍令,夜襲北漠城,已全軍覆沒,林將軍戰死沙場。”

話音剛落,身後的城牆上傳來滿是絕望的破音嘶吼聲,

“承桑北昆!”

承桑北昆掉轉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女子身著北漠服飾,正站立在城牆邊上,身上淡藍色的衣服被風沙用力的朝一側吹去,顯出她瘦削的身形。女人麵色慘白,雙眸怒厲含淚,蒼白顫抖著嘴唇怒罵道,

“承桑北昆,你這個不忠不義的東西!殺我愛人,奪我城池,屠我百姓,辱我清白,我蘭時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用我的生命詛咒你,詛咒你終將自食惡果,眾叛親離,這一輩子不得善終!”

在看清楚城牆上女人時,承桑北昆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慌亂,連忙高升呼喊道,

“蘭時,你不要亂來!”

蘭時的眼神裡是無儘的空洞,似乎是已經做了決定,緩緩的上前一步,來到了城牆的最邊緣。

承桑北昆見狀立刻策馬朝著這邊狂奔,口中喊道,

“蘭時,你不要衝動,就算不為了我,也要想想漠兒。”

站在城牆邊的蘭時公主,此刻宛如一片即將飄落的淡藍色樹葉,在風中搖曳般輕輕晃動身體,嘴角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似乎是說了句什麼,但卻淹沒在承桑北昆狂奔的馬蹄聲中。蘭時絕望的眼神裡,劃過最後一滴淚,毫不猶豫的前踏了一步。城牆高出,宛如晴天霹靂般清楚的斷骨聲和絕望的吼聲戛然而止。

“不!” 龍床上,承桑北昆驚恐的坐起。

幔帳外候著的劉公公問道,

“皇上可是又做夢了?要不要叫李太傅過來看看?”

承桑北昆起身下了龍床,劉公公順勢將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跟在後麵朝著門外走去。

“劉公公,漠兒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回皇上,還有一個月,下個月初三是漠蘭王的生辰。”劉公公回道。

承桑北昆歎了口氣,這幾日他總是覺得心神不寧,思索了一會吩咐一旁的劉公公,

“吩咐下去,今年的生辰就讓他在京都過吧。”

竹園,

“蕭家那枚令牌,是你故意留給承桑漠的?” 上官純一喝著茶問道。

“什麼令牌?”木槿伶輕輕吐著煙絲道。

“你早就算計好了,要幫他奪走蕭永年的兵權,是不是?”上官純一的表情突然沉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盯著木槿伶問道。

“我不過是換他一個人情罷了,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木槿伶漏出一席邪魅且耐人尋味的微笑,眼神裡滿是陰險。

上官純一突然握緊了拳頭,不輕不重的砸在桌麵上,低怒道,

“兵權是什麼分量的東西,你不會不清楚。難道你那日同我所說的話,無非就是想讓我誤以為可以暗中拉攏承桑漠出掉蕭家,木槿敘白,連我你都算計!”

木槿伶握著煙杆,雙眉輕挑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上官純一會這麼生氣,緩緩吐出口中的煙,略帶安撫道,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是如何座上追月閣少閣主的位置的?其實當年,就是漠蘭王將我送進了追月閣,這才讓我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巧的是,當時北派追月閣發現了我身上的玉佩,這才讓我得知,我娘就是當年那個消失的追月閣北派閣主。所以,就當是我欠了他承桑漠一個人情,他白送了我這麼大個勢力,那我是不是也要還一份厚禮才是。”

“所以,你就將整個國都的兵權,對他拱手相讓?” 上官純一質問道。

“也不全是,就算是寄存在他那裡的。我能讓他拿到兵權,自然也有辦法讓他丟了這兵權。再說,你有我整個追月閣對你俯首稱臣,還有林牧川的騎兵,何必去計較那一點點兵權的歸屬。”木槿伶安慰道。

上官純一突然垂眸,語氣裡瞬間沒了底氣道,

“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同牧川說,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幫我。”

漠蘭王府,

“王爺,宮裡來人傳話,說今年的生辰,皇上命人在宮中為您擺宴。” 府中侍衛稟報道。

承桑漠眉頭一簇,以往每年他都會借著思念母親而前往北漠,原本是計劃借由此次謀劃接下來的事情,如今看來就是要另想個法子才行。

“無緣無故的,怎麼突然想起要在宮中擺宴?” 承桑漠自言自語道。

承桑漠若有所思,沒再說什麼,等了一會見身旁的人還沒有退下的意思,便問道,

“還有事?”

“有人在兩個月前就送了賀禮,說是讓您生辰時打開,但如今皇上為您在宮中設宴,那您是否需要現在打開?”

“早三個月的賀禮?”

承桑漠有些意外,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讓人拿上來看看。

一個做工精美的盒子裡淡藍色的絲絹包裹著什麼東西,上麵放著一封信。

“殿下,這是公主當年贈與我的東西,恰逢您生辰之際,將他贈回與您。公主常說,玉露醉春草,金沙映晚霞。北漠的子民相信,有朝一日殿下定能重振旗鼓,還北漠一片極樂淨土。”

掀開藍色的絲絹,映入眼簾的試一把極具北漠特色,小巧精致的彎刀。

太子府,

“萬物得其本者生,百事得其道者成...” 李落凝正念著手中的書,發覺一旁的承桑霽雲確坐在那裡,兩眼直直的發愣。

自從知道阿米什族人一事後,霽雲的性情就開始有些奇怪,經常盯著一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落凝兩根手指輕輕敲了敲承桑霽雲的桌角以示提醒,對麵的林淮初也察覺到了這幾日霽雲的不一樣,問道,

“霽雲,你這陣子是怎麼了?怎麼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啊,先生,對不起,我可能...是累了。”承桑霽雲這才從遊離中回神,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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