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彌和程綻坐在房間裡麵吃飯。
因為兩人都沒有吃飯說話的習慣,於是整場飯吃下來,整個房間裡麵除了碗筷碰撞和咀嚼聲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蔣彌放下筷子的時候,程綻已經在用茶水清口了。
蔣彌看向程綻,手指半搭在桌沿邊上,出聲詢問:“程哥,下午還有安排嗎?”
程綻放下茶杯,“您中午需要午休嗎。”
蔣彌搖頭,他時差還沒有倒過來,白天如果還睡覺,晚上就不要休息了。
“不需要的。”
程綻微微頷首,姿態端正,“那好,下午我會帶您去冬城的其他地方再轉轉。”
兩人在華樂門又呆了一會,就出來了。
程綻和蔣彌出來的時候,給程綻專門開車的司機正捧著個大海碗坐在門邊的陰涼處吃飯。
外麵日頭正烈,司機一邊吃一邊頭頂流汗,他隻顧著大口扒飯,都沒發現蔣彌和程綻已經出來了。
他身邊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婦人,那婦人給司機用蒲扇扇風,和他說著什麼,司機頭也不抬隻有時候憨笑幾聲。
程綻知道那婦人是自己司機的妻子,但他不準備等他吃完飯,程綻剛要邁步過去。
蔣彌上前輕輕拉住了程綻的胳膊,蔣彌低頭衝轉過身來的程綻笑起來,“程哥,你瞧,那邊有賣冷飲的,過去看看吧。”
蔣彌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垂眸的時候,眼尾就會微微下彎,裡麵泛著笑意和眸光,映出程綻的麵龐來,頗有幾分撒嬌示弱的感覺在裡麵。
當然,這隻會是錯覺罷了。
程綻沒有拒絕蔣彌的請求,其實是根本不會去拒絕蔣彌的任何請求。
程綻陪著蔣彌往冷飲攤邊走過去。
那冷飲攤在街道前麵的拐道旁,不是走幾步就能到的。
剛邁了幾步,不知道蔣彌從哪掏出一頂軟呢子帽出來,順手就扣在了程綻的頭上。
“程哥,現在是不是不那麼曬了。”
蔣彌看著程綻問。
其實先前蔣彌也看見了那個司機在吃飯,實在覺得大熱天的吃個午飯也挺不容易,怕程綻過去就立刻要走,所以蔣彌才以吃冷飲為由把程綻拉走了。
但現在看著這日頭把程綻曬得臉龐發紅,他心裡又覺得不太好意思了。
程綻原本麵前的日光忽然消失不見,他罕見的愣了愣,又迅速斂好神色,以很平常的樣子接受了這頂突如其來的帽子。
“好多了,多謝蔣少爺。”
蔣彌笑起來,“那就好。”
兩人一路走來,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
那冷飲攤前站著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和一個十三四歲的雙麻花辮小姑娘。
等蔣彌站在冷飲攤的時候,老太太和小姑娘都沒能一下子回過神來。
蔣彌倒是認真的在看攤前的牌子,看了一會問旁邊站著的程綻,“程哥,你吃冰棍嗎。”
程綻半張臉被掩在帽子的陰影底下,看不清神色,隻是點頭道,“吃的。”
蔣彌在聽到回答之後,轉頭看向老太太和小姑娘,“麻煩來兩根冰棍。”
還是老太太先反應過來的,伸出手來掀開層層厚厚的白紗布,從木桶裡的圓形小鐵筒裡麵拽出兩根冰棍來。
然後喚身邊的小姑娘,“大丫,拿紙過來。”
小姑娘“哎”了一聲,彎腰在箱子下麵抽出兩張乾淨的紙出來,把冰棍底下的木棍柄包起來。
這個時代最普通的冰棍都是用糖水凍成的,味道雖然不儘如人意,但是清涼解暑還是可以的。
蔣彌伸手接過來,笑著道,“謝謝。”
小姑娘霎時紅了臉,有些結巴道:“不,不謝……”
蔣彌付完錢之後,轉頭把手裡的糖水冰棍遞了一支給程綻,“程哥,你的。”
程綻伸手接過,冰棍分量不大,在光照底下,甚至有幾分晶瑩剔透的感覺。
程綻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幼時竟對這種無聊的東西起過興趣。
含在嘴裡,一股冰涼而甜蜜的感覺彌漫開來。
原來是這種味道,程綻垂眸。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差不多就把冰棍給吃完了。
等回到華樂門門口的時候,司機早已吃完了飯,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準備等蔣彌和程綻出來,一抬頭卻看見蔣彌和程綻從街對麵走了過來。
司機黑黢黢的臉上都能看出幾分難以掩蓋的震驚來,司機不由得有些呆愣起來,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程綻看他一眼,隻說了句,“開車吧。”
司機忙不迭的去拉開車前門,準備去開車。
蔣彌和程綻像原先那樣坐在了車的後座。
下午的時候,程綻帶蔣彌去往了蔣家其他的重要的產業場所。
在外麵吃完晚飯之後,程綻就去送蔣彌回家了。
蔣彌回家被蔣悍拉著又是一頓詢問之後,蔣彌洗漱完了一覺還是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
蔣彌抱著毯子在床上睡覺。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迷茫,過了會,他下意識的知道應該會是誰敲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