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悍沒等來蔣彌回家,而是先等來了華樂門動亂的消息。
包括蔣彌受傷住院的事情。
蔣悍差點就瘋了,這是他自二十多年前亡妻難產而死後的唯一一次失態。
等蔣悍到了醫院的時候,蔣彌人還在急症室。
督辦公署警·察廳也才剛姍姍來遲,拿下了十幾個行凶者帶回局子裡麵。
審問的很順利,且哪怕就是不審問,查出幕後之人是誰對蔣悍來說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蔣悍不顧蔣家眾人阻攔,直接截下青龍幫會的大批黑貨全傾在海裡了。
要不是那幫主和副幫主像泥鰍一樣到處亂鑽,蔣悍恐怕也能把人抓住。
與蔣家這種半路發達的後起之秀不同,青龍幫會一直盤踞冬城,紮根很深,哪怕因為沒有能人領導不成氣候,但還是不容小覷。
青龍幫會報複心極強,蔣悍傾掉的黑貨,幾乎放了他們半條命的血。
他們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瘋狂反撲蔣家。
可隻怕這青龍幫會的幫主都不知道自家副幫主在哪,因為副幫主人如今卻是在程綻那裡。
副幫主被人押著匍匐在程綻腳邊。
他止不住的嘶吼,額頭青筋繃緊,滿身臟臭汙濁,顯然被程綻帶回來之前一直都在東躲西藏著:“程綻,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程綻平靜的看他一眼,“那又如何。”
副幫主似被徹底激怒,破口大罵道:“畜生,下三濫!賤貨!也就蔣家人都是瞎子才會把你留在身邊,你會遭報應的!”
程綻皺了皺眉,實在不能理解這種人是怎麼坐上副幫主位置的。
程綻起身,想要再回醫院一趟。
身後人見他要走,知道自己將命不久矣,更是口不擇言起來:“我等著,我等著蔣大少和蔣老爺一起來找我!大家黃泉路上做個伴!”
程綻腳步頓住,回頭看著他,似乎也知道他心中所想,極淺的笑了一下,“放心,你不會死的。”
因為在程綻手裡活著其實比死更痛苦。
副幫主瞪大了雙眼,不自覺的膽寒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被關起的門掩在了黑暗之中,連帶著驚懼的呼喊也被一同掩蓋。
——
蔣彌醒來的時候,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三天。
他一睜眼,就看見胡子拉渣,眼下泛著青黑的蔣悍。
蔣悍坐在蔣彌的病床邊,手撐著下巴,大腦袋殼子一點一點的。
蔣彌輕輕動了動手,嘶啞著聲音喊了一聲:“爸。”
蔣悍立時驚醒,正對上睜眼的蔣彌。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響,蔣悍像反應過來一樣的站起身來,把屁股下麵的板凳都給帶倒了。
“醫生,醫生呐!”
蔣悍頓時搏命似的喊了起來。
門外有醫生小跑過來,瞅蔣悍一眼,“蔣先生,傷者剛醒,需要靜養。”
蔣悍又馬上噤聲下來。
又來了幾個醫護人員圍著蔣彌一通檢查,然後又把蔣悍拉出去說了些什麼。
但蔣彌從蔣悍帶笑的麵容可以看出,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蔣悍重新坐回蔣彌身邊,想碰又不敢碰,對於華樂門和青龍幫會怎麼處理的,蔣悍隻字未提。
他隻是小心翼翼的問蔣彌,“兒子呐,有什麼想吃的,吃龍蝦不?”
但他又立刻反應過來,自顧自的搖搖頭,“醫生說了,不能吃葷,得委屈你段時間了,兒啊。”
蔣彌:“……爸,我不想吃龍蝦,程哥呢。”
蔣悍抹了一把臉,“小程剛回去,他也幾天沒合眼了。”
但程綻還是在在第一時間收到蔣彌醒過來的消息,他立刻開車來到了醫院。
有護士看程綻蒼白著臉腳步踉蹌的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犯了什麼急病。
蔣彌正和蔣悍聊著天呢,就看見了站在門邊的程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