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飲罷,並與高長恭一起摔碗,一時豪情滿懷。高昆帶頭大呼“大王千歲!”
眾人亦大呼“大王千歲!”
高長恭朝台下俯身一拜,然後道“孤先去銅雀園,後與諸位相會於韓陵山!”
這一日天氣晴好,在各方勢力看來,都是個好兆頭。陸令萱由女史陸笙伺候著梳洗盤發,在鑲嵌寶石的銅鏡內欣賞著自己的容顏。雖然保養有術,但額頭上已經不可避免地出現細細的皺紋,一雙眼睛亦不似青春時的一池清澈。在鏡角處,女史秀美的麵龐不時出現。
陸令萱反手捏著陸笙的臉蛋道“多好的一張臉啊。”
陸笙麵紅耳赤,心中一驚,梳理頭發的手扯動了一下。
陸令萱頓覺頭皮微痛,皺了皺眉,從陸笙臉上縮回了手。
陸笙一時無措,正要跪地請罪,陸令萱卻大方一笑“我在誇你,你緊張什麼?”複又長長一歎,“歲月催人老……北宮那位今日要出儘風頭了。”
陸笙笑道“她站得有多高,摔的就有多重。”一朝太後,在女婢口中如此不堪,其境況可見一斑。
陸令萱拉開妝鹵一格,取出一隻萱花華勝,仔細端詳著。過了一會兒,她打定主意,叫陸笙給自己戴上。
陸笙卻有些緊張,沒有去接“太姬……”
“怎麼,不能戴嗎?”太姬語氣隨即轉冷。
陸笙視她如母,明知她不高興,還是坦承肺腑“望太姬不要惑於舊情。”
陸令萱冷冷一笑,自己插上華勝,也未怪罪陸笙,而是吩咐道“你去請法興登車,我上城樓看看。”
步出臥房,馬良、陸璧、李長腿等人簇擁著太姬登上城樓。陸璧立刻稟告了一條消息“蘭陵王世子的側妃昨日突然回鄴京,那世子也跟著回去了。”
陸令萱早就知道世子去趙州的事情,起初不以為意,因為這正說明蘭陵王要放開來與自己鬥一鬥。可一聽是那側妃先起的頭,心裡不禁七上八下起來,卻安慰道“吳楚憐是鄭氏一手調教的人,想必舍不得離開王府。這兩個小人兒翻不了風浪。還有,刺殺元士將的人查到了嗎?”
陸璧汗顏,道“弟弟無能,還沒有進展,那些人早就離開鄴京了。段孝言應該清楚,可他說不知道。姊姊,他跟我們不是一條心,務必提防。”
李長腿指著遠處雇傭的莊客道“太姬請看,便是那處。那邊一動手,我就派人出去。”
“裡麵的人呢?”
李長腿又指著田莊內正在拉車和脫粒的徐亮一夥“他們就是搶奪武庫的人。”
陸令萱了然於心,又道“免不了要死一些人,你不要舍不得。”
李長腿保證道“我等性命都是太姬的,絕不畏死。隻是太姬千萬要小心!”
陸璧建議“我護送姊姊去仙都苑。”
陸令萱愈加不屑“我豈是畏敵如虎之輩?蘭陵王不會暗算我,倒是這武庫……成敗全係於此,你可要盯緊了。”
陸璧充滿自信“姊姊放心,事情辦不成,我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