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上完其他班級的課,莊訪琴抱著教案回辦公室。
看到倚在自己辦公桌旁的人,她微微揚眉。
“喲,稀客。”莊訪琴拆掉自己的小蜜蜂擴音器放在桌上。
喻繁:“我昨天不是來過?”
“我是說你難得主動來一次。”莊訪琴坐到座位上,“說吧,什麼事?”
喻繁開門見山:“我要換座位。”
“換哪兒?”
“最後一排,講台旁邊,隨便。”
莊訪琴喝了口水:“你要不然就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要不然就彆在這浪費彼此的時間。”
喻繁:“新同桌影響我學習。”
“?”
莊訪琴詫異地看著他,想不明白他是怎麼麵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
“他哪裡影響你了?”
“寫字太吵,身上臭,看不起差生——”
“胡扯!”莊訪琴拿起教案拍了他一下,“這次座位是陳景深自己跟我申請調的,人家怎麼會看不起你?”
喻繁沉默了一下,重複:“他自己申請的?”
莊訪琴:“不然呢?”
媽的。
這人怎麼這麼煩?
“憑什麼他想坐哪就坐哪?”喻繁說完,突然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昨天左寬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你說呢?”莊訪琴說,“全年級第一的學生主動提出想幫助學習能力差的同學,這不是天大的好事?”
“這好事你給彆人,我不要。”
“由不得你。”莊訪琴揮了揮手中的鋼筆,乾脆地說,“回教室去,等你哪天數學分數後麵加個零再來跟我說調位置的事。到時你想坐哪坐哪,就是想坐在胡主任的辦公室,我都一定想辦法幫你把這事兒辦了。”
“……”
喻繁回教室的時候臉很臭。
看到自己座位旁邊坐著的人,頓時更臭了。
課間時間,班裡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聊天,還有一些人去食堂買吃的。全班隻有陳景深一個人還端端正正坐著在做題。
“喻繁,你去哪兒了?”
王潞安被調到了隔壁組,這會兒喻繁兩個前桌都不在,他就先坐了彆人的位置。
喻繁坐到座位上,一眼沒看旁邊的人:“廁所。”
“哦,怎麼不叫我一塊去?”
“叫你乾什麼?望風?”
“也不是不行。”王潞安轉了個身坐,他雙手搭在椅背上,吐槽道,“哎,你不知道我有多慘,我那紀律委員同桌上課哪也不盯,就特麼看我,我連手機都沒法玩……不行,我必須找訪琴換位置,這倒黴座位誰愛坐誰坐。”
“我坐。”喻繁說,“你跟我換?”
王潞安一愣,下意識看了眼喻繁旁邊的人。
陳景深垂著眼,連筆都沒停。
他瞄了下陳景深手底壓著的題庫,好家夥,一眼就給他看困了。
他總覺得這新轉來的學霸跟喻繁之間有點奇怪,但又不像喻繁說的那樣。
“也不是不行。”王潞安順杆道,“那不得問問學霸願不願意?”
喻繁皺眉:“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換。”旁邊沉沉地飄來一句。
喻繁:“。”
沒想到陳景深會理他,王潞安也愣了一下。
“不換不換,我們就是隨便說說,訪琴定下來的位置基本沒人能調走,”王潞安往旁邊挪了挪,抓住機會問自己憋了一晚上的問題,“對了學霸,你昨天說喜歡看所以坐近點……是看什麼啊?”
“砰”。
喻繁手一晃,剛拿出來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陳景深說:“看——”
喻繁:“胡主任。”
陳景深:“。”
王潞安:“……”
王潞安迷茫地眯了一下眼:“胡主任?胖虎?他跟這座位有什麼關係?”
“嗯,”喻繁臉不紅心不跳,“我這位置,站起來就能看到樓下的辦公室。”
王潞安:“我怎麼沒發現?”
正常,當事人自己也沒發現。
陳景深瞥了一眼喻繁的嘴,想不明白這人怎麼還是這麼能扯。
王潞安站起來試了一下:“看不到啊。”
喻繁:“你太矮。”
“靠。”王潞安看向陳景深,“學霸,你喜歡胖……胡主任啊?為什麼,他不是不帶班麼?”
感覺到身邊人惡狠狠的視線,陳景深手指夾著筆,沉默了兩秒。
“嗯,”他毫無感情地說,“我喜歡他編寫的數學講義。”
王潞安:“……”
喻繁拿起校服扔在桌上,鋪成枕頭的模樣,開口趕人:“回你位置去,我要睡了。”
課間結束,上課鈴響,物理老師抱著課本走了進來。
班長喊了一聲起立,陳景深站起身,發現自己身邊空蕩蕩的。
喻繁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