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和親書(2 / 2)

語氣軟了兩分,“任人予取予求,不怕被我曲解你的用意嗎?”

畢竟世上事都講究一個平衡,天下沒有白吃的珍饈美饌,他這副樣子,真是太好欺負了。

漆如雋又慣例緘默片刻,才輕聲說:“忠心侍主,何來向主子索求的道理?”

他麵上無悲無喜,話說完後,便抿緊唇線,作一臉恭敬之色。

寧浮蒻越看他越窩火,莫非上輩子謝鳴章說了假話?

還是那句話中的‘她’並不是寧浮蒻?

難不成他根本就不喜歡她?全是她先入為主的一廂情願嗎?

思緒開始亂糟糟起來。

惱怒交加,寧浮蒻沒好氣地繼續說:“隨便吧,我隻把事情告訴你,用不用就看你自己了。”

“近年來武將凋敝,邊境不斷遭敵國侵擾,人疲馬倦,已是堪堪抵擋,餘力難續,敵國早就察覺。”

“但敵國乃為遊牧,亦難撐持久之戰,要麼速戰速決,要麼繼續這般不痛不癢地擾襲,他們半個月前遞了文書直達天聽,言明想緩和兩國間的關係,提了個折中的辦法——和親。”

話已至此,憑漆如雋的悟性,早聽出了她這段話中的深意。

他微微斂眉,出聲將心中的猜測求證於寧浮蒻:“他們想要的和親對象是五公主嗎?”

皇帝子嗣不算多,皇子公主加在一起都不過十數。

大公主早嫁作人婦,離了王都,遠在百裡外的封地。

二公主早夭,三公主因生母之錯在宮內毫無存在感。

四公主寧浮蒻和謝家定了婚契,便隻剩下嫡出的五公主與尚且年幼的六公主。

敵國想要和親,選出來的人選不可能是籍籍無名的三公主,也不可能是年紀最小的六公主。

隻剩四公主和五公主,一個淳妃所出,一個現任中宮嫡出,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可這般大事,他日日隨侍在禦前,竟半點風聲都未捕捉到,說明聖上將那封求親文書給壓下來了,這才不泄分毫。

那寧浮蒻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安插了細作在皇帝身邊,還是通過其他途徑知曉的此事?

有一個猜想從腦海中浮出來,惹得漆如雋心口愈加沉悶。

是謝家。

謝擎是尚書令,謝鳴章是僉都禦史,不管是誰,都能提前獲知這樁秘聞。

“殿下告訴了臣,是想要臣以此為筏子,借五公主的手除掉張臨袁嗎?”

如果五公主寧瀾茜也聽聞了這件事,必定會大發雷霆。

她性子偏激又傲慢,仗著身份和地位,要鬨出闔宮皆知的動靜。

但事情還被皇帝握在手中,知者甚少,能窺探到的人掰著手指頭數都能點明是哪幾個。

許擁和張臨袁難逃被問責。

這時候便需要漆如雋‘從中作梗’,暗自把這闖禍名頭使手段栽贓給張臨袁,一來洗脫許擁的嫌疑,讓自己再進一步;二來也順理成章地讓張臨袁失去聖心。

一舉兩得,省下漆如雋更多時間,也讓他能乾乾淨淨地作壁上觀。

畢竟以漆如雋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打探到這麼機密要緊的東西。

“對,這個法子縱然不能一刀斃命,至少能讓張臨袁短時間內都翻不了身。”

寧浮蒻放下了撫摸著他臉頰的手,轉而又開始扯著冠帽紘帶把玩,語氣散漫:“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我希望寧瀾茜鬨起來,最好是去皇帝麵前發瘋,搶了或毀了我跟謝家的婚契。”

寧瀾茜跟寧浮蒻不太對付,兩人平時就愛暗暗比較,從進貢的胭脂水粉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