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血色汙(2 / 2)

磚與磚的隙縫緊密整齊,看在他眼底,卻仿佛滾了一圈斑駁又混沌的邊。

皇帝緘口不言,抬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你想做這件事,那就去做。但朕是不會允許你從國庫拿銀子,絕無可能。”

“邊境軍餉已經空了近三個月,太子你是否認為尚不見端倪的水災重於草原人的虎視眈眈?”

“朕不想說什麼無情的難聽話,但你必須明白,很多事情……沒有選擇的餘地,彼此權衡後,終究隻得偏向更為要緊的那一方。”

寧兆冷笑,蒼白的唇角勾起弧度,轉瞬即逝。

他又說:“你大可在心裡罵朕無情無義,但一群螻蟻的生死確實比不過邊境將士的艱苦。”

此話一出,即便寧堇芝竭力咬著舌尖,還是忍不住開口嗆聲了。

“陛下若真這般體恤邊境將士,三年前由王都氏族所引導的對武將的傾軋與淩轢便不會發生!”

寧兆聞言,麵色倏變,怒聲嗬斥道:“放肆——”

劇烈的憤怒讓他再次咳嗽起來,胸膛起起伏伏,像是缺水的魚,艱難又不堪。

寧堇芝抿著唇線,好歹沒有失智地繼續口吐狂言。

但某些壓抑不住的情緒在翻滾著,即將突破界限,再次觸及皇帝的耐性。

他還憋著更多大逆不道的話,一字一句,樁樁件件,是能羅列出來的屬於皇帝失責失權的‘罪行’。

眼見著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了加劇的跡象,門扉驟然被叩響。

“陛下,四公主在獵場遭受刺殺,吐血不止,危在旦夕。”

是大監許擁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小心翼翼和不得不前來回稟的謹慎。

寧兆喘著粗氣緩了好半晌,才應聲:“死了嗎?”

立在門口的許擁一哽,不知該作何回答。

帝心涼薄,可見一斑。

寧浮蒻被謝懷殷打橫抱起之際,頓感天旋地轉,她身上的力氣被瞬間抽空了,暈暈乎乎,眼瞼都閉不上。

此時天雨已漸漸變小,她的視線從茂盛且綴滿雨珠的樹冠移向抱著自己的人的臉上。

男人眉骨深邃,流暢線條拖至鼻尖,冷峻且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緊繃,麵無表情時是凶相畢露的樣子,看著很不好惹。

謝懷殷的嘴唇張合著,似乎在喚她的名字。

但寧浮蒻什麼都聽不清,傳進耳中的聲音變得遙遠又模糊。

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像一團雲霧,窩在他的懷抱中,不受羈絆,鬆手便會隨風而去。

沒有任何地方感到不適或疼痛,寧浮蒻就是很困。

困到想立刻陷入昏迷沉睡下去,可眼睛又闔不上,這便導致她的精神極為煎熬。

謝懷殷在邊境呆了整整五年,見慣各種血腥廝殺場麵,斷手斷腳都是家常便飯之事......

他應該鎮定自若,遊刃有餘地去處理任何事。

少年的稚氣被時光消磨殆儘,謝懷殷以為自己在經曆過三年前的那場禍事後,心緒再不會有任何波瀾。

可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