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三人謀(2 / 2)

“既如此,大人還是與臣閒話吧。”

“掌印不忙了?”

“大人有事相談,臣自然要靜心聆聽。”

謝懷殷忍不住‘嗤’了一聲,冷銳視線凝在漆如雋麵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麵前這個不太討喜的閹人。

能被皇帝重用的內侍,誰又敢小看?

這人長了一副九曲玲瓏心腸,又生的清俊貌美,看似謙卑與恭敬,實則骨子裡的那點棱角和談鋒是藏不住的。

偏偏謝懷殷最恨的就是像漆如雋這種人。

瞧著允執厥中,為人做事都謹守本分從無差錯,說不上完美,但至少沒有那些被人唾棄厭憎的瑕疵或離經叛道的張狂。

滿京城都是這種人,恰如其分,點到為止,不盈不虧,失去自我得像一尊尊紙紮的傀儡。

謝懷殷不想跟漆如雋兜圈子,也懶得多說什麼,隻問:“掌印手中握著謝家的把柄,對吧?”

否則為什麼會被謝家人針對呢?

饒是漆如雋有了心理準備,但被謝懷殷直言點破,還是心驚一息。

他垂著眼眸,目光落在地上,不和謝懷殷對視。

“大人此話何意?臣有些聽不懂。”

“彆裝了,三年前那樁掀起朝中血雨腥風的慘案,你不可能不知道,證據從何而來?是否直指謝家?”

“三年前?臣三年前還在鸞明殿當差,並未參與朝中政事。”

他麵露詫異,仿佛真不知情。

謝懷殷不吃這套,冷笑道:“你派人監視謝家,若非本官替你遮掩,謝家人早就出手弄死你了,會允許你活到現在?”

“不對,他們確實起了殺心,隻不過礙於你現在的身份難以貿然行動,所以將主意打到了寧浮蒻頭上,這丫頭脾氣怪,記仇得很,三番五次下來,居然還留了你一條命?”

“你們之間……莫不是真的不清白?”

謝懷殷的笑浮在麵容上,淺淺一層,連笑紋都未出現,是極其敷衍的笑。

漆如雋卻頃刻就寒了臉。

他嗓音沉沉,聽不出波瀾,“大人慎言,有汙女子清白的話應當三思而咽回口中。”

“怕什麼?本官又不會去告密。”

謝懷殷闔了闔眼瞼,難言的情緒洶湧如巨浪,鋪天蓋地席卷而至,澆了他滿頭滿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謝懷殷笑得輕蔑,捏著刀柄的手微微用力,指骨都泛著白。

“漆如雋,與其在我麵前扯謊,你該擔心被旁人瞧見後,惹出來的是非和後果。”

“若當真有心維護她,就不該這般膽大妄為。”

謝懷殷冷嗤一聲,眼底遍布霜色,“你該慶幸是被我發現了,而不是謝鳴章,如果是他得知此事,你跟寧浮蒻都彆想好過。”

話說的難聽又尖銳,可沒有一個字是錯的,漆如雋啞口無言,卻又心知肚明謝懷殷是在威脅他。

遮羞布已經掀得夠開了,再虛與委蛇也沒了意義。

“證據可以給大人,我隻有一個要求。”

謝懷殷露出耐人尋味的神情,掂量著在漆如雋心中到底是這個要求更關鍵,還是寧浮蒻更重要呢?

“什麼要求?”

“林將軍麾下的那八萬兵士赤膽忠心,即便被打散後並入其他將軍陣營下,守著其他城池,也依舊懷念著林將軍。他們念舊,盼望著有人能為林家平反,若大人真做到了,八萬將士的忠心亦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

漆如雋勾唇輕笑,攏著手立在原地,不動如山,字字吐出,看似輕飄飄,卻攜著千鈞之重。

“我想要的,便是這八萬將士的投誠心。”

謝懷殷聽得此言,陡然皺眉,“你想拿兵權?”

思緒一轉又繞了回來,他瞬間了悟,“你生出了大逆不道之心?還是……為了寧浮蒻?”

漆如雋垂眸,冷聲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