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南疆(1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12406 字 4個月前

趙祿跟在身後,瞧見表少爺被世子抱著,湊上前想去幫忙:“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兒的,人怎麼就暈了。”

薑玉堂擰著眉,躲開他的手:“你彆碰!”

趙祿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立馬不敢再繼續往前湊了。他跟在世子爺身後,看著將人抱到了裡屋。

聽雨軒不大,平日裡大多時候隻當做書房。最裡麵一間裡屋是平日裡世子睡的,此時隻能將人放在了這兒。

趙祿跟在身後,看著表少爺躺在世子的墨玉床上,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世子爺最是不喜歡旁人動他的東西,平日裡的飲食起居更是由他一手安排。這番由世子親自抱著,且還睡在世子床榻上的,這位表少爺可還是第一人。

乖乖……他嘴巴長的大大的,瞅著床榻上的表少爺,這生的好就是不一樣。

“拿我的帖子去宮裡請位太醫來。”

薑玉堂瞥了一眼床榻上,他從抱住人開始,緊擰著的眉心就沒下來過。

與上次相同。

他剛碰上人開始,腦子裡就那些畫麵就止都止不住。他就像是個局外人,看著腦海中的自己如何沉淪。

知曉掙紮無用,更重要的是,他要弄清自己為何會這樣。自從上次昏迷之後,為何會夜夜夢到她,為何會一碰到她,自己就會想到那些事。

這回他沒躲,寬大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腕,他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入夢’。

……

熟悉的感覺襲來,與上回卻是不同,不是那輛車廂寬大的馬車。青天白日之下,四周的一切都是薑玉堂所熟悉的。

這是永昌侯府的後花園。

假山之後,傳來細微的聲響,他的腳步由不得自己,走了過去。

許是白日,這一回他看的越發的清楚,是他自己將人壓在假山上。她兩隻雪白的手臂虛虛的搭在他頸脖上,仰起頭,一張臉上滿是淚。

而他自己,衣袍都未曾解開,卻仿若是失了魂,緊緊掐住她的腰,不肯鬆手。

他真是個畜生!

薑玉堂趕忙鬆開手,腳步連連後退了兩步,額間一片薄汗。

他在原地平息了許久,才去看向床榻上。沈清雲閉著眼睛,睡著了。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漂亮的如同月牙,可大多的時候裡麵總是浸著淚。眼圈紅紅的,掛也掛不住。

對待旁人倒是清冷的要命,可對他便隻會哭。

直到趙祿帶著太醫進來了,薑玉堂黑沉著一張臉,眼神才硬生生的從床榻上挪開。

“世子放心,無大礙。”太醫檢查了一會兒,才道:“不過是喝了些酒,不勝酒力,醉了過去。”

他從裡屋退出來,瞧見坐在太師椅上的世子,又道:“這位少爺身虛,體弱,怕是夢魘多時,久未安眠過了。”

“如今喝了些酒,醉了一場,最好還是讓人好生睡著,莫要打擾了。”

薑玉堂斜靠在書案後,一雙眼簾漆黑一片,聽見夢魘二字後,眼中的神色深了深。

“我知道了。”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揮了揮手,又想起什麼,讓趙祿將桌麵上的白瓷瓶遞了過去。

太醫瞧了兩眼,便笑道:“這是上好的安神藥,世子這幾日睡不安穩,用這個正是恰當。”

趙祿送太醫出門,等進來後,瞧見世子站在書案後。

他手中握著表少爺給的那白瓷瓶,漆黑的眼簾半垂著,不知想些什麼。片刻之後,又放回了原地。

趙祿眼神一顫,趕緊低下頭。

薑玉堂抬腳便往外走,道:“等人醒了,送人回去。”

出了聽雨軒的門,外麵月色皎皎,微風習習。薑玉堂腦子裡也清醒了,那些畫麵閃過,他清醒的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同。

馬車裡的是冬日,可剛剛的夢裡兩人卻是穿著夏裝。

夜晚的天一片悶熱,蟬鳴聲響起。

他想起夢中的自己與她在假山後的涼亭中糾纏,眼眸中漸漸浮起一片冰冷。他不是那樣色.欲熏心的人,縱使喜愛,也不會青天白日就在涼亭之中。

如今仔細一回想,夢中的兩人麵上都帶著不自然的潮紅。

像是……被下了藥?

薑玉堂眯了眯眼神,近日裡他的這些奇怪的病症可是因為這個而起?

那她呢?夢裡,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看向他的眼神卻是一片沉淪,他若是被下了藥?那她呢?

是清醒的陷入,還是真像她夢中的眼神一樣。

眼簾閉上,薑玉堂似乎還能看清她那雙眼中的深情,一片心甘情願。

冷笑一聲,薑玉堂闔上冰冷的眼神,身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沈清雲第二日醒來,快午時了。

陌生的床榻上湧來一股紫檀香,她一時不知曉自己在哪。

外邊兒的趙祿聽見動靜,倒是趕緊就進來了。瞧見床榻上的沈清雲,笑著道:“您可算是醒了,都睡了一整天了。”

世子對這位表少爺態度不一般,趙祿作為奴才,自然不敢拿喬。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表少爺放心,世子爺吩咐過,昨晚的事府中上上下下無人知道。”

沈清雲坐在床榻之上,清冷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聽見世子兩個字後,那雙眼中的神情反倒是越發冷了些。

趙祿站在一邊瞧著,不敢得罪人。利索的說了幾句,趕緊出去了。

又叫了兩個丫鬟進去伺候。

沈清雲沒留下來用膳,衣裳穿戴好便走了,身後,趙祿如何勸都留不住。

“表少爺沒留下來用膳。”

趙祿可忙死了,他揣摩不好世子的意思,隻好事事都去彙報:“表少爺起來,一大早麵色清冷的很,奴才攔不住。”

“隨她去。”

薑玉堂坐在書案後,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看著手中的信封,麵色有些為難。上麵寫著的,是沈青雲的身世。

她千裡迢迢從蘇州過來,原來是因為逃婚。沈家在蘇州不過是個正六品的蘇州通判,這麼些年,不受恩寵,落魄了許多。

家中父母為了前程,將她許配給了知府庶子。沈清雲這才從蘇州逃了,來京都避難。

蘇州離京都千裡,她是個女子,又生的那樣貌美,難怪要女扮男裝。

薑玉堂將信封放下,自古女子對於婚嫁一事都過於的被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確定了女子的一身。

沈清雲一個女子,能有這番的勇氣,著實不易。

“世子。”趙祿跟在身後,問:“上次您說,要將表少爺攆出府,還作不作數了。”

薑玉堂搭在桌麵上的手指敲了敲,他的確是想將人攆出去,這也是對他最有利的法子。

可瞧著她的身世,腦子裡再一想的便是她看向他的眼神。她幾次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帶著光似的。

讓人難以忽略。

“先這樣。”

薑玉堂起身,將信封湊到燭火邊燃了。屋內騰起一股燒焦味。這時,書房的門被人敲了敲。

外間,侍衛站在門口,小聲兒到:“世子,宮中來人傳您過去。”

***

永昌侯府的馬車停在了宮牆門口,神武門那兒有太監早早就在那兒候著。瞧見來人,立馬迎了上去。

薑玉堂跟著太監走在宮牆之中,直到走到乾清宮門口才停了下來。

他今日穿著一身玄色素麵杭綢錦袍,腰間是一枚白玉雙環佩。整個人沉著臉站在漢白玉的石階下,端的是麵如冠玉,如鬆如竹。

劉進忠從大殿中出來,瞧見這一幕,眼神閃了閃。

“薑世子。”

永昌侯鎮守北疆,功高蓋世,其名下隻有這一位嫡子,日後永昌侯的一切都是這位的。

而這薑世子自個兒也爭氣,出身顯赫,卻能文能武。

少時更是曾得過前太子陳琅親自教導。

國子監讀書時,才華橫溢,其光芒壓的人不敢直視。論起武來,騎馬,射箭,更是樣樣拔的頭籌。

整個京都的少年郎,少有能與薑世子匹敵的。

隻如今年才十九,少了少時那些張揚。自打一年前,沈府的大公子去世之後,薑世子再也沒有大肆出過風頭,連帶著永昌侯府都低調了許多。

“陛下在裡麵等著您呢。”

劉進忠笑了笑,趕忙低下頭帶著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