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之所向(2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10858 字 4個月前

隻不過一直沒有開口。

如今,她也沒拒絕,隻轉過頭,清淩淩的眼神往薑玉堂那兒看了一眼。

“倒還算是敏銳……”薑玉堂垂下眼簾。人卻是從暗處走了上前,到兩人身側才停下。

他生的高,目光往下便落在了薑文林的臉上。

“大……大哥。”薑文林不知自家大哥居然在,還被當場逮到了。本就羞紅的臉瞬間燥的跟個螃蟹一樣。

“那畫你是看不見了。”剛他在回廊,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為……為什麼。”薑文林抬起頭,正對著薑玉堂那雙發沉的眼,鼓起勇氣問了一句。眼神的主人正對著他,語氣淡淡的:“她畫的人是我,畫像自然是在我那兒。”

薑玉堂說完,抬腳就進了壽安堂。留下薑文林站在原地,一臉的失魂落魄。

在壽安堂給老夫人請了安,又陪著老夫人用了午膳,出來的時候恰好正是午時。

兩人剛出了壽安堂的門,就有小廝迎麵跑來,跪在地上道:“世子,侍衛來報,說是圓空大師回京了。”

“備馬!”

薑玉堂出了侯府的門,便直往京郊的靈若寺趕。

他素來不信鬼神之說。可自從昏倒之後時常夢魘,甚至觸到她的手指腦子裡都開始閃過那些畫麵。

這些跡象讓他不得不信。

前段時日,圓空大師不在京都,他多次派人去尋,如今總算是回了京。

靈若寺在京都的郊外,寺中空氣幽深,綠樹環抱。碩大的菩提樹下,廟中小道彎彎曲曲。

寺廟之中一片寂靜。

禪房之中,圓空的目光落在薑玉堂的臉上,笑著道:“貧僧總算是等到薑世子了。”

房間裡檀香味濃鬱,薑玉堂看著麵前的茶盞,他剛在門口,人還未進來,茶水就沏好了。

他坐下時,七分燙,正是入口的時候。

“大師知曉我今日會來?”

“薑世子的人四處再尋貧僧,貧僧自然知曉。”兩人的麵前放著一盤殘棋,圓空拿了顆黑子,落了上去。

“世子眉眼之間透著疑慮,貧僧猜是有問要解。”

“大師所言不錯。”薑玉堂垂著眉心,低頭拿著白子,跟著下了起來:“那大師不妨再猜猜,所為何事?”

“世子眼神清明,眼下卻帶烏青,貧僧猜你為夢所困。”白子落了上去,輕輕一道聲響,薑玉堂抬起頭來,正對著圓空大師眼中的笑。

“那夢可饒你生活?”圓空問。

夢境中那些畫麵一閃而過,薑玉堂眼簾一片深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可令你煩躁?”

白日裡她與薑文林在一起的畫麵一閃而過,眉心擰了擰,白子跟著落上去:“心煩意亂。”

圓空垂眼,看著棋盤之上,問下最後一個問題:“那世子可想擺脫?”殘棋下了那麼久,還是殘棋。

薑玉堂收了手,將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盒之中。

他抬起眼簾,問道:“大師可有法子可解。”因著這夢境,他克製不住將眼神落在她身上。

總有一日,會擾其心智。

圓空點著頭,開口卻是道:“不知世子可聽過一句話。”

“越是執著想要,相反越是得不到。越是放手,機會可能就在眼前。”

“世子如今嫌煩,嫌亂,嫌擾您心智,可是想過為何?”

出家之人說話最後都會歸於因緣兩個字,薑玉堂輕笑著:“大師可是要說,我與她有緣?”

“誰知道呢?”圓空也跟著笑了:“但我看,世子並不是她命中金注定的有緣之人。”

殘棋就是殘棋,兩人都下不活。他跟著放下棋子:“可能這丁點兒的緣分,也是世子親自求來的。”

薑玉堂擰了擰眉:“我求的?”

圓空眼神看向窗外,道:“靈若寺的台階一千四百八十個,三步一拜,九步一叩首,直通天梯。”

“本該無緣之人,今生卻有這番因緣際會。世子不如想想,是用了多少心血,積下多少福報,散下多少家財,才換來的。”

“你著急擺脫的也許是你的心之所向,求之不得。”

出了禪房的門,天已經黑了。薑玉堂站在佛堂門口,身上染了一陣檀香。

他進去一下午,出來的時候不知何時下了雨。禪房門口的燈籠被風吹滅了,門口的那顆菩提樹被水洗的發亮。

趙祿站在身側守著,不敢說話。

不知等了多久,才聽見世子爺輕笑了一聲。他眼神之中一片黑沉,月色下,有些令人心驚。

趙祿瞧著頭皮發麻,站在那兒呼吸都不敢太大了。

屋簷的雨滴在肩頭上,夜色中,薑玉堂抬手揉了揉眉心。都說他素不信佛,如今看來的確是不該信。

那和尚可知道他夢的都是些什麼?十個夢九個都是床榻事,不是馬車上,就是假山後,涼亭中。

他薑玉堂是色中餓鬼不成?心之向往,求而不得的都是這?

“就不該來。”他喘了口濁氣,隻覺得頭要炸了。

“世子,天快黑了,又下著雨。”趙祿低著頭,聲音越說越小:“今晚我們怕是要住在這兒了。”

薑玉堂腦袋越發的疼。

揉著眉心的手還未放下,趙祿在一邊,越發小心翼翼道:“夫人在這兒,您要不要去看看?”

揉著眉心的手頓住,薑玉堂閉了閉眼。

雨還在下著,雨水打在油紙傘上,肩頭卻不知何時濕了一半。

薑玉堂站在一處小院門口,透過屋內的燭火,眼神看著裡麵,聽著院子裡傳來的木魚聲。

他的母親信佛,一年前舅舅的死訊傳到了京都,母親就搬到了這靈若寺,他一次都沒來過。

這張臉生的太像他舅舅沈少卿,她見他一次就哭一次。

他母親與舅舅一母同胞,自小感情就好。隻沈家欺人太甚,用外祖母的命逼迫舅舅離京。

當年,那溫潤如玉的沈家兒郎,被逼到了荒無人煙的南疆。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一個平日裡拿毛筆寫詩作畫的人,被逼的抗起了刀劍。

當年沈家是想讓他死在那。

可沈家算盤落空,十年來,沈少卿在戰場殺敵,贏下無數的戰役,甚至被信奉為天神。

區區漠北一場戰,卻是丟了性命。而後來,沈家旁支,攜帶著陸家聯手,帶領大兵一起接手南疆。

沈少卿用儘心血,十年的血淚搭建而成的一切,如今被人唾手可得。

薑玉堂眼簾閉上,裡麵一片冰冷。

一年多了,這些人總算是要回了京。冤有頭,債有主,殺人自然得償命。

“走吧。”薑玉堂睜開眼簾,轉身。

“不進去了?”趙祿走在他身後,撐著傘。

“不去了。”薑玉堂搖著頭,油紙傘下的雨水滴在他的肩頭,下擺不知何時被洇濕了。

他走在青石板上,身影融化在夜色之中,肩頭越發沉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發三十個紅包麼麼麼!!

薑玉堂:辣雞和尚,胡言亂語,吃錯藥了??辛虧老子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