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堂確實能,但瞧見她怕成那樣,到底還是大發慈悲放過了她,
夜晚,屋內燭火微微燃著,一直沉睡著薑玉堂轉過頭。沈清雲背對著他縮在角落中,可憐極了。
呼吸聲卻一陣平緩,應當是睡著了。
薑玉堂看了一會兒,隨後輕手輕腳下了床榻。
等再回來,手裡拿著一盒膏藥。高大身子往下彎,他背對著燭火站在床沿邊。
他借著光,給她受傷地方塗著藥,漆黑眼簾垂著瞧不出情緒,手指卻耐心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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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經第二日午時了。
趙祿一直在外伺候著,聽見聲響,輕手輕腳進來:“世子吩咐了,讓表少爺吃完早膳再走。”
沈清雲往窗外看了一眼,這個點快到午膳。她搖了搖頭,開口聲音裡一陣沙啞:“我要回去。”
昨晚她沒回去,千金肯定在等她。
她起身,雙腿還微微發脹,站起來時候眉心擰了擰,隨即卻是有些驚訝。除了發脹之外,倒是不疼了。
昨日分明不是這樣,疼都動不了,哪裡都不舒坦。
她麵色有些疑惑,但隻微微擰了下眉後,沒再表現出異樣。
“衣裳是拿了您衣裳量尺寸,連夜趕出來,表少爺放心穿。”紅漆托盤裡放著件雪青色長袍,模樣與顏色都是按照她平日裡喜好來做。
趙祿低頭看了一眼:“沒事奴才就退出去了。”
沈清雲穿戴好衣裳,又走幾步試探了幾下,除了有些酸之外,是真不疼了。
她薄唇抿著,清冷著臉上瞧不出情緒。
“表少爺,這早膳給你布置好了。”屋內,伺候小廝們低著頭出去。能進書房奴才們嘴巴都嚴實,絕對不會多嘴。
趙祿一直立在身邊候著:“世子親自吩咐,您多多少少用上一點。”
沈清雲卻是瞧都沒瞧,一邊整理著袖擺,一邊往外走:“我先回了。”她在這兒住了一晚,千金肯定會鬨。
如今她腦子隻有貓,哪裡還想上用早膳。
趙祿一個沒看住,就見人都快出了門。他嚇一跳,趕緊跟過去。世子爺走時候特意吩咐過要照顧好表少爺。
如今可是午時,外麵正熱。表少爺生這樣白,一身肌膚白像雪緞似,這要是曬了可就是他錯。
“表少爺您等等奴才。”趙祿小跑著,隨手撈了一把油紙傘就追了上去。他跟在沈清雲身側,彎著腰,手裡油紙傘穩穩當當落在她頭頂。
穿過垂花門時候,這一幕正好被林靜婉瞧見。
她剛從壽安堂出來,老夫人那小廚房新做了杏仁酥,讓她送來給薑玉堂嘗嘗。
聽雨軒奴才說世子一早入了宮,還未回府。她帶著丫鬟都要往回走了,抬頭便瞧見趙祿。
看都沒看便以為他身側是薑玉堂,立馬停了下來。
“薑……”一句表哥還未說出口,便瞧見油紙傘下一晃而過身影,是穿著雪青色長袍沈青雲。
餘下話又原樣咽了回去,林靜婉站在原地,悄悄兒握緊了手心。
這是她第二次見人從薑玉堂書房裡出來了。
大中午從書房裡出來並不出奇,出奇是,趙祿是世子爺貼身奴才,卻親自給個家世落魄表少爺撐著傘。
“姑娘。”身側丫鬟出身,道:“不是說世子爺不在府裡嗎?趙祿怎麼在?”趙祿是貼身跟著世子爺,等於是世子爺影子,他在哪裡,世子爺就在哪裡。
掌心中傳來一陣淡淡刺痛,林靜婉這才猛然放開手。
她擰了擰眉心,心中那股不安越發放大。側過身,小聲吩咐:“派個人去打聽一下,世子爺今日幾時出門。”
林靜婉轉過頭,目光又落在前方那見雪青色長袍上。
那料子她認得,不是尋常料子,而是蘇州雪緞。價格昂貴,卻輕盈好看,前幾日老夫人剛賞了她一匹。
她沒舍得拿出來,正準備留幾日等著入秋做件新裙子。
平日裡這位表少爺清貧很,這料子她是萬萬用不起。而每日世子爺入宮,都會帶趙祿,今日卻是留了下來。
“姑娘。”丫鬟將她喊醒:“您在想什麼?”
林靜婉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沒什麼。”
她垂下眼,心下卻越來越慌。
唇瓣咬沒了血色,林靜婉還是恍惚。
她一心期望嫁給薑玉堂,可在這兒住了那麼久,薑玉堂卻從未多看她一眼。
難怪……她之前還胡思亂想,可如今卻明白了幾分。
這永昌侯世子爺,怕是不喜歡女子,而是喜愛男子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