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如她所料帶著滔天的怒火離開。
發誓日後與她再無瓜葛。
皇兄走時,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許再任性,也不許再胡鬨,以後沒人護著她了。
她那時真想破口大罵,這些年到底是誰護著誰!
史書記載,嘉和帝在位五年,縉國風調雨順,國泰安寧,乃當世明君。
然又有多少人知道。
這都是她給他掙的。
她替他上戰場,替他穩定邦交,替他平衡朝堂,替他拉攏朝臣,可他還是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撒手人寰。
獨留她一人。
國不可一日無君,幾方爭鬥下,風府傾全力
保趙翎登基為帝。
她聯合譽王謀反,最後被風府舉兵壓製。
蘇栢將她的罪證送入宮中,她被困在宮裡半月,廢了武功受了內傷,進了宗人府。
再然後。
就是全城通緝。
許是思慮太久,趙意晚又咳了好一會兒。
然後拿著沾了血的帕子沉默。
咳血了。
她果真是要死了。
_
風傾果真說到做到,在趙意晚養了大半個月的傷後,他便將人帶到了她麵前。
郎君麵容俊郎,身姿挺拔,一眼望去,賞心悅目極了。
六個,一個不少。
皆是眼裡帶光,純真無暇。
趙意晚鬆了口氣,朝風傾挑了挑眉:“風大人倒也沒那麼壞心眼兒。”
若真是送去了南雪樓,他們豈還有這般風姿。
風傾冷哼了聲,偏過頭不理她。
“殿下。”有郎君沒忍住直接撲了過來,趴在趙意晚的腿邊眼淚嘩嘩直落。
“殿下,您嚇死我了,幾個月您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吃不下睡不著,您看,我都瘦了這麼大一圈兒。”
撲過來的郎君喚作星雲,年紀最小,平日裡除了蘇栢,就隻有他敢時不時的黏著趙意晚。
就在星雲委屈得不行時,卻聽身後郎君嗤笑:“切,平日裡就數你吃的最多。”
星雲轉身瞪他:“那我也瘦!”
“就是想殿下想瘦的!”
郎君冷哼了聲懶得跟他爭,隻把目光緊緊黏在趙意晚身上,擔憂的道。
“殿下消瘦了許多。”
星雲抿著唇,手剛搭在趙意晚脈間,便被輕輕拂開,星雲抬眸幽怨道:“定是殿下太想我了。”
趙意晚就倚在椅子上看他們吵吵鬨鬨,覺得心情甚好,她養的郎君就該這麼鮮明。
風傾卻早已氣的麵色鐵青。
趙意晚隻當風傾不存在,挨個問他們的近況,那溫柔到骨子裡的語氣終是把風傾氣的拂袖離去。
“我們被風大人安置在了一個隱蔽的院子,每日都有先生來教學,風大人說他替殿下養我們三年,日後便自尋出路。”
星雲以往與風傾鬨得最厲害,可如今提起風傾時再無半點怨念,趙意晚便知道,風傾待他們應是不錯的。
三年後,是文試科考。
趙意晚與每個郎君各自說了幾句話,才認真
道:“風傾既已承諾三年便不會出爾反爾,你們隻管安心備考。”
頓了頓又道:“風傾說的對,你們各自都要有個打算,以後我不在京城護不了你們了。”
幾位郎君皆是一怔,星雲抓著趙意晚的衣袖急切道:“殿下不在京城要去哪裡?”
趙意晚拍了拍的他的手以示安撫,輕聲道:“天大地大,我自有去處。”
星雲咬咬唇,眼巴巴的望著她:“殿下可以帶上我嗎。”
其他郎君也都緊緊盯著趙意晚,意思不言而喻。
趙意晚失笑:“如今我被全城通緝,哪能帶著你們四處招搖。”
郎君們聞言個個一臉落寞,還有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
趙意晚最見不得郎君們受委屈,遂道:“等將來你們有本事了,來尋我便是。”
“最好,帶著你們的妻兒來看我,人多熱鬨。”
這話說的頗有幾分長輩的味道,毫不意外得了幾位郎君的白眼兒。
趙意晚想著這大楷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便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說了一遍。
兩個時辰後,風傾冷著一張臉進屋趕人。
趙意晚瞪他一眼後卻到底沒再繼續,又溫聲囑咐了幾句才依依不舍的將人送走。
郎君們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院子,趙意晚卻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
風傾看著那望眼欲穿的背影,沒好氣的道:“都走遠了!”
趙意晚這才回頭望著風傾,麵色認真再無半點平日裡的散漫。
“風傾,你知道他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