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翎來的悄無聲息,走時亦是。
趙意晚懨懨的靠在秋千上,賀清風曾問過她,趙翎用了什麼威脅才讓她甘願廢了一身武功。
其實賀清風應當猜到了。
她最在乎的不就是家國安寧麼。
內亂不平,何以安外。
那日,趙翎將朝臣的辭官書拿給她,三司六部文武百官,但凡身居高位的名字都在上頭。
趙翎忌憚她卻不敢殺她,隻得用百官威脅,與江山社稷黎明百姓比起來,她隻能放下小家仇恨。
皇兄臨走前,也再三囑咐不許她動趙翎,皇兄與帝師都知道趙翎比那幾位王爺更適合皇位,她又如何不知呢。
隻是她不甘,不甘將親手治理好的江山交到仇人手中,不甘害死皇兄的凶手稱王稱帝,可再不甘她又能如何,誰讓那幾個東西個個扶不上牆。
趙翎登基已成事實,除了她趙氏血脈也隻剩趙翎,她並沒有當女帝的心思,且若再繼續爭鬥隻會兩敗俱傷。
她廢除武功遠離京城,趙翎對朝臣既往不咎,且在位期間不得發難。
這就是他們的交易。
宗人令明麵上對她忍無可忍,暗地裡卻幫忙挖地道,百官義憤填膺捉她歸案,卻總能恰到好處避開她的行蹤。
這一切趙翎不可能不知,手無實權,臣心不齊,他這皇位自然坐不安穩,今日來這一趟不過是為了試探虛實。
也提醒了她,她就算死也要死的與趙翎毫無關聯,至少明麵上不可以。
趙意晚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近日裡一旦思慮過久,心口便開始隱隱作痛。
她不想受這罪,乾脆收了思緒靠在秋千上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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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傾回府後,沉著臉疾步往院裡走,直到看見秋千上的身影才鬆了口氣。
下朝後陛下將他召進禦書房後卻遲遲不見蹤影,他察覺到不對勁時,外頭已圍了禁衛軍。
他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直到一炷香前禁衛軍才放他離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見到陛下。
這一路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生怕院中的人已被陛下帶走,此時看到她一顆心才落了地。
風傾放平氣息緩緩走近趙意晚,本欲將人抱回寢房的
手在看到那抹鮮紅時徒然停住,空氣裡還飄著未散去的淡淡龍涎香。
風傾立刻變了臉。
“趙意晚!”
陛下來過了!
看著麵前臉色發白了無生息的人,風傾渾身的血液像是結了冰從頭涼到尾,這一刻,風傾徹底慌了。
手顫抖的朝鼻間探去,風傾眸子裡除了驚慌還有滿腔的怒火。
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若是眼前的人出了事,他拚了性命也會殺趙翎給她陪葬!
微弱的氣息在指尖浮動,風傾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鬆,滔天的怒火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