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有鳳驚凰 榶酥 16801 字 9個月前

“將證據交給趙翎時我便已想好了後路,我與宗人令商議好,他會配合晚姐姐的一切行動,若斷頭台前晚姐姐沒走,我便去劫獄。”

“隻是我沒想到趙翎竟會將晚姐姐傷成這樣,他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晚姐姐。”

最後一句,蘇栢幾乎是咬牙切齒。

趙意晚眨眨眼。

而後漫不經心道:“現在知道了,你又能將他如何。”

那是他母子救命恩人的兒子。

是他嫡親的表哥。

蘇栢頓時僵住。

他的確無法將趙翎如何。

然隻過了半晌,蘇栢便放鬆身子,雙手圈住趙意晚軟乎乎的道。

“我給晚姐姐陪葬吧。”

陪……葬?

趙意晚頓覺好笑:“你這是到陰間都不放過我。”

蘇栢:“我生死都要與晚姐姐在一起。”

趙意晚太了解蘇栢。

她知道他這話絕不是虛言。

可正因為不是虛言,她才頗為頭疼。

陪葬什麼的,她當真不太需要。

趙意晚無聲歎口氣,她這是養出了個什麼玩意兒。

乖起來乖的不得了,狠起來連自已都殺。

又過了許久,趙意晚道:“蘇栢,你將證據交給趙翎,當真沒有私心嗎。”

蘇栢一怔。

半晌後,緩緩道:“有。”

長公主與新帝水火不容,勢必隻能留一個,新帝有風府撐腰,長公主已呈敗勢,不論他交不交證據,長公主最終都要隱退。

朝野上下絕不會讓長公主上斷頭台,趙翎將她關在宗人府幾月不過是等著人去劫獄。

但謀逆就是謀逆,就算出了獄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現於人前,隻要他將她帶走,從此以後她便隻屬於他一個人。

這就是他的私心。

但他說不出口。

可即使蘇栢不說,趙意晚也知道。

不止蘇栢,風傾又何嘗不是這般想法。

趙意晚勉強直起身子,偏頭看著蘇栢,一字一句緩緩道:

“我本乃高高在上的鳳,你們卻都想將我困在籠裡做金絲雀。”

“從不問我願意不願意。”

蘇栢頓時僵住。

被點破那卑微難堪的心思,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長公主太過耀眼,他們窮極一生也無法與她並肩,所以才都想將

她從雲端拉下來困在身邊。

他是如此,風傾亦是。

“蘇栢,我原諒你了。”趙意晚突然道。

蘇栢還未來得及露出喜色,便又聽趙意晚道:“你也放過我。”

“晚……”

“去喚風傾進來。”趙意晚打斷蘇栢,她的時間不多了,亦不想再受一次鑽心之痛。

蘇栢唇角動了動,到底是沒再反駁。

許是被窺破心思後有些無地自容,隻勉強應了聲好。

他將趙意晚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上,又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後才起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頓住,蘇栢回頭望著趙意晚,他總覺得出了這帳篷便要失去她。

對上郎君眷念無措的目光,趙意晚不知為何眼睛一酸,而後回了個溫柔至極的笑容。

蘇栢,就此彆過了。

從此以後,恩怨兩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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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傾進來時趙意晚的精神已不大好,連看他都有氣無力的。

風傾疾步走過去,坐到床邊靜靜看著她。

他有許多話想說,可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趙意晚先開口。

“若是那年,父皇沒有駕崩,我們應該已經成親了。”

風傾低著頭,微微哽咽:“嗯。”

“對不起。”

風傾猛地抬頭看著趙意晚。

“你沒有對不起我。”

該是他對不起她。

若他當時堅持陪在她身邊,他們不該是眼下這幅光景。

陌生又熟悉。

中間似乎隔了一道再也跨不過去的溝壑。

趙意晚笑了笑:“是我先招惹你的。”

“亦是我看中風府,想拉攏你為兄長添左膀右臂。”

這些話曾經在宴會上已經說過一次。

風傾不想再聽。

“你我雖蹉跎數年,但到底是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耽擱了你幾年,也給了你位極人臣,我們算是兩清了。”

聽她將他們的過往說的如此雲淡風輕,風傾心裡是氣的,可他也知道,再氣都回不去了。

他們曾經的並肩而行,相護扶持,終是成了過去。

“咳~”趙意晚輕咳了聲,唇角溢出一絲鮮紅。

風傾眼神一暗,從懷裡掏出帕子輕輕將那抹礙眼的紅色擦去:“顧忱都沒辦法麼。”

顧忱將她帶走時,他心裡是存了一絲期望的,顧忱闖過大江

南北,或許比他們有辦法。

趙意晚穩了穩氣息,輕笑道:“他一個蠻子,能有什麼辦法。”

隻會不要命的日夜尋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醫。

風傾沒接話。

顧忱自然不是蠻子,如此叫隻是因為他打起架來是不要命的。

“風傾,我走以後你莫再掛念。”

這話說的幾近絕情,與當初的一彆兩寬一樣傷人。

風傾不吭聲。

趙意晚盯著他半晌,突然道。

“你該不會也想陪葬吧。”

果然,風傾抬頭看向趙意晚,理所當然道:“你本該是我的夫人,你死了該要入我風府與我合葬。”

趙意晚閉了嘴。

合著她剛剛的話都白說了,這些狗東西一個比一個執拗!

她絲毫不懷疑,她死了這些東西還要搶她的屍體……

想想便覺得瘮得慌。

過了好半晌。

趙意晚覺得她好像也沒什麼要與風傾交代的了,遂踢了他一腳:“去把顧忱喚進來。”

風傾瞪她,有些不滿。

“蘇栢待了那麼久。”

趙意晚懶得理他:“你要是不打我屍體主意你也可以待那麼久。”

風傾:……

片刻後,風傾起身離去。

趙意晚:……!

所以還是想跟她合葬?

盯著那道固執的背影,趙意晚氣的翻了個白眼兒。

這些狗東西死都不想讓她安生。

是以顧忱一進來,趙意晚便朝他招手。

“我想去看夕陽。”

顧忱楞了楞,上前將她背起:“好。”

出了帳篷,趙意晚隻當沒看見那兩人。

很是隨意的指了個小山丘:“去那裡。”

此時未到黃昏,太陽還未落下。

小山丘上,趙意晚靠在顧忱肩上,半眯起眼。

兩人背影相依,發絲隨風飛舞糾纏在一起,畫麵美如畫卷,安然靜好。

“太陽怎麼還不落。”

趙意晚埋怨的念了句。

顧忱側頭看了眼她臉上的蒼白,咽下哽咽輕聲道:“很快了。”

記憶中,他們之間似乎從未如此平和過。

“顧妖精,你以後彆同趙翎犟,他畢竟是皇帝,惹急了你要吃虧,要是見他煩就在邊關待著,你身後有顧府,他不敢主動招你。”

顧忱悶悶應了聲。

“蘇栢是根好苗子,假以時日應

是要同風傾並肩,是我國之棟梁。”

蘇栢的身份是他最大的隱患,一旦被人發現恐要出大亂子:“他年紀還小,若不小心出了什麼事,你記得護著些。”

顧忱這次沒應,他從來沒打算放過蘇栢。

趙意晚知他所想,緩緩道:“證據是我有意留給他的,就算他不交也會有其他人交。”

顧忱氣道:“你就這麼護他!”

誰交也不該他蘇栢交!

趙意晚勾唇,護他嗎?

是啊,她還是想護著他。

“你彆讓他給我陪葬,我可不想死了還要養個纏人精。”

顧忱氣結,說到底就是不讓他動他。

“他想得美!陪葬他還不配。”

將軍彆扭的語氣取悅了趙意晚。

輕笑道:“對對對他不配,不過,你該不會也要搶我屍體吧。”

顧忱氣笑了:“你當自己是塊絕世瑰寶呢,誰都稀罕。”

趙意晚挑眉:“你不稀罕?”

安靜了半晌,顧忱摟著趙意晚蹭了蹭的她的發絲:“稀罕呀,那你能不死麼。”

若是以往被他挼了頭發,趙意晚定是要提劍砍過去。

但此時,她砍不動了。

趙意晚:“大楷不能。”

顧忱苦笑:“那怎麼辦呢,不如我去找座冰棺,將你永遠留在我的營帳?”

多日不眠,微風徐徐中他隱隱有了困意。

知他是玩笑話,趙意晚還是忍不住取笑道:“是不是後悔曾經打我罵我了?”

顧忱半眯著眼:“要早知你這麼快死,我該打的更狠些。”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異香,顧忱迷迷糊糊問:“你什麼時候熏香了。”

他不記得帳篷裡有什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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