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2 / 2)

有鳳驚凰 榶酥 13506 字 10個月前

江朔是怎麼知道蘇栢的,他又為何點名要蘇栢?

一個畫麵突然閃現在腦海。

趙意晚僵硬的緩緩坐起身,蘇栢一直在都城不可能見過江朔,所以,隻有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與江朔有牽扯。

“江朔此人極其謹慎,在他的追捕之下不可能留活口,在十人中僅用一個屍體就保住性命,不太可能。”很顯然,賀清風與她想到了一處。

兩軍交戰後,為避免留下活口,所有的屍體都會被再次補刀,戰場上成百上千的屍體都不可能藏住一個人,更何況是十人,還是在江朔的眼皮子底下。

趙意晚僵硬的轉頭看向賀清風。

“所以,蘇栢對我說謊了。”

趙意晚不願去想蘇栢為何能從江朔手裡活下來,也不願去猜疑他們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她相信他,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可是,他為何要對她說謊,豫東皇帝又為何會同意江朔的提議非要他不可?

“西寧最近也在蠢蠢欲動。”

賀清風又道。

趙意晚一怔,良久後無奈的歎了口氣:“西寧的合約還有五年。”

賀清風看著她:“還有五年不假,但他們是與晚晚簽的。”

這件事大陸皆知。

當年西寧願意簽訂休戰合約且割地賠款,唯一的一個條件,是隻願意同趙意晚簽。

他們的所有合約書上落款都是縉國嫡公主趙意晚,而不是縉國皇帝。

“所以,我受傷的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

趙意晚緩緩道,除非西寧得到確切消息,否則絕不敢動!沒了她這個威脅,他們出爾反爾又有誰能阻止得了。

“西寧敢毀約,也不怕失信於大陸。”

賀清風看著她,欲言又止。

趙意晚一怔:“怎麼了?”

了良久,賀清風才徐徐道。

“一月前大陸傳言,縉國長公主已故。”

趙意晚驀地僵住,驚愕的盯著他。

兩人對視許久都沒有挪開視線。

他們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隻要縉國沒有了長公主趙意晚,這紙合約書便作廢了,西寧出兵就不算出爾反爾!

而與此同時,各國亦會虎視眈眈。

縉國是一塊肥肉,肥得流油的那種。

隻要幾國達成協議聯手圍剿,縉國便岌岌可危。

縉國這塊刀板上的肉能存活至今,是因縉國先出了嘉俞帝,顧大將軍,後出了顧忱與趙意晚。

嘉俞帝已故,顧大將軍因重傷已臥病榻多年,若是趙意晚已身亡,那麼縉國就隻剩顧忱一人,即便他再英明神武,也顧不了四方邊關。

這也是趙翎絕對不會殺趙意晚的原因之一,隻要縉國長公主還存於世,那便是一個威懾,所以他更不會蠢到讓她出事的消息傳出去。

趙意晚許久才回過神:“趙翎這般無用?”

她讓蕭韞散布她突發舊疾命不久矣的消息是將小皇帝摘出來,讓都城知曉就算她出了意外也與趙翎沒有關係,而她也知道趙翎一定能將這消息壓在都城,可沒想到,竟還傳遍了大陸。

但命不久矣與已故身亡,這並不是一碼事。

“在都城傳出你因舊疾命不久矣後,趙翎便封了城門,借著誤傳謠言為由大肆搜城,各國探子皆被擒獲,隨後趙翎立後大赦天下,越獄的長公主自然也被赦免,趙翎下旨念在長公主護國有功,保留驚月長公主封號,送長公主在皇家寺廟養傷。”

賀清風又道。

“蕭韞也自首說是酒後失言,並親自向長公主致歉,得到長公主諒解後每日前往皇家寺廟為長公主診脈,長公主也多次現於人前,此事做的天衣無縫。”

所以即使真正的趙意晚已經跳了忘川崖,可外頭”驚月長公主”卻活在了世人眼裡。

隻要驚月長公主活著,西寧就不敢隨意毀約,就算知道趙意晚在養傷,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他幾國亦不會說出兵就出兵,趙翎也就至少還有幾年的時間運籌帷幄。

趙意晚皺眉:“所以我已故的消息是有人特意散出去的。”

趙翎比她想象中的更

有手段,他篤定她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找人冒充她留在皇家寺廟,且就算她還僥幸活著,也絕對不會去拆他的台,再現於人前。

而他亦會落得一個明君的稱號,就算日後皇家寺廟那位死了,他趙翎也絕不會與害死長公主幾個字扯上關係。

賀清風點頭:“嗯。”

“趙翎的計劃確實周全,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會將你已故的消息泄露出去,不過,即使如今流言四起,趙翎依舊堅稱長公主還活在皇家寺廟,但此事已在大陸傳開,皇家寺廟那邊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畢竟驚月長公主是戰場上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不是什麼人冒充得來的。

“這個消息最先是傳給豫東的,直到一月前兩國開戰後,豫東才傳出來。”

“什麼意思?”

趙意晚一怔,直勾勾的看著賀清風,她明白他的意思,消息是散給豫東的,而那麼巧合的是蘇栢從江朔手裡逃脫過,而豫東又執意要蘇栢做質子。

賀清風捏著趙意晚的手,緩緩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傳信給豫東的人,年約二十,位高權重。”

年約二十,蘇栢今年七月,便是二十。

位高權重,蘇栢高中狀元,任職中書省,乃朝廷新貴。

趙意晚抿了抿唇角,可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不少,不一定是他。

然又聽賀清風繼續道。

“且年少成名,身份矜貴,皇親國戚。”

趙意晚身子僵了半晌,才卸下渾身力道,緩緩閉上眼。

年少成名,蘇栢十五歲名滿都城,十八歲中狀元郎,聲名赫赫。

身份矜貴,蘇栢是皇帝的嫡親表弟,如今趙氏沒有皇嗣血脈,有誰還能貴得過他。

皇親國戚,趙翎雖已立後,如今也不止蘇栢一個皇親國戚,可要同時滿足這所有條件的人,隻有一個蘇栢。

趙意晚坐著久久沒有動彈,許久後才道。

“你如何得知。”

賀清風:“這人是親自去找的江朔,恰好江朔身邊有我的探子。”

趙意晚抬頭,將被褥緊緊抓在手心:“他什麼時候去的。”

賀清風知道趙意晚的意思,他輕輕歎了口氣,道:“此事不是我南國緊要之事,是以並未加急,也未直接傳到我的手中,是唐堂前幾日例行

翻看各國探子來信才發現的。”

趙意晚盯著他,肉眼可見的緊張,蘇栢被急召回京定是因為質子一事,那般關鍵時刻趙翎不可能讓他離開都城,如果那人是在這個時間段去找的江朔,蘇栢就可以完全洗清嫌疑。

然賀清風的話打破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那人與江朔見麵的時間,是去年十月二十。”

趙意晚靜靜的坐著,去年十月二十,那段時間恰好蘇栢不在都城。

她記得賀清風同她說過,她跳忘川崖後他並沒有離開忘川山,而是在找她。

“我沒讓人全程跟蹤,所以並不清楚那段時間蘇栢是否一直在忘川山。”

蘇栢有足夠的時間去豫東,將她已故的消息透露給江朔,折回之後接到皇帝急召,再回都城。

所以不論從時間線還是合理性上,蘇栢看起來都有最大的嫌疑。

“你的人可有看見他的樣貌。”

“沒有。”賀清風道:“江朔太過謹慎,我的人不敢靠的太近,這些消息一半是偷聽來的,一半是暗中跟蹤他得知的。”

趙意晚深吸一口氣,良久後道。

“探子會不會判斷失誤。”

賀清風輕笑:“能在江朔身邊潛伏七年,怎會是一般探子。”

趙意晚低著頭沒再吭聲。

她還是不信,那人是蘇栢。

賀清風伸手將她溫柔的摟進懷裡輕聲道:“也或許,是那人有意誤導試圖栽贓給蘇栢。”

趙意晚趴在賀清風懷裡閉上眼。

她知道賀清風隻是在安慰她,如今這世上除了趙翎蘇栢賀清風與她,無人知曉蘇栢與趙翎之間的關係,所以,又有誰會以皇親國戚去栽贓他。

可是她還是不信,即使所有證據都指向蘇栢她依舊不信。

這一切太過巧合了,蘇栢沒有這麼蠢。

趙意晚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件事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過了許久,趙意晚突然鬆開賀清風,急切道:“那個人不是蘇栢,你說得對,或許真的有人在試圖栽贓他。”

賀清風一愣,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慢慢說。”

“明麵上看起來,蘇栢的確是有最大的嫌疑,可嫌疑歸嫌疑卻經不起仔細推敲,這件事還缺一個最為關鍵的理由,那就是蘇栢的動機,

還有豫東的動機。”

“若蘇栢是因為叛國,那他還回縉國做什麼,直接留在豫東不是更為妥帖,又何必再讓豫東來要質子。”

“而豫東就更奇怪了,得知我已故的消息後,第一反應不是攻打縉國,而是向我縉國討要質子,且就算他們是因為想先保全蘇栢,那麼當時為什麼又要放蘇栢離開,且按時間線的推斷來看,那人離開豫東的時間是與豫東向縉國要質子的時間幾乎是一致。”

“所以,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蘇栢,他們何必多此一舉,如果那個人不是蘇栢,那麼他除了告訴江朔我已故的消息以外,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且這事一定與蘇栢有關。”

賀清風沉默許久,才道。

“所以,還有人也知道了蘇栢與趙翎的關係。”

趙意晚眯起眼:“他不僅知道蘇栢與趙翎的關係,還知道當年蘇栢追去豫東從江朔手裡逃脫一事,他所有的行動皆是按照蘇栢的軌跡,他從一開始,便打了主意陷害蘇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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